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治好寒兒,其它事你們不要擔心!」說完,孫赤風轉身就走,沈若雪也不知道他要去什麼地方。
但見他信心滿滿的,她也就沒再多想,反正現在他也沒有選擇的餘地,只能將寒兒放在這兒了。
「你先離開這兒吧,這樣保險一點!」沈若雪見胡昌寧將寒兒抱進了一間廂房,在門口對蕭子櫟說道。
蕭子櫟伸著脖子遠遠的看著寒兒,心裡卻是放心不下。
「我走了你們怎麼辦?」蕭子櫟拉著沈若雪的手,擔心的說道:「要是我留下來,姓孫的至少還有些顧忌。難道你還真相信那懦弱的孫赤風能搞定冷血無情的孫赤焰,別異想天開了,他就是那麼一說……」
「正是因為我知道他扛不住,所以才讓你出去」沈若雪耐著性子說道:「我不知道你現在怎麼連這麼一個簡單的道理都想不明白,別太擔心寒兒了,有老東西在,他沒事的。只有你在外邊統領這魔教,孫赤焰抬回投鼠忌器,不敢亂來。」
蕭子櫟想了想,他雖不想離開,可也沒有辦法,「那好吧,你自己小心點,有事情就發信號,我隨時過來接應。」
「嗯!」
蕭子櫟轉身,正要離去,沈若雪突然叫住他,「相公,小心點!」
「嗯?」蕭子櫟渾身一個激靈,回頭不可思議的看著沈若雪,「娘子,你剛叫我什麼?相公?我沒聽錯吧!」
「好了,你自己也小心點!」沈若雪不好意思的笑笑,她這還是第一次叫人相公呢。雖然感覺怪怪的,但她卻覺得很甜蜜。
「好!」蕭子櫟用力點點頭,能聽到沈若雪叫他相公,他都快感動的流下眼淚來了。嘖嘖,這媳婦兒總算是熬成老太婆了……
蕭子櫟走後,沈若雪讓老虎和野狼守在房門外面,然後她一個人進了房間。
在這間上等的客房裡,所有的用品都是最好的。寒兒躺在床上,雙眼緊閉,沒有一絲反應。胡昌寧搬了一把椅子坐在床邊,將寒兒渾身上下的衣服脫的乾乾淨淨的,正在給他施針。
但願沒事!
沈若雪站在一旁,也不敢過去打攪,只能在一旁乾著急。
「風染哪兒去了?」沈若雪突然發現,風染不知道跑哪兒去了,剛剛不都還和他們在一起的麼?
風染是白凝霜的女兒,本和沈若雪沒有什麼關係。可是風染是和寒兒一起出來的,沈若雪可不想讓白凝霜因此而和她鬧翻,這樣會讓蕭子櫟為難的。
「算了,還是等寒兒好點再說吧」沈若雪沒有去找風染,她一個小姑娘,想來也跑不了多遠,孫赤焰也沒有針對她的理由。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到傍晚,老東西停止了施針。
「呼,總算是控制住毒素的蔓延了」胡昌寧站起身來,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沈若雪給她遞過去一塊手帕,他卻慌忙的擺擺手,「老大,你這……我可受不起啊,受不起……」
「讓你拿著就拿著,哪來那麼多話」沈若雪其實是很不適應一個八十多歲的老東西在她面前恭恭敬敬的樣子。
「嘿嘿,謝謝老大」胡昌寧結果手帕,卻捨不得用,那可是老大的恩賜啊,得留著,拿回家供著。
「寒兒怎麼樣了?」
「情況不容樂觀啊,這次小老大似乎有好多天沒有練功和吃藥了,幸好我來的及時,不然……老大,小老大似乎是受了什麼刺激,所以才……」胡昌寧望著沈若雪,眼神中帶著一絲絲奇怪,他之前交代過是不能讓寒兒受刺激的。
「受刺激?」沈若雪仔細想了想,難道是上次她一個人出來的事兒?應該不是吧,寒兒雖然愛鬧騰了一點,可這點事還不至於能刺激到他吧。
亦或是,白天滴血認親的事兒?
