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天御見蘇晴望向自己,趕忙別開眼,端起酒杯,大有一種『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派頭!
見鳳天御無視自己,蘇晴有些氣急。
「御王妃,怎麼你要抗命嗎?」見蘇晴遲遲不肯回話,鳳天臨不禁沉下臉來。
「厄,兒臣不敢,兒臣遵命便是。」
唉,此刻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呀!可問題是,唱什麼呢?
蘇晴的大腦快速地旋轉著,自己會唱的黃梅戲,都有什麼呢?咦,有了!
下一秒,蘇晴就走到樂師的身邊,在他的耳邊說了什麼,隨即,樂師點點頭。
鳳天臨有些疑惑,這個二兒媳婦搞什麼名堂?
鳳天御仍舊面無表情,這個蘇晴總能給他帶來驚喜,不知這次,又是什麼!
鳳天羽則是一臉期待的神情,他相信晴兒!
當俏皮、歡快的曲子響起,蘇晴也開始緊張地唱起來。
為救李郎離家園,
誰料皇榜中狀元,
中狀元著紅袍,
帽插宮花好哇,
好新鮮哪!
我也曾赴過瓊林宴,
我也曾打馬御街前,
人人誇我潘安貌,
原來紗帽照哇,
照嬋娟哪!
我考狀元不為把名顯,
我考狀元不為做高官,
為了多情的李公子,
夫妻恩愛花兒好月兒圓哪!
眾人何曾聽過這首戲曲,不禁都驚訝地睜大了眼。
這首黃梅戲是《女駙馬》中的選段《誰料皇榜中狀元》,蘇晴在現代的父母喜愛黃梅戲,時常興致一高,就唱上兩段。蘇晴耳濡目染,對黃梅戲也很喜歡,尤其鍾愛這首,還特地學了一下,沒想到今天就派上用場了。
本來這個選段,歌詞不多,但蘇晴越長越起勁,唱完了第一遍,又開始唱第二遍,身體還配合地擺出幾個pose,自己彷彿變身成戲中的女主角,聲音也沒有了之前的緊張,一臉陶醉。
坐在一邊的鳳天御,見狀,不禁勾勾唇角,眼中的笑意正濃。
鳳天羽望著大殿上手舞足蹈的蘇晴,臉上滿是柔和的微笑,這個女子如果屬於自己,該有多好!
蘇天擎與夫人王氏,不同於眾人,而是一臉傻掉,他們的女兒,他們最清楚了,什麼時候學過唱戲呀?
一曲唱罷,蘇晴那叫一個酣暢淋漓,臉上寫滿了開心。
下一秒,蘇晴變笑著向皇上行禮,「父皇,兒臣獻醜了!」
鳳天臨笑著點點頭,「哈哈,先不說你的唱功如何,單就這曲子,朕是聞所未聞,十分明快、悅耳,還有曲詞,甚是怪異。蘇晴,你可否給朕講講,這首曲子講的是何事?」
「厄,好。」
於是,蘇晴就將《女駙馬》中的故事敘述了一遍。
呼,終於講完了,蘇晴重重地舒了口氣。
咦,四周怎麼靜悄悄地,大臣們都是一副吃驚的模樣,而皇上他老人家,面無表情,瞇起眼睛,貌似若有所思。
過了幾秒,鳳天臨重新凝望著蘇晴,眼神有些凌厲,「御王妃,這個故事,以及這首曲子,你是從哪兒聽來的?」
厄,這該怎麼說呢!
「厄,兒臣有一次做了個夢,夢中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者,就唱著這首曲子,還向兒臣講述了曲中的故事。」
蘇晴窘迫至極,不敢望向皇上,這算哪門子理由嘛!
鳳天御不屑地冷哼一聲,這個蘇晴,也太會編故事了!
鳳天羽只是有些狐疑地皺皺眉。
鳳天臨微微一笑,這個御王妃當朕是傻瓜嗎?會相信這等鬼話?不過,鳳天臨也不準備予以追究。
「御王妃,你倒是很會做夢嘛!」
嘎,這話倒是充滿諷刺意味嘛!蘇晴只能訕訕地笑笑。
鳳天臨又接著說道,「自古以來,入朝聽政,都是男人的事,哪裡容得女人胡鬧!女人就該在家,相夫教子,安守婦道,這才是正理。」
聞聲,文武百官開始互相交頭接耳,議論紛紛,隨聲附和。
低著頭的蘇晴,不禁撇撇嘴,還好給這些人講《女駙馬》,要是給他們講『武則天』,他們還不當場暈倒啊!
