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影伸手扶住從高處跳下來還未站穩的駱平嫣,焦急道:「快走!」
沒有任何多餘的交流,駱平嫣點頭,二人立刻上馬朝著小道飛馳而去。
身後大門開啟,傳來蔣國舅的咆哮:「敢來蔣府偷東西,給我追,無論死活全都押過來見我!」
身後馬蹄聲聲,射箭的騎士拉弓朝著二人的方向齊齊射去,而馬兒的奔跑速度已經催促到極限,但身後的馬蹄聲依舊翻騰。
再這麼跑下去,不到兩人出城或許就已經被擒獲,駱平嫣眉頭一皺,轉頭朝著幻影吼道:「冰很快會融化的,你速度快,我來負責引開追兵,請一定要救活他。」
不等幻影反駁,駱平嫣已驅馬跑上大道,讓自己的身形完全暴露在追兵眼中,那些笨蛋士兵很快便跟著她的馬屁股後面窮追不捨。
咻咻的長箭如下雨般從她耳邊掠過,「噗哧」的一聲,長箭穿透她的左肩,駱平嫣痛苦的悶哼一聲,單手抓著韁繩,右手手護著傷口,極力讓自己穩住身形。
大街上,一個醉漢嘴裡哼著小調,手提著酒壺歪歪斜斜的走著,拉碴的鬍鬚掛著酒水,披散著頭髮讓人認不清面容。
眼看就要撞上這個醉漢,駱平嫣焦急衝著前面的人喊道:「讓開,讓開!」
醉漢稍稍一抬頭,側身一閃,躲過了衝過來的馬匹,月亮好似很通人性,從烏雲後悄悄的探出了頭,把馬背上的人兒照映的分外分明,那醉漢先是一愣,很不真切的眨眨眼。
「對,沒錯,那是小七!」即便那是一個側面,他也能認得出來,小七還活著。
「嘩啦」一聲,酒壺已經摔破在地,醉漢躍上隨後追過來士兵一匹馬上,揚手將原本還在馬背上的人扔了出去。
馬背顛簸,駱平嫣左肩上的傷口不斷的在流血,視線也逐漸變得模糊,她有點控制不住了,一個跟頭瞬間從馬背上滑落到了路邊的河裡。
身後震耳欲聾的馬蹄聲淹沒了駱平嫣落水的聲音,渾然不知的黑馬依舊朝前快速的奔跑著。
等那些官兵追上來的時候,只能見到一匹黑馬停在路邊低頭吃草,而馬背上哪還有什麼人影。
沒有人注意到那個醉漢的消失,就如同沒人注意到他是怎麼參與進來的一樣。
國舅府
一個類似於將領的官兵匆匆跑進府內,跪到了蔣國舅跟前:「屬下無能,讓那賊人棄馬逃了!」
「一群廢物,你們連狗都不如。」蔣國舅低吼著,奔下高座,狠狠的給跪在地上請罪的人一巴掌。
跪在地上的手下被打的唇角沁血,依然保持跪立的姿勢一動不動。
「國舅息怒,屬下敢肯定那箭已經射中賊人,只要在周邊多加嚴防,一定可以追查出賊人。」
「傳令下去,各村各戶嚴厲搜查,如有窩藏罪犯的,同罪一律格殺勿論。」蔣國舅氣急敗壞的吼道。
「還不快滾······」
「是!」一士兵快速的躬身退下。
「國舅爺,您消消氣,別把自己的身子給急壞了!」屋內的屏風後面閃現一個偏偏美婦人,
玉臂一伸環住蔣國舅的脖子,身子一傾撲到了他的懷中。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駱王爺府上的六嬪妃茹意。
「哼,一個黃毛丫頭都解決不了,現在人家都跑府上來盜走了解藥,也不知道那丫頭使用了什麼本事,丟失解藥是小事,只怕密道裡的秘密也都洩露出去了。」蔣國舅氣的一臉猙獰,粗喘好一會兒。
「那豈不是······」六嬪妃捂著唇,一臉的後怕。
「我培養他們成為一等一的高手,所謂何用!竟然連個小丫頭片子都解決不了。」
「恐怕我們的行蹤已經暴露,那個禍害若要順籐摸瓜,定會起了疑心。」茹意據實說道。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在你眼皮底下活動了那麼多年,居然不知道她是真瘋還是假瘋。」蔣國舅冷眼伸手推開茹意。
「我有什麼辦法啊?」茹意不滿的頂撞著蔣國舅,她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委屈道:「上次明明是我親自下的毒,而且也親眼見她喝下那碗有毒的水了,可是她消失了一個月後又好端端的出現在了我的面前,真不知道她是怎麼活過來的?」
「哼!說到底還是你沒用罷了!」蔣國舅的臉瞬間沉了下來,「無論如何,這一次她一定留不得。」
「國舅爺說的是,我一定不會讓那小丫頭壞了我們的大事。」茹意咬牙切齒的說道,恨不能把這個眼中釘及早除去。
再一次,駱平嫣成了焦點人物,兩方的人全都在極力搜尋她的下落。
駱平嫣只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等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已經身在一個新的環境,簡略的木質桌椅,長有一些綠色苔蘚土牆,看樣子是經常漏雨造成的,粗步判斷應該是一所農戶家裡,至少表明現在是安全的。
「姑娘,你醒了?」順著聲源望去,駱平嫣看到了一個長相老實略顯乾瘦的老頭,正端著一個笨笨的瓷碗走來。
駱平嫣起手撐起身體,頓覺左肩猶如撕裂般疼。
「嘶······」她皺起了眉頭,「這是哪?」
「這裡是李家漁莊,你現在在我家裡。」老頭遞過藥碗,「姑娘,你這傷不輕啊,先把這碗藥喝了吧。」
駱平嫣接過藥碗,仰頭喝了幾口,苦味從舌尖沒入喉嚨,刺激著她的味蕾,讓她難以下嚥,不過還是向老人道了聲謝。
「老伯,是您救了我?」
老人搖搖頭,微微一笑:「不,是我家少主救了你,我哪有那本事替你治箭傷啊。」
「哦,那你家少主在哪?我好去謝謝他的搭救之恩。」
「我家少主在門外喝酒,他交代過讓你一定要好好休息,周邊的官兵走動非常頻繁,這裡還是相對較為安全的。」老人阻止了駱平嫣正要起身的動作,把她按回了床上。
「謝謝!」駱平嫣看著老人離去的背影,環視這破舊的屋舍,心中頗為納悶。外面官兵走動頻繁,為何他就知道一定是來抓她的,她在這並沒什麼熟人,那麼這位老人口中的公子又是何人?為啥又要冒這個風險去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