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微亮,皇宮便向各處傳來詔令,皇上病危,詔所有皇子公主進宮。
朝廷上下無不人心惶惶,大家支持的皇子不同,自然是擔心自己今後的前程。一干皇親國戚,滿朝文武皆跪在福寧殿外等候皇上的召喚,重要的大臣,宰相、大將軍皆被詔進殿內,許久,李楨、郭淮從屋內捧著詔書從殿內出來,大家翹首以待。
「眾人聽旨。」李楨站在台階上一聲令下,所有的人匍匐聽宣。
「朕之身體一日不如一日,無力管理朝政,而邊疆遼國屢屢滋事,朝中亦不穩定。襄王趙恆德才兼備,敦厚謙遜,深得朕心,現太子一位暫空,朕下詔立襄王為太子,代朕監國。」李楨滿臉是對皇上的敬重,可是有幾分是真的呢,「襄王接旨吧。」
趙恆恭敬的接過聖旨,深深的跪拜,「兒臣謝父皇,兒臣自當不負父皇重托。」
而與此同時,周圍的皇親、皇子、公主、大臣一陣沸騰,有害怕的,有不滿,有憤怒還有開心的各種神情在他們中流轉。
「皇上病危,太子新立,為了替皇上祈福,皇上口諭,近七日內忌殺生。」李楨的聲音再次響起。
趙恆的嘴角不自覺的揚起,看來一切都在掌控中。
「臣等遵旨。」所有人匍匐在地,即使有太多的憤然,而此時大局已定,他們又能怎麼樣。
正因為七日的忌殺令,雲兒暫時也解了危機,然而卻沒有真正的得到自由,只能在牢房過著提心吊膽的日子。
宰相府內,李楨已經不再給他灌藥,他已經恢復了往日的風采,他此刻最想做的是去看看雲兒,而自己答應過父親不能離開宰相府,否則雲兒的命他便不再過問。
「晨曦,還在想那個犯了欺君之罪的人?」趙元份進出宰相府一向不需要通傳,這次也一樣,他看著昔日的好友現在皺著眉頭,一猜便知道是柳雲兒了,他還真沒有想到他們才回來,柳雲兒就被告發了,這還真讓他不得不懷疑。只是自己從來不想過問朝政,這次也一樣,所以他不曾想過要救柳雲兒。
晨曦看也不看來人,只是坐在亭子裡,盯著湖面,「元份,你說她會活著回來嗎?」雖然父親答應了,可是雲兒犯的畢竟是死罪,他要用什麼方法救出她啊。
「看現在的情況,她的命也許真的可以留下,三皇兄的事我可是知道些的。」趙元份輕笑,還有些調侃。
晨曦拍拍元份的肩,「還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你啊。」
「那你就別擔心了,走,出去喝酒去,聽說妖蘭苑來了不少新人。」趙元份拉著晨曦就往外走,他可不怕自己進出那種出售男寵的地方會給自己帶來怎樣的罵名,他甚至還喜歡背負這種罵名。
「我不想去那種地方了。」晨曦甩開趙元份的手,曾經的自己也許還會很樂意去那裡尋歡作樂,即使對象是男子也沒有關係,可是現在他不想在渾渾噩噩的過下去了。
趙元份詫異地看著晨曦,上下打量他,隨後大笑起來,「看來你是被她荼毒得不清啊,你不去,那只好我一人去尋樂咯。」趙元份不以為意,獨自離開。他開始羨慕晨曦了,他能夠找到自己的真愛,可是自己的愛的人已經永遠得不到了,他要終身孤獨嗎?
三日後,皇帝駕崩,舉國都深陷在悲痛之中。
又是三日,太子趙恆應召繼承皇位,舉國同歡,原本悲痛的氣憤瞬間又活躍了過來。而就在皇上登基的同時,為了顯示新帝的仁慈,大赦天下。天下無不沉醉在一片喜悅當中。
得知消息的晨曦早已在家中坐不住了,乘著最近李楨忙於皇上登基的事宜,晨曦溜出家。早早的等在牢房門口,一直在外面踱步,很是焦急。
「匡……」牢房的門打開,晨曦激動的向那邊看去,也管不了那麼多,直接奔去。
雲兒暈乎乎的從牢房出來,有些不適應外面的陽光,用手擋在前額。在牢房裡,自己沒有受過什麼酷刑,但是那裡潮濕的空氣,加上陰冷的溫度,還有偶爾傳來用刑的尖叫聲,讓她覺得自己罔如在地獄般。
晨曦看著消瘦了許多的雲兒,心裡一陣抽痛,不禁紅了眼眶,想過去緊緊的抱著她,可是卻移不動步子。
雲兒看著晨曦,仿若隔世,自己在牢房最想念的就是他,可是她知道,這個是這副身體的哥哥。她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會這麼愛他的,自己在獄中想了太多太多,她不想在意他們是不是兄妹。
兩人相距不足一丈對望著,外面陽光明媚,這樣的彼此看得有些癡了。
雲兒一陣眩暈,軟軟的倒下去,幸好一個有力的臂膀,穩穩的接住了她。
「雲兒,雲兒……」很溫柔的聲音,雲兒想抓住,卻軟軟的沒有力氣,聲音越飄越遠。
「雲兒……」雲兒緩緩的掙開眼,自己已經躺在了晨曦的房間。看著自己日思夜想的人,眼淚一直在眼中打轉。
看見雲兒中醒來,晨曦終於鬆了口氣,露出安心而溫柔的笑容,眼中的柔情可以溺死人。晨曦直直的盯著她,「你終於醒了。」
「李晨曦。」雲兒的聲音有些哽咽。
晨曦緊緊的抱住雲兒,「我在,我在。」聽著雲兒透著委屈,透著思念的聲音,好看的眼睛也滲出點點淚光。
「我好想你,可是你都不在,我好怕死,我不想死了,我要和你在一起,我捨不得死。」雲兒深深的埋進晨曦的懷中,哭得更凶了。
「我也捨不得你死啊,還有我們的孩子。」晨曦又心痛又憐惜,越發緊的抱著她。
孩子?!雲兒推開晨曦,掛滿淚水的臉,滿是驚恐,「你說我懷孕了?」
「對,我們有孩子了。」晨曦溫柔的擦去雲兒的淚。
雲兒不禁苦笑,自己竟然和他有孩子了,和自己的哥哥有孩子了。
「不開心嗎?」晨曦有些疑惑的看著雲兒,她的神色分明是絕望,他很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