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長姐靜漫長公主下嫁血族王子歸海一劍之後,天下轟動的文章終於告了一個段落,血族與崇國長達百年的仇怨終於解開,百姓們歡呼雀躍。
父皇與母后精心準備了許多陪嫁,紅色的長龍遠超過早兩年出嫁的靜息姐姐,但我知道絕不是因為靜息姐姐是庶出的關係。
我卻見著母后經常拿著長姐留下的物品拭淚,父皇經常送些小點心小玩意來逗母后一笑,往往這個時候,都可以換來母后的真心一笑。
父皇做出個驚天破地的決定,下旨將首都洛城搬至願城,朝堂上反對聲一片,可惜父皇只是說,「孤是天下萬民的皇帝,萬民中包括崇國人、先前的雪國人,也包括血族人、藍月族人和摩梭族人。願城屈居天下中心,又是第一商貿之城,孤的決定不會錯的。」
父皇是先崇和後崇開天闢地的接棒人,他的英明是不會錯的。
再說說那個與我同日出生卻不同母的弟弟敘兒,他放佛是我天生的死敵,捉蛐蛐比我快,爬樹比我勇猛,逗小宮女玩比我上心。
還私底下嘲笑我是個軟包子文人,連拉弓的力氣都沒有。
可母后每回都偏幫他,總是說,「你是哥哥,又是皇太子,自然要讓著敘兒。」而且我總覺得母后叫他名字時比我還要親熱。
冰母妃就不會這樣,她特別不喜歡我和敘兒站在一起比較,每次只要我和敘兒打鬧著如火如荼時,冰母妃就會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抱走敘兒。
而且無論是節日花燈猜燈謎,又或是帝師們在課中授業,都是我佔上風,敘兒又在旁邊言道,「都是些不喜歡做的事,讓你的第一好了。」
什麼?!讓?!那些功課第一都是我日夜苦讀的結果。
有次不快時,又不能跑到母后面前哭訴,就躲在樹下一個人發傻。
幀哥哥走過來,幀哥哥是父皇的長子,因為親娘犯有過錯,所以不能立為太子。可我不喜歡太子的頭銜,因為我是太子,所有的舉止都不能出錯,因為我是太子,所有的事情都要讓著討厭的敘弟弟。
「五弟,在煩擾什麼?」幀哥哥笑著問道,他平時都是孤僻而沒有笑容的,「難道五弟在煩惱沒有長姐以後該如何?」
「才不是呢,那是哭哭小寶寶做著的事情。」我扭頭道,「幀哥哥,你沒有娘呢會想她嗎?」
我見著幀哥哥的臉色變綠,趕緊回口,「幀哥哥,我不是故意問你的。」
「其實我的娘一直都活著好好的,也許她不認我,可是在她救過我後,我就決意只她一個娘。」幀哥哥的話好深奧好難懂。
「五皇弟,你有個天下最好最好的娘親,千萬不要辜負她對你的寄望。」幀哥哥認真說道。
成人禮聘之後,我就要娶太子妃了。
母后早早的幫敘弟弟找好段鵬江段將軍家的閨女段飛飛,那是一個神奇的習武打女,敘兒見著她居然臉紅了,他們親事很快就定下來。
母后非常高興,出奇的高興,我以為只是因為她一貫疼愛敘兒的緣故,結果母后說道,「你說過要我用生命去愛他,我做到了,現在我讓敘兒用生命去愛她,他也同樣會做到的。」
母后對我說,「似兒,雖然敘兒是弟弟,母后卻不逼你,但你要記住,你和敘兒不同,你要娶的是一國之母。」
父皇在旁邊嬉笑道,「孤的兒子自然和孤有一樣的眼光,似兒,你記住,只要那個女子有你母后的十分之一,就可以娶了。」
他們在我面前從來都是肆無忌憚的開玩笑,尤其是近些年來更是無所顧忌的。
慷哥哥還要我小心挑選媳婦,否則像嫂嫂一樣管著他,不讓他吃喝就是大大不妙了。
走在願城的街道上,我一直長吁短歎,治國如烹小蝦是困難的,可是在我的勤勉之下,依舊是井井有條的,況且經過父皇十年長久的宏圖偉業,早就是海內昇平。
可這太子妃的人選可就是難上加難,那些官家的女孩早就是被設定好的條條框框,方方圓圓都是有稜有角,可惜與我沒有共同話題。
而且我又不像敘兒那般熱愛武功,自然不會娶一個將門之女。
願城成為崇國的都城後,果然更加繁榮,百姓們都在讚頌父皇的高瞻遠矚。
胡同裡的小巷子都擠滿了人潮湧動,今日是女媧節,就是民間的一個拜土地神的節日,熱鬧非凡。
人群湧動過後,我站在遠處見著一個女子在地上撿紙。
我過去勸道,「那些不過是廢紙,髒得很。」
她笑笑,「不怕,我家中女兒小,窮得沒有玩具玩,正好撿了這些彩紙回去給她玩。」起身見到她的時候,她的臉蛋是清秀無邊的,只是多年營養不良的她很是瘦弱,但她的臉上一直洋溢著熱情與用不完的笑容。
「你嫁過人啦?」不自覺的我的語氣顯得失落。
她依舊笑著,「我是苦命人,夫家早就病死了,女兒只是遺腹子。」說完就要離開。我用盡了人生最大的勇氣叫道,「不要走,今夜的花燈很美,一起去看看。」
她又笑了。
日日溜出來私會,緣分真由月老的紅線穿好。
我帶著她跪在父皇母后前面,任由他們處置安排。
「似兒,你是太子,是崇國未來的皇帝,難道你要一個寡婦做皇后。」父皇果然火氣甚大。
母后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家中還有誰?」
「民女叫杜小蠻,是個孤兒,是跟隨養父的姓氏,還有個女兒。」小蠻的聲音瑟瑟抖抖的,很快又忍住,「皇帝陛下,皇后娘娘,民女覺得你們也是過來人,知道真愛的不容易,民女雖是個寡婦,卻是清白出身,是真心喜歡太子爺的。」
「那你是說你坐定了這個太子妃位置,或者是要似兒和我們決裂,為你拋棄江山?」父皇的語氣越來越嚴苛。
「不,太子爺不能拋棄江山,因為他是個好人,會是個好皇帝,百姓們需要他,至於民女,不要求能做妃子做皇后,只求做個丫頭跟著太子,若這樣也不行,求皇帝陛下賜我個貞潔牌坊,我寧願終生再不他嫁。」小蠻哭著懇求。
沒想意外的是,小蠻的養父找來,他居然是母后的救命恩人——杜色,父皇只要遇到母后,一切都沒轍了,舉雙手投降。
我順利地登基,尊號父皇為太上皇,母后為皇太后,封號是欽成。
小蠻在連生下三位女兒後,終於生下皇子,我長吁一口氣,開始幸福的帝后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