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一場大雨把這裡發生過的種種都沖刷的乾乾淨淨,雨水落在他的肩頭,他都置若罔聞,地上還有因為大火燃燒而墜落的斷木。
地上發出的幽幽寒光,吸引了他的注意,腳步移近,他撿起了地上的髮簪,這支髮簪是他送給佐暖的,而現在孤單單的躺在冰冷的底面,遠離的自己的主人,她的主人恐怕都不會想要帶上它了吧?!
他又來到了本該是他們今夜的新房,因為大火的灼燒又因為大雨的衝擊,一塊玄木突然落在了他面前,他的心沒來由的一疼,腳步也不由自主的走了進去。
伸手推門的時候,門受不起大力的推擊,『光』的一聲倒在了地上,他踏上門背,走了進去,裡面已經是面目全非了,火紅的綢緞已經飛了黑,觸目驚心。
寬大的喜床也被勺焦了,就在不久前佐暖坐在這裡靜靜的等著他回來,揭開頭蓋的那一霎那佐暖潔淨如水的含眸又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情不自禁他緩緩的蹲下身,撫摸著已是焦黑的床面,一下一下,輕輕的撫摸著,彷彿是在感受佐暖曾經在這的氣息。
他頹然起身,不想在這兒多呆半刻,只是身體一淋到雨他就不想走了,仰著臉讓雨盡情的滴落在自己的臉頰上,這樣會讓他忘掉煩惱,真好,他不想記得。
突然身上的雨水消失了,他慢慢低下頭,通過濛濛的雨水,他看到了『佐暖』的臉,她微微一笑,聲音輕柔,「凌,怎麼了?」
不想讓她消失不見,他猛的抓緊她的手臂,看著她眸子溫柔如水,『佐暖』眨了眨眼,有些受寵若驚的看著他。
「不要走,暖暖,不要走!」他低喃出聲,深情的哀求。
鬼陌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原來他用這麼溫柔的目光看著她,只因為……只因為是把自己錯當成了另一個人而已!
「我不走,凌!我不會離開你的!」鬼陌乘機說道。
南宮凌這才放心的笑了,拉著她衣袖的手也鬆開了,卻整個人突然晃了晃。
「凌!」鬼陌驚呼,扔掉手中的雨傘,接住了南宮凌搖晃著快要到底的身體。
他已經在雨水裡呆了太久了,他吃不消了。
南宮堡的地牢,潮濕的牆壁上滴落著雨水聲,滴落到了佐伊籐的臉上,他緩緩的睜開了眼睛,四周的黑暗讓他有些不適應,過了許久他在適應了黑暗,動了動身體想用內力震碎鐵鏈才發現自己竟一點力氣也使不上來。
「你被挑了琵琶骨 ,在怎麼掙扎都是無濟於事」黑暗中傳來了一個冰冷的聲音。
他一驚下意識的又一次運功輸氣卻發現渾身疼痛,呼吸不暢,他幽冷的眸子恐慌的盯著黑暗中傳出聲音的那個方向。
四周突然亮了起來,賽達點上了燈,他的臉很蒼白,臉上冰冷的表情已不在用,取而代之的是苦澀。
「你是誰!」佐伊籐警惕的看著他。
「先不用管我是誰,反正我不會傷害你……」頓了頓,「……至少從今以後不會在傷害了」
「你是那個男人的手下?」佐伊籐根本就不聽他的囔囔自語,反問道。
「曾經是」他的眸子閃了閃,變的悠遠起來。
「什麼意思」佐伊籐竟感到有些不知如何是好起來。
「從今以後我不會再幫他做事了,我欠他的已經還清了,你不要怕我,我會幫你」
佐伊籐冷哼,「一個犯罪頭子手下的人會有那麼好心?」
賽達閉了閉眼睛,「話不要說得這麼難聽,他有自己的苦衷,也許你會覺得是他的錯,但是有些事情是你這個孩子所不知曉的,不要問是什麼事,我自是不會告於你」
他不說佐伊籐便不問,「既然你覺得他沒有錯,那為何,為何要幫我?你就不怕他處罰你?」
「他錯在不該傷害無辜的人」他的聲音輕輕的。
佐伊籐一怔又問,「他們呢?我的家人呢?」
「這無可奉告!」賽達又厲聲道,然後他慢慢的走進了佐伊籐身邊,欲要為他解開鐵索,「不用怕,現在這兒出了些事,他們不會太在意你,你太可放心跑」
很快他就失去了鐵鏈的束縛,他想要走卻停了下來,有些擔心的看著他,「我走了,那你呢?你會不會被他懲罰?」
「我以無心顧及」賽達淡淡的說道。
佐伊籐一怔不在多問什麼。
整個確實此刻沒有多少人,堡主生病了,大多數人都陪在了他身邊,自然不會注意到偏遠的一角,一個小小的影子正飛快的穿梭著。
他走後,賽達才走了出來,掌開手掌,一枚小小的石子靜靜的躺在他的手心,這顆石子乾淨的猶如她的人一樣,收緊手掌,他背手而立,仰望遠處,踏雪現在你可好麼?
這天晚上出奇的黑,迷迷糊糊間一個小小的黑影在森林中晃悠悠,他的左手拿著劍右手捂著小腹處,雖然看不清他此刻的模樣,但他沉重的呼吸聲卻聽的很清楚,可想而知他受了很嚴重的傷。
似乎他受不了了,背靠在旁邊的樹上,彎著腰,他使出渾身的力氣將劍直直的掐入泥土了,右手撐著膝蓋,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那把劍也在不停的抖動。
突然一邊的樹叢中發出了響聲,是他們追來了嗎?厭惡的皺皺眉頭想要走時卻因渾身乏力而倒在了地上。
樹叢中發出的響聲跟大了,不一會兒從裡面竄出了兩隻狗,它們互相往了一眼,嘴中還不停的發出「唔唔」的聲音,他們嗅了嗅倒在地上的人,其中一隻跑開了,過了不久跑開的那只又回來了,與離開不同的是它的嘴中叼著一片帶有水的樹葉,它將樹葉中的水全都倒在它的臉上,地上的人的睫毛微微的一顫卻沒有醒了,兩隻狗側過頭看著趴在地上的那個人, 「唔唔」幾聲後另一隻狗又跑來了,於是反反覆覆好幾次,地上的人卻沒有半點反應,他要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