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妃鬧龍榻 戲江南 【105】玩命的談判(上)
    慕容泓乾脆舒舒服服的賴在司馬璟懷裡,一臉倦容。

    他抿了抿蒼白的薄唇,鳳眸一挑,調笑道:「朕向來不拒絕美男的投懷送抱。」

    一旁的數十個騎兵面面相覷,謠傳皇帝好男色竟然是真的嗎?誰知道呢!

    司馬璟也不爭辯,再看向慕容泓時,他已半闔著眼在打起了盹。

    或許真的是累極了吧?連夜的趕路,加上折騰一個晚上就司馬璟,一般人早就累趴下了。

    可慕容泓他是一國之君,必須以江山社稷為重,這是他必須擔起的責任。

    美男?沉香冷眼一瞥,那個邋遢的男子,姑且相信了他是將軍,也怎麼看都不會是美男。

    荒涼大地上的夜風有些涼,一行數人踏著最後的一點月色越過了兩國邊境線。嗒嗒的馬蹄聲響徹曠野,十個人十匹馬快速地朝南國大帳飛奔。

    軍營前的大門口,司馬璁早已等得不耐煩了,見慕容泓藍袍上染了斑斑血跡,立馬扶他下了馬背。

    「皇上受傷了?」他一把推開司馬璟,劍眉緊鎖,眸子裡是濃濃的敵意。

    司馬璟任由司馬璁扶著慕容泓,淡淡的嗯了一聲,抬眸望著漸漸亮起來的東方地平線。

    司馬家倆兄弟之間的暗戰一觸即發,空氣中瀰漫著無聲息的硝煙味兒。

    慕容泓輕咳了兩聲,眼眸睜開一條縫兒,薄唇一張一翕,話音有些疲憊:「璟,你去休息片刻,半個時辰後到將軍大帳來找朕。」

    司馬璟拱了拱手,走出了軍營,軍營駐紮的北面,有一條清澈的小溪,溪流的上游是西涼國境內的翡翠泊。

    掬起一捧清水撲在弄得烏漆抹黑的臉上,司馬璟酣暢地扎進了齊腰的溪水裡。溪水微涼,倒影著深藍色的天幕。

    一番洗漱過後,司馬璟把整個身子都泡在了溪水裡,一旁晾著浸濕了的麒麟長袍。袍子雖破,洗淨後的麒麟皮依然泛著耀眼的銀白色光澤。

    一聲清脆的鳥鳴打破清晨的靜謐,順著聲音望去,他看見頭頂上方飛過一隻巨大的朱雀,它渾身翎羽的赤紅讓天邊的朝霞都為之黯然失色。

    「又一隻神獸!呵,這天下要起紛爭了。」司馬璟喃喃自語般地望著朱雀最後一點朱紅消失在西北方向,嗖的一聲,一支小巧的金劍擦過他的耳邊。

    他深吸一口氣一頭扎進水裡,據他所知金色的箭羽是辨認西涼國的弓箭手獨特的標誌。

    那群卑鄙狡詐的西涼人越過邊境線來找死嗎?!

    水下,他吐了一口氣,一個氣泡在水面破裂。溪水邊的那片灌木林裡,安靜得聽不到一點聲響,也再沒有金箭射到溪水對岸的南國軍營裡。

    嘩啦一聲,司馬璟冒出水面,光-膀子上岸穿上了麒麟袍,長袍半干,貼在身上有些涼。

    他拔出扎入沙土裡的那支金箭,箭尾上用金線綁著一張小紙條,再望向軍營對岸的灌木叢時,一襲玄袍一閃快速消失。

    蓄意而為,恐怕不是什麼好事!

    大踏步進了軍營,他淡淡瞥了眼懸在軍營瞭望台上的那顆頭顱,嘴角冷冷笑了。

    哼!背叛他司馬璟的下場,只有一個字:死!

    大漠的晨風裡多了一絲血腥味兒,他握著金箭走向了將軍大帳。

    「璁御史,殺得好!歐陽家,朕早就想連根拔了!」

    慕容泓半瞇著眼,整個身子躺在籐椅上,他前後微微搖晃著,籐椅隨之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音。他身下點著一張名貴的棕色貂皮,柔軟舒適。

    「謝皇上誇獎,微臣不敢當!」

    司馬璁恭恭敬敬地站在一米開外,低眉垂眸,雙手抱拳,躬身行了個致謝禮。

    他看向慕容泓微微敞開的衣襟,胸口綁著的白色紗布刺目得讓他心疼。他甘願替慕容泓受那一劍,那樣他司馬璁心裡也好受一點。

    「喲,璟將軍來了,坐吧,看茶。」

    慕容泓換了件藍底金色龍紋滾邊的袍子,鬆鬆地繫了衣結,他半躺著睜了鳳眸。

    胸口的傷不致命,卻足夠讓他養上一段時日了。不過,這一劍也讓他長了記性,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年少氣盛,總是免不了有些浮躁。

    「皇上的傷怎麼樣了?這是微臣剛才在溪邊拾到的,估計是西涼國又在耍什麼花樣。」

    司馬璟古銅色的國字臉上煥發著陽光,劍眉斜飛入鬢,微卷的長髮有些濕漉漉地搭在肩上,剛毅中帶著點俊秀。

    慕容泓解下小紙條,上書一行狂野的草體字:未時,西涼國與南國邊境線上見,談判。落款上一個帛字。

    「上官帛?有趣!」

    紙條在燭焰上方化成灰燼,慕容泓淺淺地笑了笑,對帳中司馬兄弟倆說道:「論武功,璁更勝一籌;若論才智,則璟勝出兩籌。未時,璟將軍隨朕會會西涼小人去!」

    司馬璟點頭應了聲嗯,腰間的無影刀隨身佩戴著,從未離身半寸。

    司馬璁低著頭,深知自己的才智不如兄長,悶著不出聲,只是大口大口喝著苦澀的茶。

    「皇、皇上,那個、那個…」

    一個哨兵慌慌張張地衝進了大帳,打斷了三個人的思緒。

    「什麼?慢慢說。」

    慕容泓心裡一顫,一屁股從軟榻上坐了起來。

    「那個白衣少年走、走了…」

    哨兵結結巴巴地終於說了句完整的話,差點沒把慕容泓他們三人憋死。

    「啊?」慕容泓怔了一下,腦袋裡嗡的一聲,瞬間又冷靜下來,朝哨兵揮了揮手:「隨他去吧,他要走,朕也留不住。」

    「是!」哨兵退出帳外,帳內的三人臉色都沉了下來。

    兩盞茶後,慕容泓懶懶打了個哈欠,打破死寂沉悶的氣氛。

    「沒有沉香,朕照樣應付得來。朕定當拼盡全力,哪怕賭上這性命,絕不允許外人侵犯南國分毫的土地。」

    第一次,慕容泓的話多了分慷慨激昂;第一次,慕容泓的神色氣宇更像了幾分帝王;第一次,慕容泓的一席話讓兩個大男人熱淚盈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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