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兒急忙向第一營跑去,掀開帳簾,看見的皆是一張張因痛苦扭曲的臉,發出痛苦的呻吟。不待自己細想,她走至一名患者身邊查看病情,只是她的手剛搭上士兵的手,那人已經停止呼吸了,第一營瞬間鴉雀無聲,沒有了呻吟聲,所有的士兵就在那一瞬間都停止呼吸了。
雲兒愣愣的看著這一幕,半響發不出一點聲音,低頭看著身邊的士兵,剛剛還在呼吸的人現在已經如一團死灰。咦……?雲兒睜大眼睛,剛剛自己似乎看到這個士兵的嘴唇泛出黑色,可是等她細看卻什麼也沒有,也許是自己看錯了吧。
「為何第一營遲遲不發?不想……」郭將軍憤怒的質疑聲從帳外響起,但是剛看到第一營的情景愕然止住,「這是怎麼回事?」聲音中有明顯的顫抖。
雲兒疑惑的看著郭將軍,難道自己猜錯了,他的表情不像是裝出來的。
「回將軍,第一營的全部士兵皆染上瘟疫不幸過世。」吳軍醫恭敬的走至郭將軍的跟前。
郭將軍沉默地看著死去的士兵,「這些人按照戰死的士兵的規矩厚待,屍體全部火葬。」說完便離開了。
看著郭將軍離開的身影,那種決然卻又心痛的神情不像是假的,不是他,是誰?
「來人,將這些屍體抬走。」吳軍醫揮手,示意身邊的人。
「等等。」雲兒攔住他們,「吳軍醫,我認為把這些屍體留下來檢查一下也許可以找出治療瘟疫的方法。」
「嘿嘿,韓太醫,老夫的確聽說你醫術不錯,不過,你可知道這瘟疫的厲害,它可以瞬間要了所有人的命。」吳軍醫摸摸他的山羊鬍子,不屑地盯著雲兒。
「韓雲的醫術在您面前的確是班門弄斧了,但是,韓雲敢問這疫情有因為將這些屍體焚燒而減輕嗎,反而是愈演愈烈,今日只是半盞茶的時間我已經有兩千人死在瘟疫下,不知這是否是我們想看到的,各位軍醫,將士來這裡的責任是什麼,是看著與自己征戰多年的兄弟死在這瘟疫下還是寧願看到他們死在戰場上,我想所有的將士都知道死在戰場上才是無上的光榮。」雲兒有些氣憤。
聽了雲兒的話,下面一片唏噓聲,的確身為大宋的將士戰死沙場才是他們最終的歸宿。
「韓雲你竟然敢危言聳聽,擾亂軍心,來人將韓雲拿下。」吳軍醫越聽越氣憤,韓雲一個毛頭小子竟然敢在他面前大言不慚。
身邊的兵士都沒有人上前抓住韓雲,吳軍醫見狀更是憤怒,「你們想違抗軍令,這可是大將軍的命令。」
聽到吳軍醫拿大將軍出來,大家已經上前抓住韓雲。
雲兒不停掙扎,「放開我,吳庸大將軍只是讓你焚燒屍體,可沒有讓你抓我,你竟然擅作主張。」
聽雲兒這樣說,身邊的將士也有所動搖。吳庸也不好再追究,「你們把他放了,韓太醫聽你這聲音,似乎身體不好,老夫看你還是回去好好休息吧,其他的事情就毋須你勞累了。」吳庸轉身與士兵說,「將這些屍體抬出去燒了。」
雲兒無奈的看著一具具屍體被抬出,自己卻無能為力,很苦惱,難道真的就不想想辦法嗎?不行,雲兒心裡想著,便跟著搬運屍體的士兵出去了。
晨曦趴在床上無法行動,但是聲聲擊鼓卻還是聽得真真切切。把李貴招來,「遼人又來了?」
「公子,遼人乘著天還未亮突襲我軍北方,我軍死傷慘重,現在陳大將軍已經率兵前去支援了。」李貴聲音中帶著深深的驚恐。
又來了……晨曦皺緊眉頭。「為何有哀鳴的號角聲?」
「今日一早,第一營所有將士均染上瘟疫,不出一刻全的喪命在這瘟疫上,軍中的大夫連救的時間都沒有。」李貴哽咽著聲音說。
全都是了……「第一營……?」李晨曦低囔著。竟然是第一營,那人也下得了手。
「公子,您也該換藥了。」李貴拿起身邊的藥箱,看看時間也該要換藥了。
「那小白臉怎麼不來了?」晨曦裝作隨意地問著。
「您是說韓太醫嗎,他今日一早都在忙該是沒有空過來,不過剛才在外面碰到他,他還讓我在這個時辰為公子換藥啊。」
「算他還有點良心。」晨曦不覺露出一抹笑。「那你聽他的聲音還是否沙啞?」
「額……奴才沒有細聽,似乎比昨日差了些,許是太累的緣故。」李貴低頭細想。
晨曦皺眉,這傢伙是怎麼做大夫的,自己的身體也不在意。
自起床到現在都不見宮離的身影,他去哪裡了,這午飯時間都要過了。雲兒坐在營帳內如是的想著。
「阿雲,你在想什麼呢?」說曹操曹操就到。
雲兒急忙跑到宮離面前拉他坐下,「我說小離你跑哪去了?」
宮離喝了口水潤潤喉,「天還未亮時醫帳裡新來了一批從北面來的傷者,所以我就過去幫忙了。」
的確,遼人突襲我軍北面,死傷慘重,「你為何不叫我?」
「你的喉嚨還沒有好,我就讓你先休息了,對了我給你煮了些去火的藥你喝了吧。」說著轉身吩咐外面的兵士去拿藥了。
「原來是這樣啊,唉,這吳庸現在又不讓我進醫帳了,我說小離,這吳庸只是一個小小的軍醫,為什麼他在軍中說的話似乎很多人聽從,就算他的資歷老,也不可能能叫動士兵,軍醫在軍中可是不問軍事的。」雲兒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