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秦二皇子是出了名的好戰派,只是大錦滅了其它幾國之後,勢力暴增,一時之間西秦還不足以和大錦對抗。
自從他搞死自己的親哥哥,掌控了西秦的軍政大權之後,他就一直在等待機會。對於他來說,大錦對他的威脅無非就是來自孫赤焰。
只要孫赤焰還活著,他就不敢輕舉妄動。可是,如今他放心了,他可以大舉進攻大錦了。因為,昨晚他把孫赤焰給抓了。
「要想侵略大錦,並征服他們,他就絕對不能再活在這個世上!」二皇子狠狠的說道:「巫師,你知道該怎麼做了吧?」
「殿下,臣有句話不知道該講還是不該講!」巫師不像其它大臣那般,他享受很多特權,在二皇子面前都敢坐著,而不用下跪。
「說說看!」
巫師說道:「雖然殺了孫赤焰看似我們就可以拿下大錦的大片河山。可是,大錦畢竟是五百年的泱泱大國,人才輩出,殺了一個孫赤焰,對於我們來說依然還是有很大的威脅的啊。即使我們能佔領了大錦,恐怕我們也得付出慘痛的代價,到時候我們根本就沒有力量去統治大錦!」
「同時,我們也沒有能力抵禦周邊各國的進攻。這樣一來,我們西秦豈不是為他人做了嫁人,把好處都留給別人了麼?」
巫師說完,二皇子陷入了沉思。可是,他不甘心啊。手中掌握著上百萬軍隊,什麼都不做的話,就等於抱著數億資產而天天吃糠咽菜一樣。
那感覺——憋屈!
「難道,好不容易抓到他,我們還得禮遇有加的把他放回去不成?」二皇子不悅道:「巫師,按照你的想法,我們這豈不是放虎歸山,自己給自己樹立一個天大的敵人?這樣的話,真神是不會原諒我的。」
這跟真神有什麼關係?
「殿下,您不能這麼認為,放了他或許比殺了他還有用。」巫師很耐心的說道:「您應該知道,如今大錦皇族內部因為一個女人和孩子,已經分成了好幾派,要不了多久他們自己都會鬥的遍體鱗傷。如果說此時我們殺了孫赤焰,從某種意義上說,這倒是幫了孫赤風一個天大的忙。」
「那又如何?孫赤風能和孫赤焰比麼?一個廢物而已!」二皇子還真沒把孫赤風給放在眼裡。當然,很多人都沒有把孫赤風放在眼裡,可人家偏偏還是一個太子。
「殿下,這……」巫師這才意識到,他似乎是勸不了這個一天不打仗就渾身不舒坦的未來主子了。
可是,巫師真不想殺了孫赤焰啊,他知道這樣只會讓大錦得利,對他們西秦根本就沒有什麼好處。
「好了,這件事就按我的意思辦,我這點信心還是有的!」二皇子大手一會兒,準備選個時間處死孫赤焰,任何人勸都沒用。
既然他都決定了,巫師儘管是不甘心,但他也不敢再多說,否則惹火了二皇子,他都會死翹翹。
二皇子是對這場戰爭充滿了信心,他只恐懼孫赤焰,只要孫赤焰死了,任何人任何事都擋不住他。
「對了,為了保險起見,你去通知一下北魯國的左銘澄,就說我邀請他一起去大錦京城看日出。」二皇子做這事還是得拉上一個合作夥伴的,「父皇壽辰,聽說他已經來了,正好約他談談這件事,他會感興趣的。」
「是,稍後就去辦!」
「嗯,這樣我就更放心了!」二皇子舒服的靠在那虎皮椅子上,彷彿此刻他是坐在大錦皇宮的那座純金打造的龍椅上一樣。
憋了多少年了,今兒個總算撥開烏雲見日出了。
「對了巫師,你剛剛說那個女人和孩子是怎麼回事?」二皇子心情大好,他想聽聽大錦皇族的緋聞調解一下心情。
巫師便把沈若雪、蕭子櫟、孫赤風、孫赤焰他們幾個人之間那複雜到不能再複雜的關係說了一遍,引得二皇子一陣哈哈大笑。
「想不到,孫赤焰居然還有這樣一段故事。」二皇子望著那個被黑布罩住的囚車,笑瞇瞇的說道:「如果有機會,我倒是很想認識一下這個女子,有本事!」
二皇子的話音剛落,大帳外面就走進來一個穿著軍服的士兵。
