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里晴空,燦爛得沒有一絲雲彩。一行人在悅來客棧裡住了下來,這次慕容泓倒是十分慷慨地要了三間上房。
午飯過後,白蘇本打算出去溜個彎,找點兒好吃的好玩兒的消遣消遣。無奈,她剛關了屋門打算翻窗出客棧,就被沉香逮了個正著。
「白蘇,你這樣掛在窗上很危險,摔下去骨折是小,萬一摔個偏癱什麼的……」
沉香伸長了胳膊去拉翻了一半窗的白蘇,而白蘇掛在那兒一動不動,絲毫沒有下來的意思。
「小白,你什麼時候被慕容泓傳染了毒嘴?就這二樓摔下去還能偏癱,簡直開國際玩笑!」
白蘇抽手繼續她的翻牆大計,渾不覺她窗下站了個人,對於她的舉動看得津津有味兒。
她躲過沉香再次伸向她的手,身子往左一側,腳下一個不穩踩了個空。
糟糕!這次真的要摔下去了!
雙手一個沒抓穩,白蘇的身子筆直地向後仰,她閉上眼睛祈求佛祖上帝各路神仙,一定要保佑屁股先著地!
半分鐘後,她的屁股並沒有著陸的感覺,她又摸了摸臉,似乎也完好如初。她又使勁蹭了蹭屁股,質感柔軟如墊子的……
「無顏女!把你的屁股挪開!」
一聲暴喝差點沒把白蘇的魂兒嚇得出竅,她低頭看著壓在屁股下的慕容泓,頓時覺得她命不久矣。
「對不起,慕容大爺、慕容大叔,我不是故意一屁股坐你臉上的。」
白蘇一邊點頭哈腰地陪著不是,一邊擦著慕容泓俊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傷。
「不是故意?那你是為什麼?給我一個理由!」
慕容泓捂著腫得不能見人的俊臉,滿腔的悲憤無處發洩。
白蘇眼珠一轉,順口胡謅了一個理由:「見你長得那麼風流倜儻人見人愛花見花開人,我羨慕嫉妒恨唄。」
對於白蘇此番臉不紅心不跳的溢美之詞,慕容泓聽著很是順耳,冷哼一聲,也就不再與她計較了。
可是,總有些人偏偏喜歡哪壺不開提哪壺。
「咦?你的臉怎麼腫得像個豬頭啊?」
南宮澈再次將損人不利己一詞詮釋得淋漓盡致,指著慕容泓的腫臉打趣。
「你才豬頭!你全家都是豬頭!關門,談事兒!」
把白蘇推出門外,慕容泓砰的一聲重重地關上了屋門。
白蘇撇了撇嘴,朝慕容泓背影做了個鬼臉,又不是她罵的豬頭,用不著波及到她吧。
她從懷裡掏出一把銀票,邊下樓邊偷著樂,果然還是沉香對她最好,知道她缺錢花。
銀子票子就是她的親爹娘啊,沒銀子花的日子只能在慕容泓後面當小跟班兒。
「公子爺,您的銀票掉了。」
店小二小心翼翼的把一張一百兩的銀票遞給白蘇,嘖嘖,真是有錢吶。
白蘇一個回眸,朝店小二擺了擺手,「吶,送你了,當小費。」
店小二瞬間傻了眼,這麼多銀子可夠他花好幾年了,這、這公子不是一般的闊綽。
在客棧一片下巴掉落聲中,白蘇瀟灑地踏出了大門。
砰——
樂極生悲,她被門檻絆了一下,一張瓜子臉硬是差點兒摔成了大餅臉。
狼狽地在哄笑聲中逃出了客棧,白蘇剛跑出幾步便被一股濃濃的香味兒吸引了,狗不理包子!
「唔,好吃!好吃!」
懷裡捧著一打、兩打狗不理包子,白蘇埋頭在街角的某個茶館啃得正香。這兩天清粥小菜白饅頭,她早已經吃厭了。
平日裡住在皇宮,她覺得慕容泓吃得都是山珍海味,奢侈的程度不是一點點。如今浪跡天涯,她猛然才發現慕容泓的奢侈都是靠白花花的銀子堆出來的。
21世紀有句勵志的話,沒錢只能裝孫子,有錢可以當老子。
正在白蘇埋頭與包子奮戰之時,一襲紅色羅裙的身影悄然盯上了她。
嗖——
一枚白色圍棋子輕輕打在白蘇的身上,她的身子頓時軟得如同一灘爛泥,雙眼一閉,她倒在了包子堆中。
紅衣女子眾目睽睽之下扛著白蘇從茶館大門走了出去,茶館眾人大驚,暖城花好月圓第一花魁蘭姬劫色,還劫了個矮丑搓的男人。
悅來客棧某間上房裡,慕容泓一干人正在商談浪跡天涯的路線。
「出了南國,便是中央混沌,那裡是個修生養息的好去處。」
慕容泓偏愛臥薪嘗膽,英雄報仇十年不晚,何況以他目前還能剩下的實力,一年就夠了。
「白蘇身上餘毒未清,當先去東萊島國找到那種降真香解毒。」
沉香最關心的並非皇權在誰手裡,而是白蘇的安危,他深知惑心蠱毒的厲害。
只需通過一根浸潤了惑心蠱毒的紅繩,便可以操縱中毒之人的心智,此謂惑心之蠱。
「慕容少爺,璟私以為當下之時,應當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力量與北國相抗衡。比如東萊國與西涼國。」
司馬璟的睿智不輸於南宮澈,危難時刻便可見他的用武之地了。
當初,玄武在高牆上劫持著司馬璟時,他卻臨危不亂,那時便可見一斑了。
「確實,與其重新培養自己的羽翼,不如借別人的來用。西涼國的弓箭手,東萊國的劍士,都是精英。」
南宮澈點頭表示贊同,瞥一眼司馬璟,司馬璟的想法與他是一樣的。
頓了頓,南宮澈一臉神秘地又接下去說:「何況,先帝自是留了十二隊騎兵在中央混沌地的蒼穹之上,據說當初是留給皇室最強後裔的。」
慕容泓聽了南宮澈的話,忽然來了興致,濃眉上挑,道:「那我定當去會一會這十二隊騎兵了,若真能為我所用,再聯合東萊國與西涼國,奪回皇權指日可待了。」
砰砰砰——
「幾位客官,蘭姬姑娘讓、讓我把這張紙條交、交給慕容公子。」
門外店小二的聲音有些哆嗦,一時緊張還有些結巴了。
蘭姬?
慕容泓與沉香兩人面面相覷,那個女人又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