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持著這樣兩幅花燈,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人群沒有越來越少,反而越來越多了。帥氣的無尊與美麗的萱萱吸引了眾多的人,無尊刻意將萱萱的紅色眸子隱藏起來,失去了那標誌性的眸子,此時的萱萱吸引著眾多人的目光。
「你看那個人好帥啊!」
「驚世美女。」
「別推別推!」
萱萱蹙著眉頭,不太高興的向無尊靠了靠,冷冷的開口:「可以殺人嗎?」
無尊笑著看她,眉眼璀璨:「不可以!」
萱萱扁嘴,就知道是這麼沒有創意的答案,無尊伸出手將她攬進懷裡,抱著人飛旋上天。
在眾多人的驚呼聲中,兩個人消失在空中,再出現的時候,已經站在了面具的攤位前了。
萱萱看到滿目琳琅的面具,嘖嘖歎道:「你這樣的臉真不讓人放心,還是戴上面具吧,省心。」
無尊挑面具的細長手指頓了下,黑色的發遮住了哀傷的瞳孔。
「既如此,我便帶著面具,讓你安心。」
為你戴了很多年很多年,這一世,只為你獨留著這張絕世容顏,只可惜你已遺忘了。
挑了一個銀白色的狐狸面具,無尊笑著問她:「怎麼樣,這個喜歡嗎?」
萱萱摩挲著下巴,笑的奸詐。
「狐狸的面具,真的很適合你。狡猾奸詐的代名詞啊。」
無尊伸出手摸了摸她的發,遞給她一個紅色的狐狸面具。
「這個也很適合你。」
萱萱昂著頭,驕傲的接過。呵呵,我狡猾我驕傲!哼!
輕輕的戴上面具,一隻銀色的狐狸與一直火色的狐狸,月色下兩隻狐狸相視而笑。紅線連著兩個人,一眼一個瞬間,卻又是一萬年。
那攤主頓時就笑了起來:「二位,想來是夫妻吧,這面具配二位真是極好看啊。」
萱萱看看無尊,臉色微微發紅。
「我們不是……」
「主要是我家夫人長得好看,襯什麼都好看。」放了銀子,無尊牽著萱萱離開了,沒給她任何解釋的機會。
不需要解釋,因為她本來就是自己的夫人。
牽著他一路走,無尊與萱萱一路走到河邊,河邊上放著河燈的人排成一排,手持著筆寫上一些些祝福,放置在水中,等著那花燈一直走一直走,他們便相信這花燈只要走到了河水的盡頭,願望就會實現。
搖搖頭,萱萱站在一旁道:「其實這東西永遠漂不到盡頭,不是飄到半路被什麼東西弄沉,就是漂流到大海被海水吞嚥。」
無尊微俯了身在她耳畔笑:「許多人都沒見過神,可是他們依然拜神。走吧,去寫一下願望吧。」
萱萱扁嘴。寫願望?她有什麼未滿的願望嗎?
並排與他站在一起,看著他英俊的側臉,萱萱落在紙上的願望,慢慢的描繪了出來。低頭看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寫的是什麼。
那白紙黑子上寫的,竟然是希望他留住自己。
有些煩躁的想要將那張字條揉碎,卻在抓起來的瞬間,又捨不得。如果這東西真的能幫助自己實現願望,她真的願意嘗試一下。
將我留下來吧,也許不需要太多的理由,也許我也不一定要這世間俯首稱臣。我想要隨著你去看看,看看這世間風景,在你身邊,會不會一切都是不一樣的,像現在,這裡的風景,很美。
無尊抬起眸子看一眼她,輕聲問:「怎麼了?」
萱萱握著紙條,咬著唇搖頭:「沒事,你寫了什麼?」
無尊一笑,挑眉道:「寫了希望送你回去成神的事情能夠順利。」
萱萱手中的紙條握的更緊了,咬著唇恨恨道:「哼,你想的美,我就是要在人間稱王,有命攔著的話你就攔著。」
為什麼要這麼急迫的把我送走。無尊,我本是相信的,可是你做了這麼多,讓我想不相信,又能找到什麼證據。
無尊落寂的笑了笑,將紙條放到荷花盞上,拉著她到了河邊,問:「那萱萱寫了什麼?」
萱萱將自己的紙團團好放到荷花盞內,將荷花盞推入水裡送走,賭氣道:「我寫了要你早日上西天的願望。這樣我就不會內你囚禁了,也不會被你阻礙了。」
無尊將手中的荷花盞送到水裡,長長歎了口氣。
「如果是被你親手葬送,那樣也罷,死在你手裡,我想我大概連死的時候都是笑著的。」
一定會幸福的笑著,這一次我比你早走,所以你要記得想我,雖然也許只是偶爾的想起我來。
萱萱惱怒的盯著河水看著那一盞盞的花燈遠去,目光始終追隨著無尊的那一盞。無尊陪著她看了一會兒,站起來道:「走吧,夜還很長,我們去看煙花,喝一杯最烈的酒,一醉方休。」
萱萱咬著唇牽住他的手,跟著他一起走,走出去幾步後,萱萱堅定的回眸,默默的念了咒語。那已經游到下方的無尊的許願荷花盞瞬間燃燒起黑色的火焰,消失在了河水之上。
那時候的萱萱,並不知道,狡猾的男人擅長撒狡猾的謊言,那張字條上,根本就不是什麼要送她去做神仙的願望。
而是他一直以來夢寐以求的念想。
一生一世一雙人。
有多少會真的去期待這一句話中的意義,一起走過疾病,痛苦,走過災難,然後平凡沉寂,兩個人一過好多年。人都是喜歡新鮮的事物,再念舊的人也不會念舊念上幾十年。然而有勇氣,有渴望要這樣一個人,陪著自己一直到生命的盡頭。那便是真愛。
這樣的願望被焚燒在了河面之上,像是個不祥的詛咒一樣,她把他的心願親手推上了懸崖。而那時候,她還並不知道。萱萱只是握著無尊的手,霸道而又堅定的握著。
那一夜璀璨紅燈下,她心裡的願望,開始滋生,一夜之間瘋長成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