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依舊是一片燈光,讓人感到些許的溫暖。
車田千代還在念著經。
馬和湊到了老喇嘛的身邊。
老喇嘛也感到了馬和的到來。
側頭看了看他問道:「你有什麼事情嗎?」
聽到老喇嘛會說漢語。
馬和很是高興:「哦。謝謝你了師傅,謝謝你一直在這裡唸經。
做法事。」
老喇嘛笑了笑:「不用客氣,為逝去的人做超度。
是我們應該做的事情。
你不必客氣。」
馬和笑了笑:「我想問一下。
主持頓嘎老喇嘛去哪裡了?」
老喇嘛看了看馬和:「哦。你認識頓嘎經師?」
馬和點了點頭:「是啊,上山前我還見過他,他還給我指了一條明路。
我想謝謝他老人家呢!」
那老喇嘛看了看馬和,微微地笑了笑。
露出了兩排潔白的牙齒。
馬和有點不明白,這老喇嘛在笑什麼。
剛想問問。
那老喇嘛說話了:「我就是這裡的寺主。
你說的頓嘎經師,是我的老師。
不過他半年前已經圓寂了。」
馬和睜大了眼睛,看和一臉笑意的老喇嘛。
突然感到自己的後背發涼,不禁打了個寒顫。
好半晌才聲音虛虛的問道:「大師,你不是和我開玩笑吧。
頓嘎老喇嘛已經圓寂半年了?」
老喇嘛依舊一臉的笑意,著笑意在馬和看來竟然有些詭異。
老喇嘛點了點頭:「這事怎麼可以開玩笑。」
馬和徹底崩潰了:「那我上山前看到的是誰?「
老喇嘛閉上了眼睛,念了一句什麼咒語。
不再說話了。
馬和感到全身一陣發冷。
悄悄的退回到了車田千代的身邊。
心中還是帶著一絲絲的忐忑。
馬和小聲的對車田千代說道:「千代子,很晚了。
我們回去吧。
明天還要趕路呢?」
車田千代慢慢的睜開了眼睛,看了看馬和。
點了點頭。
起身和馬和一起回去了。
僧捨裡一片安靜。
其他的人都已經睡了。
馬和看著車田千代上了床,進了睡袋。
自己才躺了下去。
不多時,也進入了夢鄉。
可是一直是噩夢不斷,老是夢見一個沒有臉的老喇嘛,在自己的眼前晃了晃去的。
要不就是車田名澤的身影,和他最後的那一刻,口中噴著鮮血的樣子。
天濛濛亮的時候,馬和就被噩夢驚醒了,之後就再也睡不著了。
馬和悄悄地下了床。
走到了寺門口。
坐在門口的台階上,點燃了一隻煙。
看著幽藍的晨光中慢慢清晰的珠穆朗瑪峰。
太陽已經開始照向峰頂了。
三角形的峰頂,反射著金黃色的光輝。
那景色,實在是太美了。
馬和叼著煙,一時間看得呆了。
忽然,一個人做到了他的身邊。
馬和嚇了一跳。
側過頭一看,坐在他身邊的竟然是車田千代。
馬和趕緊把煙丟掉:「你怎麼不再睡一會兒?」
車田千代笑了笑,也看著珠穆朗瑪峰頂的美景。
說道:「我睡得最多了。
不想睡了。」
馬和看著車田千代那美麗的側臉,小心地說道:「你不傷心了?」
車田千代笑了笑,搖了搖頭:「扎西說的對。
沒有什麼可傷心的了。
不過是哥哥有了另一個開始。
你看那珠穆朗瑪峰頂,多美。
多美。
哥哥就在那裡。
他可以看到全世界。
我想那裡一定是距離天堂最近的地方。」
馬和也看著峰頂,點了點頭,肯定的說道:「名澤一定會有一個好的開始的。
他是好人。」
扎西他們都起來了。
幾個人上了車。
扎西一邊啟動越野車,一邊說道:「我和平錯的車應該是今天上午往拉薩跑。
我們下了山,過定日,到達拉孜。
再從拉孜往岡仁波齊和瑪旁雍錯的方向跑。」
馬和點了點頭。
李健有點擔心:「那我們不會拉薩補充裝備了?」
扎西搖了搖頭:「那樣太冒險。
我們在拉孜補充一下吧。
那裡也是算是個大縣。
而其那裡也出產我們藏區最好的藏刀。
我們帶上幾把,可以防身。」
一說這個,李健又來了精神:「是啊,都說藏刀好。
我是沒看到像樣的,原來是沒找到地方。
我倒要好好看看拉孜藏刀。」
一直沒說話的平措吱聲了:「我們恐怕要一直走,不能停,要抓緊時間。
那些人應該在山洞裡。
只有等到雪崩全面停止才能走出來。
而那雪崩也一定把洞口堵死了。
他們需要清理洞口。
他們也不會連夜行進。
我想應該是現在開始往山下走吧。
我們需要抓緊時間。」
馬和點了點頭。
扎西已經把車子開了出來,開上了盤山路。
路開始一路向下,扎西說道:「好在有兩個司機,我和平措可以換著開車。
不用休息。」
馬和看了看身邊的車田千代,說道:「你要覺得累的話,睡一會兒吧!」
可是車田千代卻精神奕奕的樣子,笑著搖了搖頭。
看著外面的崇山峻嶺,欣賞起風景來了。
還不是的和馬和聊一聊風景。
語氣很輕鬆。
這讓所有人都感到輕鬆。
馬和一直注意觀察著車田千代,可是車田千代沒有一點做做,那樣子是真實的。
馬和也放下心來。
看來一人帶心靈有所歸屬,精神就會變得十分強大。
車開出去了三個小時。
已經開過了那片乾涸的河灘地。
今天的天也是出奇的好。
天空高遠而晴朗。
在山窪處幾個人停車,休息一下。
這裡海拔依舊很高,四週一片荒蕪。
蜿蜒的公路,好像一條長龍,一直向上。
馬和記得這個地方,不過上次看這條路的時候,是從上往下看的。
他還記得車田千代說那蜿蜒的公路好像思念的形狀。
現在是從下往上看,又是一番景致。
馬和注意到車田千代也在看著。
馬和輕輕地說道:「來的時候,你說這是思念的形狀,現在呢?」
車田千代眼睛沒有離開那蜿蜒的公路,也是輕輕的說:「這也是思念的形狀。
輕飄飄的。
好像可以通向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