「二皇子真有心的話。不如我現在就讓你認識一下?」那個士兵就是沈若雪,她笑吟吟的走進大帳,就像走進自己家一樣,「你好,我叫沈若雪,很高興見到你。」
呱呱呱
大帳外面一大群烏鴉飛過,還拉了一大坨烏鴉屎。
「你是誰?」巫師警惕的後退幾步,擋在二皇子面前,他正要叫衛兵的時候,二皇子突然站起身,走了過來。
「巫師,難道你沒有看出來嗎,我們這兒來貴客了。」二皇子一點害怕的意思都沒有,他反而還很欣賞面前這個自稱是沈若雪的人。這樣防衛重重的地方她都能走進來,她絕對不簡單。
二皇子推開巫師,走到沈若雪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說道:「真是好樣的,沒想女人中還有你這麼出色的。」
「……」沈若雪也很無語啊,這個二皇子的反應完全超出了她的意料,搞的她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過獎了,為了生活而已。」沈若雪說話的時候,偷偷的瞥了幾眼那個黑色的囚車,剛才她在外面已經聽清了他們的談話,確定裡面就是孫赤焰。
只是,孫赤焰那麼牛叉的人物,怎麼可能被抓了呢。
「請坐!」
二皇子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同時還讓人準備了上等的馬奶酒,整整一大碗,外加滿滿一罈子。都說西秦人豪爽善飲,只是沈若雪沒想到會這麼豪爽。
巫師也是一陣無語,二皇子怎麼會變成這樣了?只是他也不好說什麼,只得乖乖的做在一邊,靜靜的觀察著沈若雪。
「謝謝!」
沈若雪坐下,看著那一大碗馬奶酒,頭皮就不自覺的一陣發麻。按照西秦的風俗來講,客人到主人家來,主人都會拿出馬奶酒來招待的。
而且,這一和就得是三大碗,一滴都不能剩。如果剩下了的話,那就是對主人的不敬,很可能被主人報復。
顯然,從二皇子的行為言語來看,沈若雪是被當成客人了。
「來,初次見面,我敬你一杯!」二皇子端起一大碗酒,仰起脖子,咕嘟咕嘟的,三兩下就喝完了。而且臉不紅筋不脹,根本就沒什麼反應!
別說是什麼馬奶酒了,就是和這麼一大碗水,你也招架不住啊。
巫師似乎看出了二皇子的用意,破有意味的看著沈若雪。二皇子也一樣,他將碗翻過來,果真裡面一滴酒都不剩。
「呃……這個……」沈若雪看著面前那碗酒,還真不敢下嘴啊。
「怎麼,懷疑我在裡面下毒麼?」二皇子臉色不悅,然後走過去,端起給沈若雪準備的那碗酒,又咕嘟咕嘟的給喝完了。
二皇子用袖子抹了抹最,道:「這下,你該不會懷疑了吧?」
說著,二皇子抱起酒罈子,又滿滿給沈若雪倒了一碗,「過門都是客,是客皆要喝上三大碗。沈姑娘,你不會不給面子吧?」
看他那樣子,沈若雪要是不給面子的話,估計她就是要發飆了。
好吧,為了那個厭惡的孫赤焰,沈若雪一咬牙,端起那碗馬奶酒,學著二皇子的樣子,咕嘟咕嘟的狂喝起來。
馬奶酒和大錦的白酒不一樣,味道怪怪的,有股騷味。可是,喝到嘴裡,又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很是神奇。
沈若雪接連喝了三大碗,小肚子脹的跟又懷了一個小寒兒一樣。
「嗝……」沈若雪忍不住打了一個飽嗝,差點都吐出來了,可她還得昧著良心說:「嗝,好喝,好喝……」
「嗯,那就再來三碗!」
「……」我了個去,你這不是整人麼。這馬奶酒不醉人,但卻脹肚子啊,當我是水桶麼?「不不不,好東西要留著慢慢享用的,太急了反而品不出其中的好味道來。」
「也對!」二皇子又做回那虎皮椅子上,雙手放在扶手上,頗有一股氣勢,「不知道沈姑娘遠道而來,所為何事啊?」
終於進入主題了!
