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泓!我恨你!」
冷雅聲嘶力竭的喊聲淹沒在一支支射向慕容泓的銀箭中,慕容皓瞥了眼冷雅艷麗的姿容。
愛之深,恨之切,如斯。只是,這一切的愛恨根源,今日,就讓它都結束吧。
崩——
長樂宮外,圍著的御林軍中竄起一道藍色的光,緊接著,藍光如一柄長劍似的揮向御林軍。
「沉香!」
嘶——
慕容皓倒吸一口涼氣,他這回有些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沉香這塊大石頭肯定會把他砸成重傷。
嘩啦——
御林軍如慕容皓所料,倒下了一大片,剩下的那半片正步步向後退,不敢逼近沉香。
「小白,你簡直太帥了!」
白蘇一下子從慕容泓身後竄到沉香身邊,雙手抱著沉香的脖頸左右搖擺,一副赤-裸-裸地抱定了他大腿的模樣。
杵了杵一旁紙老虎模樣的慕容泓,白蘇嗤笑一聲:「等著你殺出去,我恐怕早就成了馬蜂窩了!」
瞬間,白蘇腦袋裡轟的一聲,眼底閃過一絲血紅,她從懷裡掏出一支藍玉簪子,朝著沉香胸口猛地紮了下去。
鮮血迸出,在湛藍的晴空下繪出一朵絢麗的藍色妖姬。
「白蘇…你…」
沉香不可思議地看著白蘇,捂著胸口汩汩流出的血,滴落在他的白袍上淡淡暈開來,像極了一副絕美的水彩畫。
慕容皓撥開御林軍,輕輕捻著手裡的紅線,冷聲喝道:「不想吃苦頭就跟本王走!」
呵,原來是慕容皓在控制白蘇的心念。
沉香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口氣絲毫不服軟:「折損這幾百年的修為算什麼?反倒是楚王殿下,有本事就殺了我!」
是,他篤定慕容皓不敢殺他,因為他們的血契,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倆人不過是拴在一條線上的螞蚱。
「你想怎麼樣?」
慕容皓話語果然軟了下來,他太瞭解沉香的脾氣,只不過現在……他還需要額外考慮白蘇的因素。這樣一來,事情有時候又複雜了許多。
「放我們走,等他們出了南國,我自會回來。」
沉香以劍支身,濃烈的殺氣仍不敢讓常人近身。
白蘇的眼眸又恢復了清澈,身子一軟倒在了慕容泓懷裡。
空氣中瀰漫著濃烈的血腥味兒,沉香不悅地皺了皺鼻,注視著慕容皓深邃的眼眸。
「放他們走!」
冷雅的話音打破沉默,冷艷高傲的眼眸掃向了慕容泓,那個高傲的帝王鳳眸低垂,滿眼都是那個醜女。
她不甘心!只是……她自有法子讓慕容泓對那個醜女死了這條心,有慕容皓種下的那個惑心蠱毒,她可以省了一番心思。
慕容皓瞥一眼冷雅嘴角的淺笑,深知她是自有打算,也不再說什麼。
御林軍見慕容皓頷首同意,便嘩啦整齊地讓開一條道兒來。
「我們走!」
南宮澈扶著慕容泓,沉香跟在仨人後面,看著長樂宮漸漸在身後遠去。
這次和慕容皓撕破了臉,只怕慕容皓以後也少不了折騰他了。沉香看著依然暈厥的白蘇,眼眸沉了下來。
皇宮門口,停著一輛藍頂流蘇華蓋的馬車,牽著馬匹韁繩的正是李公公。
「皇上、丞相大人,請上車吧。」
李公公仍是一貫的腆著臉,一副狗腿的樣子。
「李公公,皇宮水深,小心別翻了船。」
南宮澈冷嘲熱諷,並不為李公公的諂媚所動,先一步跳上了馬車。
「慕容泓,你等等。」
冷雅斂著鳳袍拖地的下擺,一路小跑著朝皇宮門口奔過去。
「吶,沉香,你先抱白蘇上車。」
把白蘇交給一旁的沉香,慕容泓轉身迎上了氣喘吁吁的冷雅。
「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吧。在宮裡待這麼久了,朕也知道你的脾氣。」
瞥了眼冷雅身後,一個侍衛也沒有跟來,看來她確是只身前來,這樣反倒是有些不像她的性子了。
「慕容泓,只要你休了白蘇,這皇位還是你來坐,本宮可以不計前嫌。」
冷雅手心握得出了一層冷汗,她也不確定這帝王的心思,但她知道皇權對他的重要。
她打算最後搏一搏,那個醜女總敵不過皇權對他的重要吧。
慕容泓溫柔的淺笑,搖了搖頭,柔聲道:「冷雅,這樣無趣的皇位朕寧可不要!」
「本宮哪點不及她?!」
冷雅不顧形象地一把拽住慕容泓的手,黛眉微擰,卻也好看。
慕容泓抽走他的手,轉身朝冷雅揮了揮手,淡淡道:「因為她的純真,你不及她半分。」
呵,純真……冷雅一個趄趔跪倒在地上,冰涼的地面如水,喚起她最深處的童年回憶。
曾經年少,她也是個純真爛漫的女子,只是皇宮深深,容不得她半點兒的純真。
「追!」
冷雅的身後,響起一道冷漠的聲音,慕容皓見冷雅不見了身影,就率領了一隊御林軍跟了上去。
嗖嗖的箭雨射向馬車,馬車緩緩的動了起來,漸漸駛離了皇宮。數百名御林軍翻身上馬,尾隨著馬車追出了皇宮。
「日後本王登基了,做本王的皇后吧,如何?」
慕容皓伸手扶起跌坐在地上的冷雅,輕輕擁入懷中,冷雅絕美的姿容,恰是他鍾愛的。
「你……為什麼?」
冷雅抬起哭化了妝的臉,紅著眼眶看著慕容皓,依舊是一張冷漠的臉,眸子深邃得不敢讓她直視。
慕容皓修長的手指拭去她眼角的淚水,話音裡多了分柔和:「本王不想看見你哭,你笑起來真的很好看。」
這樣的話,她似曾耳熟,到底……曾經是在哪裡聽過呢?
「好,本宮做你的皇后。」
任慕容皓擁著她,冷雅點了點頭。女人如水,總歸還是需要有個人寵著她的。
皇城外,幾百騎馬蹄飛奔著追趕著一輛馬車,馬車同樣飛快地馳騁著,揚起陣陣塵土。
「皇上,臣下去擋一陣子,你們先走!」
不待慕容泓同意,南宮澈手執玉扇跳下了馬車,車內,白蘇依然昏迷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