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為了個女子起內訌,值得嗎?」
蘭姬低垂著眉眼,把玩著手中的藍水晶,晶瑩剔透,色澤瑩潤,尤其上面雕刻著的精緻纏枝芙蓉,巧奪天工。
「她的身份你難道不知道麼?」
手中的長劍一分一毫逼近蘭姬,沉香冰冷的話音讓周圍的女子均是一怔,紛紛竊竊私語。
「就算她是少主又怎麼樣!不過是廢物一個!連一點內力都沒有。」
咄咄逼人的話語讓眾人都愣了神,蘭姬嬌艷的妝容因氣憤愈發冷艷,握著長劍的纖手微微發抖。
弱肉強食,勝者為王敗者寇,是亙古不變的生存法則。
白蘇背上挨了一劍,著實生疼,她的眸子看著蘭姬,或許,有人的心比她的皮肉傷更加疼吧。
她是名冠香水界的御用調香師,她是殺手組織的少主,她是驚艷仙界的百花仙子,一重接一重的身份壓得她有些喘不過起來。
只是那些該由她來背負的宿命,她不會躲避。
「不想找死的給我推下!否則,別怪我劍下無情!」
唰的一道藍光掃過眾女子頭頂三寸,嗖嗖的寒意讓人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數十個女子竟然一個個面無懼色,倒退半步的都沒有一個,人人緊握著手裡的長劍,打算一搏。
沉香臉色不悅,瞥了眼沉著氣的蘭姬,他的唇角勾起一絲不屑。
蒼茫大地,芸芸眾生,擋他者——殺之!
揮劍出手,沉香把手中的長劍舞得輕盈,彷彿靈動綽約的舞姿那般,負手收劍,在場女子衣袂紛紛飄落,滿頭青絲悉數墜地。
「還不退下!再出劍,全部斬殺!」
低沉的嗓音迴盪在靜謐的樓裡,沉香的眸子裡湧起一絲血紅,他不會顧及同門,他骨子裡本是冷血無情的獸性。
有幾個女子倒退著朝樓梯跑了過去,砰砰幾聲卻又全部撲倒在地,女子光潔的後背上均留著一個棋子般大小的血窟窿,殷紅觸目。
「誰再退一步,我先殺了她!百花深處沒有臨陣脫逃的殺手!」
蘭姬的話音溫婉又冷漠,絕決得容不得半點質疑,一雙眸子看著沉香,擺明了赤-裸-裸的挑釁。
她篤定他不敢對她動手,這一動手,便是與百花深處為敵。何況,他這一動手,東主那兒也不好交代了。她是想賭一把,賭沉香對白蘇的情分。
「既然如此,休怪我大開殺戒!」
沉香眸子裡乍起的殺氣把眾女子驚得後退了半步,空氣中瀰漫著的殺氣讓白蘇煩躁不安,她的一顆心也跟著揪了起來。
「白蘇,別怕。」
見白蘇小手緊緊揪著他的衣襟,慕容泓大掌緊握住她微涼的手,鳳眸裡的溫柔不知不覺便溢了出來。
咻的一聲,沉香長袍獵獵,手中的長劍挺了出去,直刺蘭姬。
蘭姬點足後退著,手中長劍也舞了起來,忽上忽下,堪堪招架著沉香兇猛的攻勢。她的眼角落下一滴淚珠,這一次,她又賭輸了,輸的一敗塗地。
十幾招過後,蘭姬漸漸敗下陣來,冰藍色的長劍再次朝她胸口刺了過去,利刃刺入皮肉的疼讓她身子頓了一下。
她手執長劍並不去擋開,任由沉香手中的長劍貫穿她的身體,隨之,她的身體如斷了線的風箏般墜落下去。
「為什麼不躲開?」
沉香伸手扶住蘭姬,眉頭皺了起來,絕美的臉上閃過一絲擔憂,湛藍的眸子裡血色也退了下去。
呵,這一次,他的眸子裡是她,他臉上的擔憂也是她,這一局,不能算完全敗了吧。
「我的命都是你給的,既然你都不要了,我苟且活著也無意義。」
殷紅的血跡淹沒在紅色的裙衫上,蘭姬妖嬈的朱唇抹了胭脂,一點兒看不出失血過多後的蒼白。
沉香的心顫了一下,他似乎感覺到了蘭姬對他的感情有些太過炙熱,還有一點執著。
那一種感情,就像是他對白蘇那般,狂烈而偏執,就算是無望,也始終抱著一絲希望不斷告訴自己去堅持。
「從小,我便始終把你放在心裡了。」
摟了摟懷裡的蘭姬,沉香見她嘴角淡淡的笑了,她失血過多一下子又暈了過去。
「碧蓮、杜鵑,請蘇城最好的郎中,不惜一切代價醫好蘭姬。醫不好,你們提頭來見!」
冷靜地吩咐下去,沉香揮退了眾女子,而一旁的白蘇早已在慕容泓懷裡沉沉睡了過去。
「到哪兒都能睡能吃,真是一種天賜的福分。」
慕容泓輕輕抱起白蘇,怕驚擾了她的睡夢,她背上的傷並不重,只是流了點血,怕是要休養一陣子了。
「剛才的藍水晶,是贗品吧?」
沉香修長的手指往白蘇手腕上一搭,號了下脈,一切無礙,是他有些衝動了。
「這都被你看出來了,不愧為上古第一神獸!」
慕容泓側目看了眼沉香,卻見他低頭把玩著藍水晶贗品,不由得嚇了一跳。
他眼前的這個男人到底還有多少秘密?上古神獸果然天賦異能不假。
「南國與混沌邊境有一片落雷地帶,我送你們過去。」
沉香收了冰藍色長劍,望著白蘇安靜的睡顏,心裡卻又懸了起來。
「落雷地帶?不是說神獸不得踏入混沌地半步的嗎?」
心裡一驚,慕容泓仔細回憶著那些從皇宮裡藏書閣中的書裡看來的條條框框。
如果他沒記錯,落雷地帶是南國通往混沌地的捷徑,常人要經過那裡也需冒極大的風險,而對於神獸來說,那裡就是禁地或者說是墳墓。
沉香點了點頭並不否認,眼眸裡卻是堅定,淡淡地開口道:「就算是墳墓,我也要闖。只有回到了混沌地,白蘇才能把失去的法力和記憶都找回了。」
「好,不過,怕是白蘇知道又會擰你耳朵了。」
慕容泓打趣地看著沉香,表示十分同情白蘇對他溫柔地使用暴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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