沈若雪是搞不懂了,最近的確發生了很多事兒,對寒兒的關心的確少了很多,一時之間也不知道到底是那件事刺激了寒兒。
「說說治療方案吧,這件事拖了四年了,是該解決了。」沈若雪指了指房間裡的椅子,說道:「你也累了,我們還是坐下說吧。」
「好」
兩人坐下,胡昌寧組織了一下語言,理清思緒,說道:「辦法還是那麼個辦法,那是唯一的。只是,那幾位藥……」
「還差一味藥!」沈若雪苦笑道:「這幾年走遍了大江南北,依然是沒有找齊,本以為到京城來會有所收穫,沒想到去被其他事兒給纏住了。」
「是不是還差九龍凰膽?」
「嗯,那東西只是一個傳說,我上哪兒去找啊」沈若雪歎息了一聲,看著躺在床上的寒兒,第一次感覺到了對某件事的無力。
胡昌寧卻一點擔心的意思都沒有,反而哈哈大笑起來,道:「老大,這個你完全不用擔心了。最近我恰好得知有個地方出現了九龍凰。只要找到它,九龍凰膽自然就有了。」
「在哪裡?」沈若雪看到了希望,激動的都有些不知所措了。
「在西坎城!」胡昌寧說道:「西坎城可是一座千年古城,出現九龍凰的可能不是沒有。本來我是打算親自去看看的,可恰好遇上小老大發病,所以就耽擱了。」
「好,事不宜遲,我這就去!」沈若雪一刻也不想耽擱,多耽擱一刻,寒兒就多一分危險,「老東西,我把寒兒帶出去,然後他就交給你了。」
「不用這麼著急的,這件事還需要好好的謀劃謀劃。」胡昌寧暗暗歎息,他這老大什麼都好,就是一旦碰上小老大的事情,她就亂了分寸。胡昌寧勸解道:「老大,小老大現在還不能動,而且想要離開這個地方,似乎也有點難。再說,那九龍凰可是上古神獸,老大你就算神功蓋世,怕也難降服它,更何況是要取它的膽。」
「那……怎麼辦?」沈若雪坐在椅子上,第一次感覺到迷茫了。一人之力如何能對抗上古神獸呢。
傳說九龍凰那東西是要吃人的!
「辦法倒是有,只是……」胡昌寧用探尋的目光看著沈若雪,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沈若雪見他為難,遂說道:「有什麼辦法就說吧,為了寒兒我做什麼都可以。拜託你了!」
「當初要不是老大你,我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我這條老命是老大救的,今天自然不會看著小老大有事而不盡力。只是,要想捕捉到九龍凰,除了老大你和蕭教主聯手之外,還必須要另外一個人的配合。」
「誰?」沈若雪急急的問道:「我馬上去請他,他提什麼要求可以。」
「孫赤焰!」
「……」沈若雪無語了,反問道:「怎麼會是他?」
沈若雪的反應在胡昌寧的意料之中,他乾咳了兩聲,說道:「孫赤焰的武功出生入話就不必說了,老大你可曾知道他手下有一支秘密部隊?」
「你直說吧!」
「據我所知,孫赤焰手下的那支秘密部隊,一共只有三十人,但是每個人都是身懷絕技的高手,尤其是在捕獵方面。如果能得到他的支持,那這件事也就有五成的成功幾率。當然,以你現在和他之間的關係……」
「你確定?」
「千真萬確!」
「那好,我這就去找他!」沈若雪才不管那麼多,就是讓她找皇帝幫忙,她也不會猶豫一下。她已經做好讓孫赤焰敲竹槓的準備了。
「老……」胡昌寧想勸勸沈若雪,可她已經跑出去了,「……大,唉,真讓人心疼,多好的一個年輕人呀。」
天早已黑了下來,深秋的風縱然感覺很蕭瑟,那種涼爽的感覺早已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透心涼的感覺。
可能是心情不一樣吧。
沈若雪攔住一個下人,從他的嘴裡問到了孫赤焰的所在。說也奇怪,孫赤焰居然一整天都沒有離開過王府。
他在搞什麼?
