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暖所住的房間離南宮凌的並不遠,出去時賽達同樣沒有撐傘,雨還在下,蕭蕭瑟瑟的,這已經是第三天了,他亦覺得被雨淋濕的感覺真好,心裡會變得一片平靜。
背後突然傳來了夏蓮的喊叫聲,「塞公子,塞公子……傘」
夏蓮跑的很賣力,終於追上了緩步前行的他,踮起腳尖,努力的將傘撐在了他的頭上。
雨,在身上消失了,他停下腳步,從夏蓮手中拿過傘,夏蓮鬆了口氣放下了腳尖,哪知他突然將雨傘全撐在了夏蓮的頭頂,而自己整個身體都露在了外面。
「塞公子你這是?」夏蓮驚愕。
「不需要」他低垂著眼眸看著她的目光好冷,夏蓮心裡打起了寒戰,但是她卻把傘一把塞進賽達的懷裡,自己卻用衣袖擋著頭跑開了。
她奔跑時濺起了雨水迷糊了他的眼睛,他看著那個嬌小的身影居然慌了神,他又想起了那個女孩,她會怕所有人,卻獨獨不怕他了,她會喜歡逗他玩,會想方設法的逗他笑,他重來都沒有效果,如果可以,如果可以他一定,一定會朝她笑,只朝她一個人笑!
傘他還是沒有拿,收起,放在房屋的角落裡,他轉身離開了。
終於到了佐暖的房間,他推開門進去了的時候從窗戶外吹進來的風刮起了佐暖床前的帳幔,窗戶沒有關,應該是哪個不細心的丫鬟忘了關,如果被南宮凌知曉了,一定又會大發雷霆了吧,苦笑下他走過去關嚴窗戶後又在佐暖床前坐下。
「你選擇不願醒來,是不敢面對麼?」賽達的聲音不再冰冷,柔了許多。
佐暖沉睡的臉龐沒有給出任何反應。
賽達繼續說,「一個人真的很孤獨,我倒是羨慕你可以一直沉睡下去,我……連沉睡都辦不到,每到夜深人靜我便無法入睡,眼裡每每都會閃過爹娘慘死的景象,可我只能活著,我為了報恩而活著」他又看了眼佐暖,「可你不同,你還有自己所愛的親人,你不可以拋下他們,你的弟弟沒有死,南宮凌答應不會再派人去追殺他了,你可以放心了,只要你能醒來,只要你想醒來,主人他一定會解釋那一切的,說是報仇了只不過是單單殺了你們佐堂門的門徒而已,你的爹娘,你的弟弟還需要你去找回來,你要知道他們都在擔心你,都在想念你,我該走了,之後你只能一個人留在這兒了,不過我相信你一定能挺過來」
話說完了,他也該走了,轉身離開時他並沒有看到佐暖的手動了動。
在離開前他還要去找夏蓮,畢竟夏蓮算是佐暖在南宮堡唯一相熟的一個人了,佐暖是踏雪的主子,踏雪一定希望佐暖過的好,所以他會幫佐暖,盡量不讓她受到傷害。
夏蓮見到他時表現的很驚訝,看到他渾身是雨時眉頭更是皺緊了,「傘你就拿著,不用還我了」她以為賽達來找她是為了還傘。
賽達卻突然抓緊了夏蓮的胳膊,讓她嚇了一跳。
「答應我一件事」
被抓緊了手臂,夏蓮還在出神的狀態,被他用力一握才回過神來,「啊?」她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他。
「答應我,在佐小姐醒來後你一定要好好照顧她,保護她」
「可是……」夏蓮顯得有些糾結,佐暖人是很好,不會像鬼陌那樣凶她,罵她更不會打她,但是如果她站在了佐暖那邊,她會死的更快,她不想拿自己的命當賭注。
「答應我」賽達皺緊了眉,握緊她手臂的手也加重了幾分力道。
「不可以!不可以!」夏蓮有些掙扎的要去掙脫他的手。
「為何?難道你想一直活在鬼陌的欺壓下麼?」賽達不讓她逃走。
夏蓮愣了愣。
「佐小姐的善心你們是有目共睹的,知道她的貼身丫鬟踏雪麼?他們兩個相處的就像是朋友一樣,如果你跟著她,你也會如此,相反如果你跟著鬼陌那麼你以後的日子你自己就好好想想吧!」他說的有些憤怒,這估計是他這麼多年來說的最長的一段話了。
夏蓮想了想,想起了佐暖剛來的那幾天,待她如姐妹一般,不似在鬼陌的面前她活的像條狗一樣,可是她更怕死!
「佐小姐需要你的幫助……」賽達的語氣終於平靜了下來,淡淡的說道。
「可是,可是……」她還是害怕。
「求你幫幫我……」他似在懇求。
看著平時冷淡的賽達露出這副表情她終於硬不下心來了,「好,我答應你!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佐小姐的!」
「謝謝……」賽達柔聲道謝,也鬆開了她。
夏蓮頓感失望卻只點了點頭,「不用謝,你可是要走了?」
賽達點點頭,「快了」
「行李準備好了麼?」
「沒」
「需要我幫忙麼?」夏蓮問的小心翼翼的。
「不多」他的意思是說行李不多,他自己一個人可以。
「哦」夏蓮有些失望,但還是笑著和他說,「一路順風」
「恩」他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
「沒事我便走了」似乎是待不想去了,夏蓮福了福身便走了。
事情辦完了,賽達也感覺輕鬆了許多,他該走了,於是便要回房整理東西了。
他的東西不多,只有幾件,簡簡單單別收拾好了,除了幾件衣服他只拿了一把劍和為數不多的銀兩,這把劍更了他好幾年,拋下它他捨不得,最後環顧了下這個房間,他住了幾年,要離開了他竟覺得有些捨不得。
不過即使萬分的捨不得他還是要走的。
正當他想走時,緊閉著的門突然被打開了,鬼陌走在最前面,後面跟著幾伙人。
「你不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