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兒，去明光殿請陛下來一趟。」這是我下定決心的最終。
萱兒很不解得看見我再一次陷入沉思，「娘娘，若您還未從失子之痛走出來，還是不要見陛下為妙，免得你們又鬧得對方不高興。」
她好意的提醒卻接下來的是我的厲責，「以後不要再這樣沒規矩的對主子說話，小心以後再無人保你。」
萱兒躊躇之下，正欲離開。
「萱兒，若本宮不在了，你會回長信宮麼？」我在為她鋪路，要我離去，逃亡者只會有我娘和我。
「萱兒會的。」這丫頭出奇的懂事表情，倒是我於心不忍。
「臣妾恭迎陛下，願陛下長樂明光，永享太極安康。」只是最後一次見面，我告誡自己，把離別前的分離做得盡善盡美。
皇甫翼伸出暖懷扶起我，「水兒想通了，孤依然還是往日裡的翼郎。」
「翼郎，臣妾斗膽想今夜只有夫妻，未有君臣。」我的語調生生的，失去了往日裡的盡媚，多了一似真意。
皇甫翼想來也注意到我的變化，他淨著言道，「水兒的要求，孤無所不依。」
「翼郎可有最喜歡的東西？」我貼近他的耳側，從側面觀察他的輪廓，想給記憶中留下清晰回首。
「孤最喜歡水兒……」他低頭直衝著我的懇切，蔚然顫曰，「孤喜歡藍色的風鈴，會隨風搖出夢幻的聲音，母親曾給皇弟做過，孤遠遠瞧見過。兒時母親從未正眼瞧過孤，她的關愛全部都給了皇弟，孤就如一片單獨的枯葉，隨時都有被喘急河水沖毀的可能。母愛對孤只是奢侈的縹緲。」
只聽皇甫翼的語氣沒有一點埋怨，但讓聽者哭不出來的傷心，我從小過得清貧，過得低微，娘對我卻是極好的。至少在這一點上，我遠勝於他。
「翼郎，這是臣妾為你做的相思糕，若吃了，再想對方時只有相思而無其它恩怨情仇的瓜葛。」我餵了他一口，吞下了他吃剩的一半。
「臣妾還想為陛下起舞一曲。」我望起身，他抓緊我的衣袖，諺曰，「今夜遲了，孤與水兒的日子還很長，孤可以後再看。」
我嫣然笑言，「臣妾的舞技固然只是皇貴妃的千分之一，卻是心之所鍾，油然而發。」他掙扎了一下，「你跳吧。」
明光波翻，霓裳舞罷，斷魂流水。
共芳盟，猶有雙棲雪鷺，夜寒驚起。
若你能記住，不枉我一番心血。
「陛下，臣妾還有一事相求。」我見皇甫翼走離冷宮的步伐不似往前清明，但我還是說出。
他期待著扭轉頭，只見我道，「國家祖訓，後宮不得干政，只是臣妾一話想對陛下言明。陛下任用人才，若只認親信忠貞，而不顧才學匡國，久而久之，天下士子之心則會寒冷無比。」見他沒有反唱，我繼續言道，「臣妾曾遇一人自薦為國效力，望陛下親自考核，給其為宗廟社稷殫精竭慮的機會。」
「何人可求得皇后親自推薦？」
只是一次相逢，我卻為他鋪好前路，「霍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