歐陽銳想要挽回上官文靜,所以決定娶她。
她為了自由,所以決定生下這個孩子。
說到底,他們都是殘忍的人。
殘忍得令人唾棄。
歐陽銳無意的回頭,看見的就是莫安北臉上那淡淡的憂傷和無奈。
他的心驀地跳了一下,嘴巴不受控制的問道:「怎麼了?不舒服嗎?」
沉浸在自己思緒裡的女生看向他,微微搖搖頭,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可能是快到睡覺的時候了,有點睏。」
「那你閉上眼睡一下,馬上就到家了。」他看著她說道,語氣裡有讓人無法忽視的溫柔。
莫安北怔怔的看著他已然回頭的身影,隨即勾起一抹自嘲的笑。
歐陽銳,怎麼可能會有一點喜歡上她的可能?
一點都沒有呢。
這個事實,總是一遍一遍的提醒著她,不要泥足深陷。
可是,已經晚了啊。
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她已經深深的喜歡上了這個人。
他的味道,他說話的語氣,他唇角勾起的絕艷的笑容,他叫她名字時的低沉嗓音,一切的一切都在證明她已深深地愛上了這個叫歐陽銳的男人。
幾乎是毫無迴旋餘地的,愛上了。
將歐陽雪安頓好後,莫安北走進昨晚休息的客房,卻被歐陽銳一把抓了出來。
「我要睡覺啦!」莫安北不滿的抗議,外帶掙扎N下。
「睡覺幹嘛要去那個房間睡,你自己不是有房間嗎?」歐陽銳臉色不虞的看著她,語氣強硬,態度惡劣。
她低下頭,腦海不斷重現昨晚歐陽銳叫上官文靜的名字的場景,然後她果斷的搖頭:「我睡不慣那個房間。」
男人瞇起雙眼,臉上的不悅愈加明顯,然後不由分說的拉起她,將她連拖帶抱的弄進了屬於他倆的新房,並且隨手關上了房門。
「睡覺!」將莫安北丟在床上,歐陽銳不給她任何逃跑的機會,隨即爬了上去,手腳並用的將她圈在自己懷裡,從頭到腳,無一遺漏。
莫安北氣憤的捶打他的胸口,奈何自己的花拳秀腿對他來說完全不起任何作用。
「歐陽銳,放我回去睡啦。」她可憐兮兮的說道,試圖用這種方式博得歐陽銳的同情。
男人看了她一眼,閉上了眼睛,薄唇裡只吐出兩個字:「睡覺。」一副毫無商量的口氣。
莫安北掙扎無果後,也終於認命的放鬆了身體。
她渴望這個男人的懷抱,以一種自己都驚訝的迫切心情嚮往著,可是,每靠近他一分,便會讓她莫名的緊張。
他將她整個圈在懷裡,以一種曖昧而美好的姿勢,她偷偷看他沉靜的俊臉,心裡莫名的滿足,只要能在這個懷裡停留一分一秒對她來說也是美好的事啊,她就是這樣卑微而可憐的仰視這個如帝王般耀眼的男人的。
一放鬆下來,困意便湧了上來。
莫安北打了個呵欠,很快睡了過去。
這時,一直閉著眼睛的男人突然睜開了雙眸,靜靜的注視著懷裡睡得安祥的人,嘴角揚起一抹不易察覺的輕笑。
雙手無意識的更加收緊,讓懷裡的人更加貼近自己。
他第一次有這樣強烈而充盈的滿足感,比任何東西都要來得讓人心情愉悅。
他的手輕撫上她黑色的長髮,目光溫柔暖和,還帶著連自己都沒察覺的寵溺神色,就那樣,靜靜的看著她熟睡的平凡普通的臉。
這樣的一張臉的確平凡無奇,卻奇異的會吸引人的目光,無法控制的投注在她身上,久久無法移開。
「小東西,我到底著了什麼魔?」男人無奈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裡幽幽揚揚的,像塵煙般很快消散。
一室默然。
第二天醒來時,外面的天空已經大亮。
莫安北揉揉惺忪的睡眼,找到被睡到床尾的黑框眼鏡戴上。
身邊的地方空空如也。
她暗暗鬆了口氣。
梳洗完畢她慢慢下了樓。
歐陽銳兄妹已經坐在了沙發上,一個正看報一個在專心補妝。
「雪兒,有沒有頭痛?」莫安北走到她身邊,擔心的問道。
歐陽雪用粉撲抹勻臉上的粉底,輕輕搖搖頭。
莫安北看著她美麗的眼睛下那明顯的黑眼圈,「雪兒,你看起來好像沒睡好的樣子,是不是遇到什麼不開心的事了?」腦海裡突然出現昨晚蕭顏那快要吃人的表情,該不會,雪兒的麻煩是蕭顏吧?
「沒有啊,我好得很。」歐陽雪擠出一絲笑容看著她,將化妝包收起來裝進包裡,「我餓了,吃早餐吧。」說著拉起還想繼續發問的莫安北向餐廳走去,將自己的大哥完全無視了。
歐陽銳看著那兩個女人相偕離去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淺笑。
家裡果然要有女人比較好啊。
「雪兒,你多吃點,看你最近又瘦了。」餐桌上,莫安北看著歐陽雪一小口一小口的速度,說道。
歐陽雪抬起頭,優雅的用餐巾擦拭紅唇,然後打趣道:「嫂子,你真是越來越像這家裡的女主人了。」
莫安北一臉立刻不自然的抽搐,歐陽銳依然靜靜的喝粥,沒有任何表情。
「你……你胡說什麼啊?人家關心你,你還反過來取笑我!」莫安北瞪她一眼,心裡不免覺得失落。
女主人這三個字還真是無比沉重又甜蜜的象徵啊,可惜,她不是。
在這個家裡,她不過是一個借宿者,等真正的主人回來,她就得捲鋪蓋走人,帶不走一片雲彩,連灰塵都帶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