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淡,星光漸隱,當東方終於出現第一道魚肚白的時候,直升飛機停在了後山的停機坪上。懷抱著洛蘿,龍天嘯剛從裡面探出頭,迎面便撞上了福伯那急匆匆的腳步。
「少爺,您可回來了。」看見他,福伯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
「怎麼了?福伯。」龍天嘯微微的皺了皺眉頭,看著懷中仍兀自甜睡的人兒,臉上劃過一道不易察覺的笑意。
他終於還是將她帶回來了,不管她願意還是不願意。
「茱莉小姐已經等候您多時了」看著他,福伯的表情慾言又止,最後只是化成了一道淺淺的歎息聲。
「嗯,我知道了,告訴她,我馬上就來。」說著,抱著洛蘿,龍天嘯大踏步的向大廳走去。就在他剛走到門口的時候,屋內同時走出來一個金髮碧眼的外國洋妞,只是此刻,那張臉上卻帶著濃濃的不悅。
「你就是為了這樣一個女人不來見我?」操著一口生硬的普通話,茱莉冷冷的看著他,「你知不知道就因為你,我們失去了多麼好的機會,這次我們明明可以將他們一網打盡的。」說著,她又湊了過來,手指戳戳那張粉嫩的臉蛋,眸子裡閃過一抹厭惡的情緒,「她是誰?」
「她是誰和你有什麼關係?」漠然的掃了她一眼,龍天嘯從她的身旁走了過去。
「龍天嘯,你到底有沒有把我放在眼裡?」在他身後,茱莉冷冷的逼視著他。
「你很煩,你知不知道?」身形只是微微一頓,說完,龍天嘯頭也不回的向樓上走去。
輕輕地將洛蘿放在與他相鄰的臥室裡,他靜靜的看著她,當第一道霞光透過窗欞射進室內的時候,他終於按捺不住內心的渴望,輕輕的吻上了她的唇。
「小洛,我該怎麼辦?」他一臉痛苦的說道,頭深深的埋進她的頸間,明明知道再往前走一步就是萬劫不復的地獄,為什麼他卻控制不了自己?
良久,他深深的吸了 一口氣,再抬起頭的時候,修長的手指輕柔的掃過她嫣紅的唇瓣,那雙眸子裡有著一抹糾結不清的情緒,末了,他猛地站起身,貪戀的看了她最後一眼,毅然決然的走了出去。
在他的身後,洛蘿突然睜開了眼睛,嘴角露出一絲自嘲的笑,隨後又緩緩地閉上了,空氣中流淌著一股花香的味道,忽然,一陣破空聲就這樣傳來。
下一刻,門忽然被打開,隨後一個人影撲到了她的身上將她緊緊的摟在了懷裡。
「龍天嘯」門口傳來一個女子的嬌叱聲,「你竟然肯為她死?」
「她是我這輩子最重要的人,如果我的死能換來她的周全,我為什麼不做?」看著那張沉睡的容顏,龍天嘯的目光裡有著太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她到底是誰?」茱莉一步一步的靠近了這裡,那雙眸子裡有著太多的恨意,這個男人,她也可以為了他去死,可為什麼他的眼裡現在卻只有別人?
「她是我的……」龍天嘯猶疑了,不知為什麼,「妹妹」兩個字他卻怎麼也吐不出來?就在他猶豫的這一瞬間,茱莉的手已經快速的攻上了床上兀自睡著的洛蘿。
「如果她死了,她就什麼都不是了。」說話間,她的手瞬間反掌為爪欺向了洛蘿的脖頸。同一時間,龍天嘯快速的出手,在半空中將她的手硬生生的架住了。
「你非要這麼做嗎?」龍天嘯冷冷的看著她,眸子裡劃過一絲厭惡。
「我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也休想得到,別忘了,你是我的,我的未婚夫。」茱莉惡狠狠的說道,她不過是離開了幾年,為什麼一切都變了?這個憑空冒出來的女人又是誰?
一時間,整個臥室充斥著拳腳相向的聲音。
洛蘿只是靜靜的躺在床上,許久之後,她打了一個大大的呵欠,然後伸了一個舒適的懶腰,裝作剛剛清醒的模樣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你們在幹嘛?」慵懶的嗓音、清冷的語調,瞬間讓正打得不可開交的兩個人停住了一切動作。
「小洛,你醒了?」龍天嘯迅速的奔到床前,一臉關切的模樣,可就是他的關切卻惹得茱莉更是怒火中燒。
「你到底是誰?」不知何時,她的手裡已多出了一把手槍,槍口的位置對準的是她的心臟。
「你這個女人」攏了攏垂落在耳邊的發 ,洛蘿狀似漫不經心的說道,「怪不得男人不喜歡你,動不動就耍刀弄槍的,什麼男人能受得了你啊?如果我是男人,我也懶得搭理你。」
「你到底是誰?」茱莉的手已經因為氣憤而開始顫抖,尤其是龍天嘯臉上的關切更是讓她的嫉妒達到了極點。
「我是他妹妹,難道他沒有告訴過你嗎?」淡淡的一笑,洛蘿掀開被子走下了床,一步一步的靠近那個眼看著就要僵化了的女人,然後輕輕的拿開了她手中的槍,「這個可要放好了,否則一個不小心會走火的。」說完,她順手將槍扔到了角落裡。
「你是他妹妹?」茱莉還是有點不敢相信,明明她剛才看到的全是那個男人眼中的愛戀,妹妹?怎麼可能啊?
「信不信隨你?我餓了,要去找東西吃了,你們隨便吧。」說完,揮揮手,洛蘿逕自走出了房間。
看著她的背影,龍天嘯緩緩的閉上了眼睛,沒有大吵大鬧,沒有指責,她的平靜反而更加的讓他無所適從,是認命?是不屑?還是為了給他致命的一擊?
「嘯,她真是你妹妹嗎?」手臂環住他的脖子,雖然仍在懷疑,可是那張小臉上卻已是笑靨如花。
「你很煩」丟下這句話,龍天嘯猛的站起身,隨後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突然發現,在這一場戲中,只有自己才是真正的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