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布死死盯著亞歷桑德拉,氣氛陡然變得緊張起來。祖瑪尼等人都捏了一把汗,他們知道古堡都在「黑鴉武士」的控制之下,如果凱布此刻翻臉,後果不堪設想。
凱布很憤怒,依他往日的性格,早一槍斃掉亞歷桑德拉。只是這樣一來,即使他能逃出馬尼拉,也會成為國際刑警組織和東南亞各國通緝的對象。凱布不想惹火燒身,更不想亡命天涯。身為海盜,他深知與菲律賓政府和警方保持良好關係的重要性,如果失去這些大樹的蔭蔽,「新月骷髏」在南中國海將無立足之地。他知道帕羅和亞歷桑德拉正是看到他這個弱點,才有恃無恐,否則,借給他們一百個膽子,這兩個傢伙也不敢踏入「奧丁堡」。
半晌之後,凱布冷冷道:「亞歷桑德拉先生,我會在你規定的時間內離開馬尼拉。也希望你記得自己說過的話,如果有意外發生,你知道後果!」
亞歷桑德拉說道:「馬尼拉是一個美麗的城市,我不想看到這裡有任何暴力事件發生,希望凱布先生好自為之!」
凱布冷哼一聲,把目光轉向妮芙,陰森森道:「從今天開始,我與龍格爾家族再無關係,下次相見,必是刀光劍影!你記住,我一定會毀掉龍格爾家族,無論誰是它的守護者,都擋不住我復仇的子彈!」
妮芙神色冰冷,淡淡道:「你欠龍格爾家族的,一定要償還。希望你能活著逃出馬尼拉,否則連上帝都會感到遺憾!」
凱布大笑道:「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我會等著你!」他再次把目光投到帕羅和亞歷桑德拉身上,說道:「我還有十個小時,可以做很多事,你們最好不要干涉我!否則的話,我隨時都有可能改變主意!」
帕羅和亞歷桑德拉麵面相覷,不知道凱布想幹什麼。直到這個時候,他們才發現凱布野狼般的殘忍和凶悍。的確,現在凱布控制著「奧丁堡」,如果他想做什麼,他們只能眼睜睜看著,根本無法阻攔。
凱布把林恩叫到跟前,毫不避諱地命令道:「告訴兄弟們,兩個小時內,把這裡值錢的東西都給我搬走!拿不走的,全部毀掉!」
眾人聞言大驚,帕羅勃然大怒:「凱布,你想洗劫『奧丁堡』?」
凱布冷冷道:「帕羅市長似乎忘記我還有一個身份——『新月骷髏』。海盜能做什麼事情,想必大家都知道。況且『奧丁堡』本來就該是我的,我拿回自己的東西,和別人有什麼關係?我答應過你和亞歷桑德拉局長,會如期離開馬尼拉。但在最後期限到來之前,我可以做任何事情,包括開槍殺人。如果兩位能行個方便,凱布將不勝感激!」
帕羅大驚失色,凱布能當著他的面說出這樣的話,分明不把他放在眼裡。身為馬尼拉市長,他怎會不知道凱布的背景?「新月骷髏」是南中海令人聞風喪膽的海盜集團,它和東南亞各國的政府和軍方都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最起碼在菲律賓政府和軍方內部,就有「新月骷髏」的強大靠山,要想置凱佈於死地,談何容易?尤其麻煩的是凱布喜怒無常,如果真的發起狠來,龍格爾家族的「聖殿」眨眼間就會變成煉魂場。正如凱布所說,在龍格爾古堡,他的話就是真理,包括開槍殺人,誰也無法阻止。
帕羅看看亞歷桑德拉,亞歷桑德拉搖搖頭,此時此刻,即便是叱吒風雲的馬尼拉警察局長,也無能為力。除非他真的想和凱布撕破臉皮,那樣的話,估計他們兩個很難活著走出「奧丁堡」。
「不……你們不能這麼做!」祖瑪尼衝到凱布面前,大叫道:「龍格爾家族四百年的基業豈能毀於一旦?如果你們敢洗劫『奧丁堡』,就先殺了我!」
凱布厭惡道:「祖瑪尼長老,如果你想挑戰我剛才說過的話,我不介意立刻殺掉你!」
帕拉頓和幾個長老見勢不妙,一擁而上把祖瑪尼拖下來。祖瑪尼狀若瘋癲,罵不絕口:「凱布,你這個狼子野心的東西……魔鬼……強盜……梅卡洛斯的在天之靈絕不會放過你……」
凱布大怒,右邊的侍衛抬手一槍,祖瑪尼的聲音戛然而止,眉心破個大洞,紛紛揚揚的血雨濺落在帕拉頓等人的身上。帕拉頓抹一把臉上的血水,喉嚨裡發出恐懼的嚎叫,身體軟軟地倒下去。
帕羅和亞歷桑德拉沒想到凱布真敢在他們面前開槍殺人,當時驚得面如土色。
凱布看看祖瑪尼的屍體,罵道:「這個老傢伙自己找死,怨不得別人!居然敢拿梅卡洛斯威脅我?梅卡洛斯一生殺人如麻,劫掠無數,他的東西本來就是搶別人的,如今被別人拿走,有什麼不可以?」
龍格爾家族的幾位長老,望望凱布,又看看地上祖瑪尼的屍體,敢怒不敢言。
看到這麼血腥的場面,妮芙竟毫無反應,她依然優雅地坐在那裡,如櫻花般燦爛。
凱布挑釁道:「妮芙,作為龍格爾家族的『新月族長』,你的冷靜很讓我意外!看著『奧丁堡』被毀,你真的會無動於衷?難道不想為你的家族做些什麼嗎?」
妮芙冷淡道:「你很想知道原因嗎?我可以告訴你!第一,我不認為你剛才的話有錯。龍格爾家族的東西本來就是搶別人的,如今被別人搶走,也是天經地義;第二,在我眼裡,你就是一個死人。你不但逃不掉那斷喉一刀,而且連累你的手下將死無葬身之地。你想想看,我若是和一群死人斤斤計較,豈不是很可笑?」
凱布聞言,大感意外,他隱隱覺得眼前這個女孩子和他印象中的「妮芙」有些不一樣。到底是哪裡不同呢?是那份淡然和超脫,還是氤氳在骨子裡的無畏和自信?他一時之間很難說清楚。突然,彷彿有一道閃電從凱布的腦海裡劃過,難道這個「妮芙」不是那個「妮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