「呃,事情是這樣的,這次我來是有件事要請二皇子幫忙的。」沈若雪看了看那個囚籠,說道:「聽說昨晚二皇子和大錦的冥王發生了點誤會,我來調解一下。不知道二皇子肯不肯給這個面子!」
一說到孫赤焰,二皇子的臉色就變了。
「沈姑娘,我也聽說過你的事跡,我本人是很佩服你的。別的不說,就沖剛才那三碗酒,如果說是別的事情話,我們倒是可以談一談,甚至可以毫無條件的幫助你。可是,關於孫赤焰的事兒,我想我麼沒有繼續談下去的必要。」
二皇子絲毫沒有猶豫就拒絕了沈若雪,他剛才就已經決定了,怎麼可能因為沈若雪的到來而改變。
「二皇子,我倒不是這樣認為。我覺的我們之間別的什麼事兒都可以不談,但是這件事很有必要談一下。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二皇子是不是想殺了他,然後大舉進攻大錦?」
「你偷聽我們說話?」二皇子臉色變了,不知道沈若雪還有沒有聽到其它的話,洩密是多麼嚴重的事兒啊。
「二皇子,只要孫赤焰被你殺掉的消息一旦傳出去,怕是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要進攻大錦,這個還需要偷聽嗎?」當然,沈若雪還真是偷聽到的。嘻嘻……「而且,孫赤焰的手下你也沒有全部幹掉的吧,你說他們要是把消息穿回去,大錦會有什麼動靜呢?你可知道,孫赤焰這次已經調集了重兵在惡狼谷西側?」
「那又如何?」二皇子依舊不屑一顧!
巫師一直在旁邊聽著他們之間的談話,他彷彿是找了知音一樣,沒想到沈若雪的看法居然和他一樣。
當然,目的肯定不是一樣的。但如果能接住沈若雪讓二皇子好好考慮孫赤焰的事情話,那還是很好的。
「殿下,臣覺得沈姑娘說的很有道理。如果真的殺了孫赤焰的話,恐怕大錦的報復在明天之前就會到來。」
巫師看了沈若雪一眼,似乎是在請求她配合一般。他的這個反應在沈若雪的意料之中,也正是因為沈若雪聽到之前巫師的諫言,所以她才幹這麼大膽的進來。
不然,沈若雪就是有十個膽也不敢冒險啊。
「剛才臣已經分析過殺與不殺的利害關係了,希望殿下能再考慮考慮。」巫師躬著身,他這是拿他的特權來懇求二皇子啊。
沈若雪多看了他幾眼,心想這個老東西還真是夠忠心,而且目光看的很遠。丫的,得找個機會搞死他,不然留著是個禍害,萬一掉過頭來對付自己怎麼辦?
「二皇子,雖然我是個外人,但我在西秦還是有很多產業。即使我不為你們皇族的利益著想,我也得為我自己的利益著想吧。我個人還是比較支持巫師大人的。殺一個孫赤焰容易,但同時引來的可怕後果,不是二皇子你能承受得起吧。有時候,計劃是趕不上變化的。」
「沈姑娘,不如你留在我這裡當軍師吧,我保證你想要什麼就能得到什麼。」二皇子越發的欣賞沈若雪了,這種犀利的見解,有幾個女人能有?
