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才和另一個傭人輕輕走了出去,快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傳來年輕夫人的聲音:「李叔,這裡還有別的房間嗎?」
他疑惑的回頭,看見她站在昏暗的燈下,身邊圍繞著淡淡的憂傷,他很快回過神來回答道:「旁邊也有一間臥室,是……是客房。」
莫安北點點頭,沒有在意李德才那片刻的停頓。
屬於黑夜的世界漸漸褪去,白晝的第一縷光透過寬大的落地窗透射進來,灑在優質的木地板上,形成一層層斑駁的光暈,陽光襯得室內一片明亮,床上的男人微皺起眉,似乎還未適應突然的強光,絕美的臉上儘是惺忪和不適,良久,他輕輕睜開眼,迷茫的眼眸短短的幾秒內便恢復成了一片明澈。
從床上坐起來,身邊空空如也。
歐陽銳濃密的劍眉皺成更加深刻的紋路,這麼早難道莫安北那丫頭起床了?
因為宿醉的關係,現在太陽穴還在隱隱作痛,他翻身下床,新房還是之前的樣子,只是衣櫥裡多了一些他妻子的衣服。
妻子?
薄唇不經意的勾起一抹笑,這個詞用在莫安北那丫頭身上還真是全新的體驗。
走出房門的時候,碰上正往樓上走的李德才。
「夫人呢?」歐陽銳問道,眼睛不由自主的到處晃,想要找尋那抹纖細的身影。
李德才的表情像吞了一頭大象似的說不出的詭異。
歐陽銳皺起眉,「問你話呢。」語氣裡有些不悅。
「夫人沒在房間裡嗎?」李德才疑惑的反問道,他是這幢房子裡起得最早的人,他敢肯定至今為止他還沒見過夫人的臉,當然,除了昨晚之外。
「什麼意思?」歐陽銳絕美的臉已經呈現出明顯的不悅,一大早讓他找人,那感覺讓人非常不爽!
李德才看見自家老闆的樣子,腦海裡突然浮現昨晚那個年輕的夫人臉上淡淡的憂傷和她的問話,他愣了一下,隨即說道:「夫人大概在客房休息吧。」
「客房?」
「是的,就是……就是以前上官小姐住的那一間。」李德才注意著措辭,小心翼翼的說道。
歐陽銳的臉在聽到上官文靜的名字的時候,猶地沉了幾分,隨即轉身大步向李德才說的那個客房走去。
毫不猶豫的轉動門把,捕面而來的是淡淡的熟悉的氣息。
歐陽銳站在門口,修長的手指搭在門把上,久久忘了鬆開。
這個房間,曾經承載著他所有的喜悅和幸福,只因為,那個住進他心裡的人帶給他深深的依賴和嚮往。
房間裡的所有物品都是他親自精心挑選過的,床、衣櫥、梳妝台、沙發,甚至連地毯都是他用心挑選過的,他愛著的女人,必須被放在心裡深深的寵愛,才配稱之為愛。
有那麼一瞬間,上官文靜的名字幾乎要脫口而出。
床上突然的動靜打斷他的思緒,深色的眼眸看過去,看見一堆黑黑的物體。
雖然外面太陽已經升起,可是房間因為拉上了三層窗簾的關係,陽光幾乎無法穿透進來,床上的物體不安的扭動了一下,隨即又睡了過去。
歐陽銳小心翼翼的走過去,擰開床前的小燈,看見莫安北正抱著一個泰迪熊睡得毫沒形象,她的臉埋在泰迪熊的胸口,只露出一大截雪白的脖頸和細緻白皙的側臉。
他輕笑出聲,將被她踢掉的被子重新披在她纖細的身軀上,動作是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溫柔細緻。
「唔………」
被外界突然的動作驚醒的莫安北含糊不清的呢喃了一聲,然後睜開眼無意識的回過頭來,在看見眼前的男人時霍地將臉重新埋進了泰迪熊的胸口。
那動作快得直追武林高手,昏暗的房間裡,歐陽銳也只是看到莫安北抬起又突然埋下去的模糊的臉。
「幹嘛跑來客房睡?怕我酒後亂性非禮你嗎?」歐陽銳看著她的後腦勺,打趣道。
悶在泰迪熊身上的莫安北搖搖頭,聲音悶悶的傳來:「我是怕我會忍不住將醉鬼一腳踢出房門,要是被一群傭人看見,你這個老闆的臉還不知道該往哪放呢?」
「呵呵,我倒是有些期待你怎麼將我踢出門去呢。」歐陽銳輕笑兩聲,聲音聽上去說不出的迷人悅耳,那樣低沉的磁音就近在耳畔,讓莫安北不由自主的紅了臉,紅暈一路爬到耳後,只是因為房間光線不足的關係,歐陽銳沒看見。
「起床吃早餐吧。」歐陽銳拍拍她的頭,寵溺的情緒在語氣裡溢得滿滿都是,當事人卻一副毫無所覺的樣子。
莫安北點點頭,說道:「你先出去,我要換衣服。」
歐陽銳挑挑眉,沒有離開的意思,良久,他的聲音帶著戲謔傳來:「老公為老婆穿衣服,天經地義,來,讓為夫伺候伺候您。」
「不要!」莫安北無暇欣賞他難得的賣萌,激烈的拒絕道。
「哦?可是,今天我很想幫你穿衣服,怎麼辦?」歐陽銳突然俯下身去,溫熱的氣息噴在她光^裸的脖頸上,形成一層層難耐的酥癢,莫安北不安的扭扭身子,說道:「要不,你先幫我把眼鏡拿來吧,不戴眼鏡我看不清。」
這次歐陽銳沒有猶豫的將床頭櫃上的黑框眼鏡遞給她,莫安北偷偷的戴好之後總算從床上爬了起來。
「以後別喝這麼多酒了,現在頭肯定在痛吧?」坐在床延上的男人眉宇間是掩藏不住的黑氣,為其絕美的臉呈現了一抹異樣的魅力,莫安北受不了的在心唾棄自己,她明明不是外貌控啊,為什麼竟然會覺得眼前這個有著黑眼圈外加噁心鬍渣的男人帥到沒譜,她真是沒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