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此情景,那林獨虎氣的是咬牙切齒,掄起拳頭就朝他撲去,怎奈技不如人,連他的衣角邊也未夠著,反而被他擊出的拳頭打歪了鼻樑骨,頓時殷紅的鮮血流了下來。
看見這一幕,眾人皆不敢置信的瞪大雙眼。
「這人的魄力還真不是一般的強。」
「外省來的吧,面孔生的很。」
「他要倒霉了,一會官府要是趕到了,他想走也走不了了。」
眾人七嘴八舌的小聲議論起來。
「哼,你,你給我等著,有種別跑。」林獨虎的臉色難看到極點,放完狠話後遮掩著受傷的鼻子與眾手下狼狽的逃竄去了。
眾人見林獨虎夾著尾巴逃跑了,瞬間也都散了去,回歸原位,各自忙各自的去了。
沒有了束縛,周蘭霜朝躺倒在地上的小甜飛一般的奔來,把她摟在懷中,悲傷的泣不成聲:「醒醒,小甜,你快醒醒······是姑姑沒用,你快起來啊,姑姑帶你去看大夫······」
「姑姑,小甜疼······」小甜被她搖晃的清醒了半分,呲牙咧嘴的喊著疼。
「好,姑姑這就帶你去醫治,很快就會不疼的。」安撫好懷中的小人兒,周蘭霜用她那十分瘦弱的嬌軀奮力抱起小甜,咬著唇,步履蹣跚的朝街道走去。
雖然四肢乏力,頭腦脹痛,但是她強大的忍耐力,讓她仍舊以自身頑強的意志力抬腳邁進。
這女人連自己的氣息都調不穩,連站得穩站不穩都成問題,還說送她去醫治,恐怕人還沒到醫館,她就先趴下了。
駱博收拾好墜子,也跟了過去,剛要開口叫住對方的時候,只見周蘭霜身形一晃,雙腿一軟,險些栽倒在地,她身後的駱博眼疾手快閃身準確無誤的接住了順勢倒下來的二人。
在她還微微閉眼的時候,一張模糊的男性面孔出現在她的眼中,然後就暈了過去。
待周蘭霜醒來,已是次日早晨,和煦的陽光灑進屋內,讓人覺得空氣都充滿溫暖,就好似媽媽的雙手輕輕輕輕撫摸著小寶貝的肌膚,是夢也香甜。
駱博坐在桌前慢悠悠的喝著茶水,剛剛睡醒的周蘭霜騰的從床上坐了起來,看了眼周圍沒有小甜的影子,立刻神色慌張的掀開被子走向房間內出現唯一一個陌生的男子。
「我怎麼在這,和我一起的小孩呢?」臉上寫著焦急。
「請了大夫,喝了藥,正在隔壁房間睡覺。」駱博依舊冷著一副面孔,可能行軍打仗慣了,想要在他的臉上見到其他表情只有他的七妹做得到,從前是現在亦是。
周蘭霜那焦急的心一刻也未鬆懈下來,得知答案後第一時間抬腳奔出去,然而卻被駱博搶先一步攔住了她,「姑娘,這墜子應該不是你的吧?」
看著他攤開在手心的墜子,再瞧瞧他的面孔,與之前救他的那位俠士結合起來,周蘭霜這才反應過來,趕忙為之前的魯莽行徑欠身致歉,但是對方似乎並不領情依舊一副冷的可以殺人的表情。
「我意不在救你,你只要告訴我這墜子從哪弄來的?」
周蘭霜愣了愣,對方對她不禮,但是她不能對人不敬,隨即誠懇的回答道:「是一位姓駱的姑娘借我的。」
一聽是姓駱的姑娘,駱博心下喜道:「那她現在人在哪裡?可否帶我去見見。」
他那副冰面孔不得不讓她也變得慎重,若萬一是駱姑娘的仇家,那她就成了千古罪人,因此她多問了一句:「那恩公可否告知為何要尋那位姑娘?」
見她眉宇間有一絲戒備,駱博乾咳了聲道:「哦,姑娘別誤會,如果我沒看錯的話,能有這條墜子的人應該是我的妹妹。」
她這才明白過來,連忙道:「哦,駱姑娘對我有恩,你既然是她的兄長,我理應現在就帶你去,只不過我可以先看看我的侄女嗎?」
「姑娘,請!」
周蘭霜對著駱博回禮一笑,溫婉的朝隔壁房間走了過去,那笑容,像是沐浴在春風中般令人清爽,看得這位鐵面冷將軍有一瞬間的愣神。
推開房門,看到熟睡而安詳的粉嫩臉頰,周蘭霜懸著的心這才安定了下來,把小甜的手輕輕放回被窩,在床邊定定的站了幾分鐘,不禁潸然淚下。總算又躲過一劫,可是城中那麼多眼線,她今後又該如何才能逃出魔爪?現在想來,仍是心有餘悸。
周蘭霜重重的歎了一口氣,突然想起門外還等著一個人,這才擦拭了眼角的淚水轉身匆匆走了出來。
恰巧她那沉重的歎息聲剛好傳入駱博的耳膜,看她的樣子也有幾分憔悴,言談舉止怎麼看也像是個大戶人家,又為何這般憂心忡忡。
駱博深思的看了她許久,直到蘭霜走近時,他才回過神來,就連他自己也覺得奇怪,今天怎麼老為一個不想幹的人走神。
「恩公,我們可以走了。」柔而細膩的話語在耳畔響起。
「嗯。」駱博點點頭,卻不多言,抬腳也跟了過去。
穿過小巷,來到大街,經過昨日駱博這一鬧,山泉鎮上可真是傳開了,一個外鄉人,居然把丞相之子打的屁滾尿流,無意間駱博竟成了這個小鎮上的無名英雄。
周蘭霜尋思著林獨虎吃了虧,丟了臉面,定不會這麼快就冒冒然前來尋事,況且他臉上還受了傷,也就放心的領著駱博穿梭於人流集市中,只是她的腳程依然不敢放慢。
森林裡的老鷹和常年呆在籠子中的小鳥,這兩則之間反差是很大的,就好比林獨虎和周蘭霜,一個是見過大世面,且壞事做盡,另一個則是常年在家深居簡出的大家閨秀,論心思當然不及惡人,同時她也低估了林獨虎的膽量。這林獨虎氣量之小,哪能受的下這口怨氣,剛逃回去包紮好傷口就招呼來了知府大人,並委派了任務,只要人還在鎮內,就算翻個低朝天也要把人給揪出來。
這會駱博與周蘭霜前腳才踏出客棧沒多久,後腳便有一大堆官兵湧現在他們剛住過一晚的客棧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