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成皇后傳 第二卷  雲卷雲舒 第一零五回
    任何一個聰慧的女子都不會讓自己在情感上突顯狼狽,這裡有時包括親情。

    婉轉醒來時又是一個傍晚。

    這屋內的擺設像是又回到了雲府,見著南雪豬樣的愛背趴著睡,嘴裡不停地發著『厄,餓』的語擬,小著聽不清,不過十分讓我發笑。

    她真的是與眾不同呢,或許普天之下所有的母親都對自己的孩子是一樣的想法,望子成龍望女成鳳。

    屋外的話語聲大得驚人,怕是吵醒南雪,我走去關緊窗鎖,見著是姐姐和歸海一劍,沒有黑衣的壓迫之感,歸海一劍顯得神清氣爽,咄咄逼人!

    「我不管你姓花還是姓千,我的要求只有一個,對你對我,對藍月族對血族都是百利而無一害的千秋好事,我想不到你拒絕的理由。」那歸海一劍的要求到底是何,我見著姐姐第一次那樣的蒼白,將耳朵靠近些聽得更加清晰。

    「你們藍月族已經是奄奄一息了,若是兩族合併,共同對付相同的敵人,就會如綁在一起的火材棍,更能直搗敵人的心臟。」歸海一劍是在求姐姐,還是在逼姐姐,我都是疑雲亦云,微微拉開了縫,我見著歸海一劍站在姐姐身後望著姐姐的背影有種情意在裡頭。

    這樣的感情,一生只有一次,也只要一次。若多了,與身與己都是傷害。

    花愁人捏緊了自己的手腕,幾乎要碎掉的分紅,「你走吧,藍月族的宿命我要一個人完成。」

    歸海一劍好像並不曾想到花愁人有拒絕他的理由,一時間愣住,後面緊跟著隨從上前大聲道,「主人,這姓花的小妞不識時務,我們血族也不稀罕這樣的女主人。」

    女主人?!我好像明白了姐姐的掙扎,想要衝出去為姐姐辯護,見著背對著窗邊的姐姐向我擺手,示意我呆在原處。

    原來她早就知道我在偷聽,或是說她是故意讓我聽到她的尷尬。

    「住口,花小姐武功過人,韌性過人,是難得一見對我胃口的大女人,就算花小姐與藍月族沒有絲毫關係,我也會上門提親的。」他見威逼利誘不行,又來情深一片的招數。

    花愁人只道,「全願城的人都知道我花愁人和雲府的二少爺有婚約,雖未成親,但也是未婚夫妻,歸海公子若真是君子,就不會強人所難了。」

    「雲二少是何方神聖我並未見過,但我聽聞他向花小姐求親多達三次都是無果而終,若兩人真有緣分,也不會拖到現下了。而我聽聞,雲二少在前往雪國生意往來時,下落不明而生死未卜,以你的聰慧和顧全大局,一定會應允我的。」這歸海一劍當真糊塗,姐姐並非是三言兩語的甜言蜜語就可以打動的閨閣女子。這麼多年來,姐姐走過的大江南北,經歷過的翻江倒海,遠勝於一般的鬚眉男兒。

    花愁人趁著歸海一劍彎腰鞠躬時,一個鞭子猛抽過去,纏繞在他脖子上,歸海一劍以及他的手下都未曾防範,此刻被花愁人制的動彈不得。

    歸海一劍的手下叫喊,「花愁人,不要給臉不要臉,藍月族的下場已經是多面受敵的動彈不得,若再加個血族,恐怕亡族的下場近在眼前。」

    花愁人手裡握鞭的力量更大了些,「若我心中有個怕字,就不會站在此處和你們說話了。記住,歸海一劍,若你們血族也如他人一般逼迫我們藍月族,那麼殊途同歸的同歸於盡也絕不是海市蜃樓。」

    軟鞭一鬆,歸海一劍漲紅了的臉終於從煉獄中走了一遭才回來。

    訕訕地走之前踢倒院內的幾盆散落的花朵,「花愁人,若是我歸海一劍今生娶不到你,我就一輩子孤身一人。」

    擱置下一句狠話後從容離開,我忙出去安慰姐姐。

    她只是推開我,「我不喜有人離我這麼近。」

    我低著頭,拽緊衣服成一朵小花,「姐姐,是我不好,當初早知道歸海一劍是這麼壞的傢伙,我就該聽話,不該救他,害了這麼多人,我還自以為是自己很善良。」

    「也罷,並不完全是你的錯,天下之間想貪我們藍月族寶藏的人又何止崇帝和雪帝。」她盯著我道。

    「姐姐,雲二少,也就是拓跋夜最後怎麼樣了?」我望著這越是黑濛濛的漆黑,願城的月亮幾乎在冬季都是見不著的。

    她厲言厲色地問我,「你是真想知道拓跋夜的下場,還是皇甫翼的近況?」又斷續了一會,接著說道,「拓跋夜由楚南王還給了雪帝,算是一份合作的見面禮。至於皇甫翼,幾乎損掉了一大半兵馬追隨叛逃的楚南王,他已經退到了桂陽郡,手裡只是剩下三個郡縣了。」

    我的腳後跟失去了重力要往後揚,花愁人用軟鞭遞過一把椅子。

    她繼續她的論述,「憑借我與雲二少接近十年的交情,他決計不會出賣願城的攻防圖,只是若他以後是拓跋夜,我們就不得不防守了。」

    「水兒,若你還是只想著你的情郎,你就去找他吧,我就當娘生我的時候只生我一個。」她赫赫斌然道。

    我搖著頭,「我回不去的,姐姐,你要我做什麼?」

    「你真的決定留下來與願城共同進退。」她還是不放心。

    「是……」我重重地點頭,將我的後半生賭了進去。「不過我想知道,拓跋夜既然是雪國尊貴的太子,為何又在願城生活接近十年?」

    「與他的出生有關,他剛生下來時就是早產加上難產,他的母妃就去了。雪國國師預言他只有在民間生養才能安全活過成年。後來機緣巧合,他的師傅就是願城的雲家人,雲家剛好這一代沒有男丁,他就順理成章地假冒做了雲少爺,與我就有了三次的婚約。」花愁人的性情極為剛烈,只有在說起雲二少時多一份小女兒的似水柔情。

    「還有件事要告訴你,你進藍月族的那個入口已經被我下令封死了。」她還是不信我,因為我心中一直有他。

    這真是命運的弄人,藍月族被驅逐到今天的下場全敗雪國和崇國所賜,而姐姐是拓拔夜的刻骨銘心,我又是皇甫翼的一生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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