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意識漸漸的清晰了起來卻怎麼也睜不開眼睛,依稀聽得見身邊的聲音。
「李御醫,孩子一定得拿掉嗎?」
是落塵的聲音,他在說什麼?孩子?!她有孩子了!睡夢裡她皺了皺眉頭。
「八王妃她已經出現了出血的情況,再不拿掉孩子恐怕連王妃自已也有什麼危險」耳邊傳來李御醫歎氣的聲音。
孩子要拿掉嗎?不可以絕對不可以!她暗暗的下定了絕心。
「既然如此那就按照李御醫的想法辦」斷落塵充滿心疼的聲音卻在洛汐雅的耳裡異常的殘忍,就像有把刀一下一下好不猶豫的割著她的心,頭上的汗珠密密的滲了下來。
李御醫拿出一包被包的四四方方的藥包遞給了斷落塵,「這包藥等王妃醒來後給她吃,孩子就會自然的流掉,對王妃本人也沒多大的傷害」
「恩」斷落塵沉吟了一聲。
「那老夫就先行告辭了」李御醫雙手抱拳朝斷落塵行了一個禮就出去了。
斷落塵將藥放在桌上將目光投在了洛汐雅的身上,慢慢的走過去坐在了床沿上輕輕的握著她的手,冰冷的手,「汐雅,聽見了嗎?孩子,我們有孩子了!兩周了……可是老天爺偏偏不讓我當爹,也許這是對我的懲罰吧!汐雅,對不起,對不起……」他雙手緊握著洛汐雅的手埋下了頭。
一滴淚順著眼角滑落了下來,撲通落在了枕頭上。
門外傳來了敲門聲,斷落塵這才抬起了頭抹抹眼淚朝門口看去,小玉端著臉盆走了進來,將它放在床頭的桌子上對斷落塵說,「王爺您好好照顧王妃,小玉去熬藥」走到門口時小玉又回過頭來看了一眼洛汐雅,原本白皙的臉變的蒼白,沒有半點血絲,深吸了一口氣才走了出去。
斷落塵洛汐雅的手上烙下淺淺的一吻,將放在臉盆中的毛巾擰乾,慢慢的緩緩的擦著洛汐雅的臉頰, 「也許這個孩子不滿意我們當她的爹娘,所以才這麼著急的離開……」
這些話在她腦海裡盤旋,飛轉,最終她的眼睛睜開了,驚慌的坐起來腦海裡唯一的想法就是孩子!下意識的摸摸肚子朝四周望去才發現趴在床沿邊的斷落塵。
這時斷落塵也醒了過來,伸出手摸摸洛汐雅的頭髮,「醒了」
她一把抓住斷落塵的手,「落塵,孩子,孩子她……她已經……」
「還沒,不過孩子已經……」死,這個字他怎麼也開不了口。
「太好了,太好了」懸著的心終於落下來,臉上也展開了笑容,十分疼愛的摸了摸還是平平的肚子。
看著她這一舉動,斷落塵微微皺起了眉,他伸手拉下了洛汐雅撫摸著肚子的手,「汐雅,不要這樣,孩子她,她已經離開了……」
洛汐雅睜大了眼睛有些發愣的看著斷落塵,「你不是說孩子還在,還在……」眼淚又不爭氣的滑落了下來,這幾天她哭的太多了,實在是太多了。
斷落塵心疼的抹去她的淚,「孩子雖然還在,但已經,已經胎死腹中了!」
就這這時小玉端著藥碗走了進來,「王爺藥已經熬好了,王妃她……王妃您醒了」
洛汐雅震驚的看著小玉端來的藥碗,驚慌失措的看著斷落塵說道,「這,這是什麼?!」
斷落塵沉默不言,洛汐雅又將目光投向了小玉,「小玉告訴我,這藥,這藥是用來做什麼的!」
小玉看了看斷落塵又看了看洛汐雅才開口說道,「王妃,這是用來,用來……打掉你肚子裡的死胎的!」
洛汐雅不敢置信的摀住自已的耳朵讓自己不去聽這一事實,「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
斷落塵心裡雖然疼但作為男子漢卻必須堅強起來,他拉下洛汐雅拚命摀住耳朵的手柔聲說道,「汐雅,孩子已經死了,你不吃藥只會對自己造成傷害,孩子是不會重新在回過來的」
啪!
一記重重的耳光聲響起,洛汐雅顫抖的手還在半空中,她也有些愣愣的看著斷落塵,只見斷落塵稍稍偏轉過頭,左半臉是她的手掌印。
眼淚總是這麼不爭氣在沒有任何預兆下奪眶而出,她咬著被角拚命穩住自已的情緒,「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不是故意的」
斷落塵溫柔的摟過她安撫著她的情緒,「沒事,不疼一定都不疼,但是汐雅,這個孩子的結局已成定局,無法在挽回了,但是呢!以後我們還會有許多孩子的」
「很多很多……」洛汐雅囔囔的說著。
「對!」斷落塵微笑著揉了揉她的頭髮像小玉使了一個眼色,小玉立馬走過來將碗端在斷落塵面前,斷落塵接過藥碗,「來,汐雅,把藥吃了,你才能好起來」
她含著淚點點頭將一碗藥喝了下去。
斷落塵扶著洛汐雅平躺下,蓋好被子,「汐雅,等一下肚子會很疼,我會在旁邊陪著你,放心睡吧!」
洛汐雅搖搖頭,「不想睡了,如果在睡我就太自私了,你這麼熬夜陪著我,我卻還打了你,疼嗎?」她伸出手輕輕的摸著斷落塵被打的地方。
斷落塵將她的手拉下緊緊的握在手裡,「不疼!比起心這點疼一點都不算,汐雅,幸好你醒了過來,否則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想必你這樣躺著還不如多打我幾下」說著拉著洛汐雅的手在臉上打了兩下。
「貧嘴!」洛汐雅終於笑了出來,伸回自已的手,不消半刻眼神又黯淡了下來,「落塵,幾個星期前我做了一個夢……」
「怎麼樣子的夢呢?」
「在那個夢裡一切都很美好,我身處在一大片花海之中,翩翩起舞,蝴蝶也飛過來圍繞在我的身邊,可是突然之間一切都變了,一霎間天空暗了下來,花全部都凋謝了,蝴蝶也全死了,之後楚薇死了,凌哥哥死了,伊籐死了,我們的孩子也死了……」
說著,說著她就睡著了,風推門走了起來,「王爺,皇后娘娘讓你去宮裡一趟」
他看了看洛汐雅歎了口氣,藥效還要很久才起作用,應該還能趕回來,於是說道,「我馬上就來」
他們前腳才邁出去,後腳就有一個黑影走了進來,他來到洛汐雅的床前,靜靜的凝視著她,片刻伸出手慢慢的撫摸著她的臉頰,輕聲說道,「真的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