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金林的意識海裡,那老者變得有些失魂落魄,這個打擊對他來說太大了,他的主人已經隕落了!
作為一個器靈,主人死掉其實也未必就是壞事,因為這意味著他不再受別人掌控,變成了自由的靈魂。但作為一個忠誠的器靈,他的一切都是主人給予的,沒有了主人,他就沒有了存在的意義了。
老者傷心之下,居然在金林的意識海裡面,嚎啕大哭。
金林聽了,都不由起了惻隱之心,他知道這老者是一個忠於主人的器靈。金林原本對老者的敵意,不由消失了大半。
「你還是別難過了。」金林勸慰道。
「為什麼主人的印記,會在你這裡?」老者忽然厲聲問道,「難道是你殺了主人?我要殺了你,給主人報仇!」
金林沒有理會他的責問,而是問道:「你的主人很厲害嗎?」
「當然,我的主人,乃是神界至高無上的強者,當然很厲害!」老者毫不猶豫答道,他的語氣帶著明顯的崇拜。
「既然是神界的強者,你認為我可以殺了他麼?」金林反問。
「這……」老者也意識到,自己太激動了,眼前這個仙人是不可能殺死自己的主人的。他想了下,又問道,「那麼,你是怎麼得到主人的印記的。」
「既然事已至此,我就告訴你吧。」金林說道,「其實我也不是有意要褻瀆那位神的,不過當時,確實是一件意外……」
金林將無意中碰到神的屍體,進入到裡面,得到精神烙印的事,說給了老者聽。
老者聽得又是驚訝,又是傷心。最後當老者聽說,那精神烙印,被金林得到之後,沉默了下來,一言不發。
金林也沒再說什麼,知道老者現在需要思考,就讓他一個人想去。
柳依雲他們幾個人,雖然不知道金林和老頭在幹什麼,但也能猜測到現在很關鍵,所以也一言不發,只是看著金林,沒有打擾他。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了。
忽然,老者從金林的意識海裡飛了出來,他飛出來以後,在金林的身前再次現出了身形,成為一個人類老者的摸樣。
「主人不是你殺死的,但是你接受了主人的印記……」老者自言自語,似乎在思考著問題。
金林只是看著老者,沒有回答他,他已經做好了準備,如果老者想要動手的話,金林必定先下手為強,絕對不會讓老者再次使用那些恐怖的手段。
出人意料的,老者卻對著金林跪了下來,雙手扶地,頭磕到了地面上:「新主人在上,請受我一拜!」
「呃……」金林不由有些錯愕。這老頭兒,前後態度的轉變也太快了點吧?之前還在打打殺殺要死要活的,這下就拜自己為主人了?
「老主人已經已經隕落,這是沒法挽回的事實。既然,老主人的印記由您來繼承,那現在您就是新的主人。」老者語氣堅定,顯然之前已經考慮好了,做了決定。
老者的神情和語氣都沒有任何不自然,因為對他來說,之前囚禁金林他們,和現在認新主人,都是一樣的原因,都是因為他對於主人的忠誠。之前金林是闖入者,而現在金林是新主人。
金林則是一下子難以適應他的這種一百八十度大轉彎。至於其他人,看著他們更覺得怪異無比。敵友的轉換,變得太快,有時候反而讓人有些不敢相信。
不適應歸不適應,但金林可不傻,不管怎麼說先穩住他再說,他都認主人了,這麼好的事還能反對不成?
於是金林決定順水推舟,他笑道:「老先生,你先起來,起來再說。」
「主人!」老者很惶恐,「切勿這麼叫我,我承受不起。」
「哦?那我應該怎麼稱呼你?」
「主人,我只是這昊天居的器靈,沒有正式的名字。」老者答道,「以前老主人在的時候,叫我昊壽。」
「這樣的話,那我就叫你壽伯吧。」金林說道。
那老者——也就是昊壽聽了金林的話,顯得十分感動。「壽伯」這個稱呼,可是加了一個「伯」字,那是晚輩對長輩的稱呼呢。他只是一個器靈,從來沒有想過會如此被尊敬。
壽伯連忙磕頭:「多謝主人,多謝主人,但這個稱呼,昊壽實在不敢當。」
「你先起來,先起來。」金林此時,充分發揮出了他待人親切的作風,這作風可不是裝出來的,而是一直以來就這樣。金林連拉帶扯地,將壽伯拉了起來。他心裡還很有些怪異的感覺,一個器靈應該只是一個靈魂,居然也能有如實質,能夠被「拉」起來,和真人完全沒有兩樣。
「我之前,不知道主人的事,還將主人您困了起來,真是有罪。」壽伯連連說道,顯得十分難為情。
「呵呵……」金林傻乎乎的笑了,壽伯雖然是在道歉,可是這聽在耳朵裡,感覺不怎麼好啊。被壽伯困了起來,那就是說壽伯的實力遠遠在自己之上嘛!雖然壽伯肯定沒有諷刺主人的意思,但金林的感覺總是怪怪的。好在金林本來就是個厚臉皮的人,傻笑幾聲之後,就掩飾過去了。
「過去的事嘛,都過去了,不用再提了,反正你也不知道嘛!俗話說,不知者不罪。」金林故作大方,將這件事輕描淡寫地揭了過去。不管怎麼說,對方都認自己為主人了,還能去跟他計較麼?
壽伯更加感動了,原本他就很忠誠於老主人,老主人對他也很親切,而現在這個新主人,在親切程度上甚至還要超過老主人,壽伯原本的一絲擔心和疑慮也消除了。
「主人……」壽伯站在金林身邊,畢恭畢敬。
「咳,咳,你還是不要叫我主人了,我聽著不習慣。」金林笑道。
「主人,莫非您還是在責怪老朽,我實在是罪該萬死……」壽伯說著說著,又要跪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