只要孫赤焰離開的話,然後他再調集力量,還不是想怎麼收拾沈若雪就這麼收拾?而且,這府邸的守衛和剛進來的時候差不多,也沒有增加。難道,他還有什麼更重要的事情沒有做?
來到孫赤焰的房間外面,沈若雪見裡面的燈還亮著,正想抬手敲門,卻又猶豫了。如果她今晚邁出了這一步的話,那麼她就再無和孫赤焰對抗的機會了。
畢竟吃人嘴軟拿人手短,何況沈若雪是求孫赤焰幫這麼大一個忙!
可是,沈若雪一想到寒兒這幾年病發時那痛苦的樣子,她又如何能忍心。左右衡量一下,自己的得失是小,寒兒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扣扣
沈若雪最終還是敲響了房門,隔了一會兒,裡面傳來孫赤焰那冰冷的聲音,沈若雪這才推開門走了進去。
房間裡的燈光有些暗,孫赤焰穿著一身寬大的白色長袍,頭髮披散在肩上,正躺斜躺在臥榻上,斜眼看著沈若雪。
從他那樣子看,好像今天什麼事兒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其實很多沈若雪還是很佩服孫赤焰的,他總是能做出一副若無其事,卻又把很多事情牢牢地掌控在手中。
「風染,你怎麼在這兒?」一進門,沈若雪就看到了風染,她站在孫赤焰的面前,雙手緊緊的抓著一張手帕,看起來很是緊張。
「啊?雪,雪阿姨,沒什麼,就我就是瞎逛到這兒來了」風染顯然是太過緊張了,以至於說話都斷斷續續的。
風染才五歲,而且性格單純,那演技根本和寒兒就沒法比。沈若雪雖然發現風染不對勁兒,可她現在也沒經歷去管那些了。
何況,風染說完這句話就匆匆的跑出去了。
「怎麼,這麼還來找本王,不怕有人誤會我們之間的關係麼?」明明是一句調侃的話,從孫赤焰的嘴裡說出來卻是冰冷冰冷的。這個男人,從來都不解風情,難怪沒人喜歡他。
沈若雪這次也不同往昔了,畢竟是來求人,不能太過囂張。
「我有事找你!」沈若雪坐在臥榻旁邊,側首看不著孫赤焰,「想請你幫一個忙!你可以拒絕我,但我希望你能好好的考慮一下。」
「你這人真是有意思,瞧你這語氣,好像是本王有求於你一樣。」孫赤焰早就聽飛鷹說了,所以對於沈若雪的到來並不奇怪,相反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
「我要去西坎城捕獵九龍凰,想借你和你手下的那支秘密隊部用一下。」沈若雪敢保證,她這輩子是第一次這麼低三下四的說話,「只要你答應,條件隨便你提!」
「哦,是嗎?」孫赤焰居然什麼都沒有問,而是臉色突然變得詭異起來,他瞇著雙眼看著沈若雪,慵懶的說道:「那是不是本王讓你陪本王上/床你也願意?」
擦
就知道他會提這樣的要求!
「只要你願意,我沒有什麼不可以!」沈若雪的話不像是在開玩笑,一臉的認真,「只是,我憑什麼相信你?」
「本王沒讓你相信啊!」
「……」果真是有求於人就不能把自己當人看,「好,孫赤焰你贏了!如果你得到我你卻不辦事,我就是死也不會讓你好過!」
「嗯哼,試試看唄!」孫赤焰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以命令的口吻說道:「不如就今晚吧,現在你就把衣服脫了!」
「……」
沈若雪真想衝過去一刀砍死這個王八蛋,可是……寒兒怎麼辦?為了寒兒,沈若雪什麼都能忍受,大不了就當是被強/奸了。
換一個角度想,這混蛋也夠帥的,被他強了說出去也不丟人。
呸呸
想些什麼玩意兒呢,純潔一點!
