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這麼小,就要被當做藥給吃掉了,真是可憐啊……」小女孩居然同情起蛇來了,「可是,我娘她的病,卻不能不治。」
金林不由泛起怪異的感覺,自己要被雲兒,當「藥用蛇」給煮了嗎?
真的,也不知道為什麼,就算想到了要被煮了的結果,金林還是一點也不害怕,只是覺得很奇怪……也許,到現在,金林還沒有身為一條「藥用蛇」的覺悟吧,習慣了自己是個仙人的身份,認為什麼都可以搞定吧。
小女孩買到蛇之後,看起來很高興,拎著金林,一路上幾乎是蹦蹦跳跳的,回到了家。
那是一間破爛的茅草屋。
「娘,我回來了,我給您帶藥來了。」小女孩高興地衝著門裡叫著。
裡面沒有人回答。
她推開了茅草屋的門,進了房間。
金林看到了,一個面容憔悴的婦人,正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娘,您怎麼了?」小女孩連忙撲了過去,搖著婦人的身體,「娘,您說話呀。」
婦人沒有動,因為她已經死了。
「娘,娘!」小女孩拚命叫著,但她的娘,已經不會再回答她了。
金林逃過了被當做藥用蛇煮掉的命運,可是他一點也高興不起來。他能感受到,這個長得和雲兒一模一樣的小女孩,那深切的悲傷。
相依為命的母女兩個,現在只剩下她一個人了。小女孩哭了整整一天,哭得昏天黑地,到第二天的時候,她才終於想起來,要給母親辦理後事。
她也沒有錢操辦,只是請附近的鄰居幫忙,在山上挖了個坑,將母親埋掉了,再找了塊木頭,請人在上面寫了幾個字,就算是墓碑。她甚至連紙錢都燒不起,只是買了三炷香,插在墓前。
小女孩,在母親的墓前,一邊磕頭,一邊哭,又哭了一天。
金林並不在場,因為他還是被捕蛇人的繩子捆著,丟在茅房的角落裡。他現在沒能力逃跑,也沒想過逃跑。此時,他只是在擔心,這小女孩以後的日子,要怎麼過?
一天之後,小女孩才回來了。
小女孩的堅強,出乎金林的意料。她已經不再哭了,因為她雖然年紀小,但是已經獨自照顧生病的母親好幾年了,早就學會了一個人獨立生活,也學會了堅強。在傷心過之後,小女孩已經準備,一個人堅強地生活下去。
她想起了金林,這條被自己買來的小蛇。
「小蛇,對不起,綁了你這麼久。」小女孩壯著膽子,給金林解開了繩子,「你也別咬我,我不想傷害你的。現在我娘也走了,不再需要藥了,你走吧,不要再被捕蛇的大叔抓住了。」
金林抬起頭,看著這小女孩,他能感覺到她的善良,也和雲兒一樣。
「小蛇,你不走嗎?」小女孩很奇怪地看著金林。
金林點點頭。
「你能聽懂我說話?」小女孩似乎吃了一驚。
金林還是點點頭。
小女孩有些不相信,想了一下,說道:「你要是真的聽懂我說話,又不想走,你就搖搖頭。」
金林搖了搖頭。
「是真的!」小女孩又驚又喜。也許是年紀小,也許是她之前已經非常傷心了,現在心態有所不同,總之,對於一條能聽懂人話的蛇,小女孩不害怕,反而有些欣喜。不管怎麼說,這也是一個夥伴不是麼?
「你是想在這裡,和我在一起嗎?」小女孩問道。
金林點點頭。
「太好了!」小女孩顯得很高興,孤獨的人需要一個可以交流的夥伴,哪怕是一條蛇也行。
金林湊上去,學著小動物的樣子,摩擦著小女孩的小腿。好粉嫩的小腿啊……金林這個時候,居然開始想入非非起來。
當然,小女孩是不會知道,眼前這一條小蛇,在想什麼。
「你還沒名字呢,既然你全身都是白的,那我就叫你小白吧!」小女孩說道。
「啪」地一聲,金林的頭,垂到了地上。小白……真是報應啊,前面金林叫那個小狗為小白,那小狗很不高興,現在有人叫自己小白了。金林想要抗議,拚命搖頭,不過抗議顯然是無效的。
「小白,這個名字不錯呢。」小女孩絲毫都不理會金林的抗議,決定叫他小白了。
金林就在小女孩的家裡住了下來。
白天,小女孩出去砍柴,金林就藏在她身上的口袋裡。
晚上,小女孩回到家裡,金林就溜出來陪著她,看著她挑水,劈柴,燒飯。
夜裡,小女孩一個人睡覺,金林就在她的身邊,陪著她。
不要有非分之想哦,人家還只是個未成年小女孩……再說,就算有非分之想也不行,金林這時候還是一條蛇呢。因為這小女孩,和柳依雲長得一模一樣,很多時候,金林就將她當做了雲兒,所以才會那麼親切,沒有任何生疏。
雖然金林沒法開口和小女孩說話,但他能聽懂她的話,他會傾聽,他會陪伴她,這讓無依無靠的小女孩,感覺好多了。
她漸漸習慣了,和一條蛇在一起生活的日子。
蛇長得很快,一年之後,金林已經長成了一條一米多長的蛇。遺憾的是,一年的時間裡,金林也沒有恢復一丁點仙元力。每次他嘗試練功的時候,總是無功而返。這讓金林多少有些沮喪。
好在,現在也沒有人會來捉他,也沒有什麼天敵,短時間內是不會有危險的。
最近,作為一條蛇,金林已經太大了,他沒法再躲在小女孩的口袋裡。但小女孩也已經離不開他了,所以小女孩就讓金林趴在自己的肩膀上,帶著他去砍柴,帶著他幹活。
不過,這只有小女孩一個人的時候,才會如此。如果她上街去賣柴,金林都會選擇呆在家裡,不陪她前往,因為他擔心會給小女孩造成不好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