「這個職位我怕幹不了,我這人和懶散的,喜歡跑來跑去!」沈若雪見二皇子不鬆開,想來要通過正常手段救出孫赤焰,怕是很困難。
「呵呵!」二皇子顯然有些失望。
「二皇子殿下,剛才我的建議還請您考慮一下!」沈若雪也懶得說了,這傢伙就是油鹽不進的。
「為什麼?」二皇子反問道,「可否給我一個合理的理由呢?」
巫師正要說什麼,二皇子抬手示意他不要說話,繼而說道:「或者,你告訴我你和孫赤焰之間是什麼關係?」
「沒什麼關係!」沈若雪很乾脆的答道。
「那你為何要幫他?」真是個奇怪的女人。
沈若雪說道:「很簡單,因為是他在幫我的忙,所以才落到你的手裡。對此,我自然有義務幫他就這麼簡單。當然,我覺的我把他給就走,對二皇子是百利而無一害。」
二皇子沉默了一下,突然問道:「那要是我不答應放他,那你要如何?」
「這個就要請二皇子稍等一下,待會兒你自然會知道的。」
「呵呵,你這算不算是在威脅我?」二皇子好笑的看著沈若雪,「你可別忘了,這是在西秦,你只是一個人。我只要打一個手勢,今天你連這兒都走不出!」
「那就試試看唄。」誰怕誰啦,沒有金剛鑽怎麼可能來攬你這瓷器活呢。
「烈女子,有個性,我喜歡。可是,你卻不該在我面前囂張,更不該威脅我。」二皇子詭異的笑道:「為此,你會付出極大的代價,是你所不能承受的代價。」
二皇子話音剛落,外面的一個守衛跑進來,跪在地上說道:「稟報二殿下,北魯國太子左銘澄來訪。」
「哦?來的還挺快的嘛!」二皇子擺擺手,站起身來,親自去將左銘澄給迎了進來。
左銘澄走進大帳,看到沈若雪也在這裡,緊繃著的臉突然鬆弛下來,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直接走過去,笑吟吟的打了個招呼。
「雪公子,好久不見了,近來可好啊?」
左銘澄穿著一身淡褐色的錦袍,他身材本來就好,加上那彷彿精雕細琢的臉,瀑布般的長髮,迷死人了。
「嗯,還好!」沈若雪站起身,微笑著點點頭,「怎麼樣,看你樣子似乎很不好啊。是不是還單身呀,不如我給你介紹兩個?」
每次見面沈若雪總拿這事開玩笑,而每次左銘澄都會很不好意思,而且還會臉紅。
沈若雪和左銘澄兩人見面,完全忘記了還有二皇子和巫師的存在。二皇子沒想到他們倆也認識,而且看起來還是好朋友一樣。
「咳咳,原來左太子和沈姑娘認識啊,真是巧了。」二皇子請他們都坐下,自己也坐在了客座,表示親切。
他現在需要北魯國的幫忙,自然不會擺什麼架子。
「我們是好朋友!」左銘澄說道。
「好……朋友!」二皇子心裡咯登一下,心想這左銘澄是出了名的不喜歡女人,怎麼和沈若雪成了好朋友?要不是他親眼所見的話,他絕對不會相信。左銘澄,那可是北魯國的接班人啊。和他成為好朋友,那沈若雪該是個什麼樣的人?
二皇子再次將沈若雪給審視了一遍,希望能發現點什麼,他說:「哈哈,正好,我和沈姑娘也是好朋友!」
「呵呵!」沈若雪冷笑一聲,心想這個二皇子還真是個善變的人,說謊都不帶臉紅的。
左銘澄似乎看出了什麼,基本上是無視了二皇子的存在,「雪公子,聽說寒兒病了,你到這兒來可是為了寒兒的病?」
「嗯!」
「那可以跟我說說啊,說不定我還能幫上你一點小忙呢。」左銘澄似乎是有意在討好沈若雪,讓人看著很是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