沈若雪抬起手,輕輕的將胸前的第一個口子解開。她的兩隻眼睛死死的盯著孫赤焰,像是要噴出火來一樣。
而孫赤焰謝謝的望著沈若雪,對她的怒氣視而不見。
當沈若雪正要解開第二個扣子的時候,孫赤焰突然收起那色瞇瞇的眼神,又恢復了那冷冷冰冰的表情,「輕浮,本王對你根本就沒有興趣!」
「你什麼意思?」沈若雪差點沒被氣的半死,她這才意識到是被孫赤焰給耍了。這個人渣,人渣……
「本王什麼意思,難道你不懂嗎?」孫赤焰加重了語氣說道:「就你這樣的女人,一點貞操觀念都沒有,本王豈會喜歡你?」
其實,孫赤焰嘴上這麼說,但心裡卻並不是這麼想的。對於沈若雪,他一直都是處於喜歡和厭惡的中間地帶。可是,當看到沈若雪今晚的表現之後,他終於知道對沈若雪是個什麼樣的感覺了。
一個有著男兒氣概的女人,是孫赤焰所鍾情的女人!
「算你狠!」沈若雪站起身,她是對孫赤焰不抱任何希望了。
可是,當她正要走的時候,孫赤焰也突然直起身來,說道:「如果你今晚走出這道門的話,那你就真的沒有了回頭的機會。」
「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孫赤焰笑笑,又躺下了,「坐吧,陪本王聊聊天,或許本王就改變主意了也說不定。」
「一句話,痛快點!」沈若雪背對著孫赤焰,她不想再和她玩兒貓捉老鼠的遊戲了。
「好,那本王就給你一句痛快的話。」孫赤焰說道:「想讓本王幫你,可以!但是,本王有個要求,你要先答應才行。」
終於有希望了!
「什麼要求?」
「這個嘛,本王暫時還沒有想好,所以你先答應著。」孫赤焰還很豪氣的說道:「等本王想好了,再讓你去執行。」
「說話算話!」說完,沈若雪直接走了。
管你什麼要求,連剛剛那種變態的要求都能答應,還有什麼是不能答應的?
「可……以!」孫赤焰看著沈若雪的背影,詭異的笑了,而後自言自語了一句:「這女人,看起來很聰明,實際上笨的可愛,唉……女人啊女人!」
沈若雪回到客房,在門口對門神一般的老虎和野狼說:「老虎,你去通知蕭子櫟,就說情況有變,讓他停止一切行動。野狼,你還是去通知一聲孫赤風吧,我也不知道他又會捅什麼簍子。」
「老大,怎麼了?」野狼和老虎奇怪的看著沈若雪,他們在想,要是孫赤焰突然發飆,那豈不是連還手之力都沒有了?
「去吧,照我的話做!」
「是!」
推開房門,沈若雪走進房間。胡昌寧太累了,這會兒趴在桌上打著盹兒,風染坐在床上,正在和寒兒小聲的說著什麼。
風染見沈若雪進來了,突然變得緊張起來。她想要掩飾,可是越掩飾就越是緊張,到最後連她自己在做什麼都不知道了。
沈若雪看了風染一眼,沒有多說什麼,「風染,天色不早了,你去隔壁的房間休息一把,我來照顧寒兒。」
「哦」風染不捨的看了兩眼寒兒,然後就走了。
寒兒雖然也捨不得風染,但他現在很虛弱,只是等著雙眼看著風染幾眼,然後就瞇著眼,像是在睡覺。
「寒兒,感覺怎麼樣?」沈若雪坐在床邊,小聲的問道。
「還好!」
「想吃東西嗎,我去給你弄點。」沈若雪關切的問道:「你都一天沒吃東西了,這樣可是不行的。」
寒兒睜開眼,定定的看著沈若雪,道:「娘親,我真的不餓。就是,就是……心裡不舒服。」
「怎麼了?」
「娘親,那個風叔叔真的我爹爹嗎?」寒兒一直在想這個問題,他始終是不相信,具體說是接受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