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對等的賭約?」畢秀驚訝地看著金林,琢磨著他話裡的意思。
「對啊,一個不辨是非的哥哥,和一個重情重義的弟弟,誰的生命更重?」金林提高了聲音,對著大家大聲喊了出來,「他們,誰的生命更重?」
「是九龍子殿下,他的生命更重!」眾人紛紛喊起來。
「對啊,秀叔叔,你的生命太重了,重到我無法承受。所以,這一場賭局並不對等,本來就是無效的。」金林笑著說,「既然是無效的賭局,那輸贏還有什麼意義?」
「我明白了。」畢秀也笑了,「謝謝你。」
畢秀就算再死腦筋,也明白金林的心意了。
金林轉向了畢安,說道:「你有一個好弟弟,所以,我輸了。」
「我畢安,自問明白事理,掌管刑律,原來,最不明事理的人,是我啊!」畢安自嘲道。
「四哥,太好了!」畢秀撲了過去,搖著畢安的肩膀,「太好了,四哥!」
「是啊,我的好弟弟。」畢安很難得的,發自內心地笑了。
也不知道,他多久沒有笑過了。有時候,想開破開寒冰,鋼鐵並不是最好的選擇,溫暖才是更好的武器。哪怕心如鐵石,冷如寒冰的畢安,也終於被自己親弟弟的心所感動。
「好,好,好!」門外有人一連說了三個好,龍皇拍著手,面帶笑容走了進來。
「陛下!」
「別別!」龍皇連忙制止了他們想要下跪的意思,「這是在家裡。」
「龍皇陛下。」金林對龍皇說道,「我想,您已經知道,我對畢安的處理結果了吧?」
「你應該叫我爺爺。」龍皇微笑著,很親切。
金林只是略微猶豫了一下,他看著龍皇的笑容,也露出了微笑:「爺爺。」
「哈哈哈!」龍皇大笑,「接著怎麼處理,我就不管了。我出關到現在,你們一直都讓我生氣。只有現在,才讓我稍微高興了一點!」
龍皇大笑著離開了。
「爺爺。」金林看著龍皇的背影,又叫了一聲。
金林明白,龍皇其實只是一個慈祥的父親,一個慈祥的爺爺而已。自己原先的想法,完全都錯了!
畢秀已經迫不及待地,跑過去給畢安解開捆仙索了。畢安滿臉愧色,一動不動,任由畢秀給他解開。
金林看著他們,也感覺到壓在自己心底的一塊石頭被搬開了。他對畢安的感覺,以前有過恐懼、憤怒和仇恨,那些負面情緒都成了影響他心境的東西,而現在,金林已經徹底看開了。
「我們走吧。」金林招呼柳依雲他們,就要離開。
「等等!」畢安忽然出聲。
「哥!就這樣吧,就這樣,沒事了!」畢秀趕緊攔住他,怕他又生出什麼事來。
「哦?」金林回頭過來,看著畢安。
畢安沒有理會畢秀,只顧自己說道:「我欠你的,本來應該想辦法補償。但是按律我必須革去刑堂長老一職,此後永遠駐守宗人堂。所以,我恐怕是沒法償還了,很抱歉。」
「你覺得,我需要你償還什麼嗎?」金林笑笑轉過頭,邁出了大門,大踏步離開了。
柳依雲、章夢瑤、赤艷三女,也爭先恐後地跟著離開。
龍皇在逼退了天凡宗的大軍之後,在接下來的時間,以雷厲風行的手段,迅速發佈了一系列命令,立刻將龍族的局勢穩定下來。為了防止天凡宗的威脅,同時也為了龍族下一步的行動計劃,龍皇命令金龍、青龍、白龍、赤龍、褐龍五大軍團,全部駐紮在神龍星。龍族其餘地區的防禦,由各氏族族長、各王爺自己的衛隊負責。
龍皇的這個動作,聰明人都明白,他恐怕是要打算發動一場大規模的戰爭了,而戰爭的對象,毫無疑問只能是天凡宗!
為了防止霸下可能還會有什麼別的部署,等到龍族的局勢完全穩定下來之後,龍皇才決定進行對霸下的審判。
刑堂的大殿外,空地上搭建起了一座檯子。
台上,龍皇端坐中間,兩旁各自坐了一排龍族的王爺。其他人則是在下面看著。
在龍皇的要求之下,這審判大會,仍然讓畢安這個「前刑堂長老」主持。畢安宣佈了一系列的罪名,足夠霸下死去無數次。霸下面如死灰,到了現在這地步,也只有聽之任之,被動接受結果了。
最終的宣判結果,是「革去霸下的所有職務,革去龍子身份,斬立決!」
在畢安將這個審判結果,提交龍皇過目的時候,龍皇還是駁回了。為此,畢安還和龍皇爭辯了幾句,真不愧他的死腦筋的名聲。
但是,龍皇依然固執地堅持己見,特赦了霸下。當然,霸下也不會完全逃脫罪責,龍皇親自將霸下的全身仙元力封印,然後將他關進了宗人堂,永世不得離開。龍族的宗人堂,其實是皇室子弟、和親王們犯了過錯,在這裡反省的地方,相當於專門給皇族使用的監牢。進去宗人堂的,極少有能夠再次出來的,可以算是無期徒刑了。
在審判大會的最後,畢安才開始對自己的審判,他列舉了自己的各種罪行,最後在大會上,當著眾人,畢安正式向龍皇提出,辭去刑堂長老職務。但龍子的身份,依照龍皇的要求,還是保留下來了。
「嗯。」龍皇點頭道,「你自己辭去刑堂長老一事,也算合理。但是我龍族刑堂,必須要個主事的。」
「父皇。」畢安猶豫了一下,說道,「孩兒戴罪之身,本不該再插手刑堂事務。但孩兒斗膽,推薦一人。」
「哦?是誰?」
「孩兒推薦,火龍王赤崇之子赤炎仙君,由他擔任刑堂長老。」畢安說道,「赤炎原本是我手下的執事,曾在凡界調查過獵殺龍族一事,成功阻止了我龍族同胞被敵人殘殺,立下大功。讓他擔任刑堂長老,我想刑堂上下,都會心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