「御王妃,朕的話,你可聽清楚了?」
嘎,什麼意思?敢情,皇上的話都是說給自己聽的?他覺得自己不安分?
來不及細想,蘇晴趕忙恭敬地答道,「是,兒臣謹記在心。」
接下來的時間,蘇晴索然無味,心中總想著剛才皇上的警告。皇上是聽了《女駙馬》的故事,對自己產生懷疑?還是他聽說了什麼?
「本王沒想到,你真會編故事!」
一道調侃的話語打斷了蘇晴的遐想,蘇晴不爽地瞪向鳳天御,「御王爺,你沒想到的事情,多著呢!」
不理會鳳天御,蘇晴轉頭望向對面,咦,他哪裡去了?
蘇晴四下張望,不見鳳天羽,心中有些疑惑。
隨即,蘇晴轉頭,有些心虛地看向鳳天御,「那個,王爺,我出去一下。」
「好,別走遠了!」
「哦。」
下一秒,蘇晴就起身離開了大殿。
鳳天御有些狐疑地瞇起眼睛,盯著蘇晴的背影,又轉頭看看三弟的空位,心中瞭然,眼神泛著憤怒,隨即,也起身離去。
蘇晴走出大殿後,四處尋找那個白衣身影。走著走著,就遠遠望到前面的空地上,站著一個白衣公子,在朦朧的月光下,他像一隻優雅的百合,屹立於黑夜中。
蘇晴有些激動,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走向鳳天羽。
站在鳳天羽的身後,蘇晴微微緊張地說不出話來。
「你來了?」
蘇晴有些訝異,「你,你知道,我會來?」
這時,鳳天羽轉過身,對著蘇晴淡淡一笑,「我當然知道,我一直在等你。」
蘇晴更加驚訝,微張著嘴,不解地盯著鳳天羽。
「上次匆匆一別,我還沒來得及問你的名字。沒人的時候,我可以叫你『晴兒』嗎?」
蘇晴懵懂地點點頭,「好。」
這時,鳳天羽露出苦澀的笑容,「當初,是我錯把二哥的令牌給了你。沒想到居然『鑄成大錯』!」
「我,我已經知道了。天羽,我一直都是想嫁給你的,可,可我以為你是二王爺,所以,我才會拚死讓我爹去向皇上請旨。」
「天羽,你,你相信我!」蘇晴的臉上寫滿了焦急,她怕鳳天羽會誤解她。
鳳天羽摸摸蘇晴的臉頰,安慰地一笑,「晴兒,我相信。」
下一秒,鳳天羽就放下自己的手,轉過身,背對著蘇晴。「晴兒,曾經我答應過你,定會娶你為妻。可陰錯陽差,你居然成了我的二嫂。二哥待我恩重如山,我不會和他爭女人。」
「唉,所以,從今以後,我只會把你當成二嫂。」
「不,我不要聽『二嫂』兩字,我根本就不想做你的什麼『二嫂』,我想做你的王妃。」蘇晴的眼角已有些濕潤,聲音微微顫抖。
鳳天羽重重地歎了口氣,「晴兒,你我今生有緣無份,來世若有緣,我再娶你為妻。」
「我不要來世,我要今生。天羽,難道,我們就真的沒有機會了嗎?」
鳳天羽重新轉過身,認真地看著淚眼婆娑的蘇晴,「晴兒,從父皇下旨將你賜予二哥的那天起,我們就沒有機會了!」
「不,我不信。機會是人創造的,我相信『一切皆有可能』!」
凝視著晴兒堅定的目光,鳳天羽無奈地搖頭失笑,「二嫂,我們出來太久了,二哥會起疑的,小弟先回去了。」
說完,鳳天羽就抬腳離開了。
望著他有些落寞、無奈的背影,蘇晴更加傷心,早已淚流滿面。
蘇晴緩緩蹲下身,抱頭痛哭。他走了,他不要我了!呵呵,二嫂?多麼可笑的稱呼!
躲在暗處的鳳天御,將剛才的一幕全部盡收眼底。三弟沒有讓他失望,只是他不喜歡三弟親暱地叫蘇晴『晴兒』。還有三弟居然摸著蘇晴的臉頰,這讓鳳天御心中不爽。
見蘇晴蹲在地上,哭了許久,也沒有要起身的跡象。鳳天御慢慢踱了過來。
「你哭夠了吧?」
聞聲,蘇晴漸漸止住了哭聲,抬起頭,懵懂地望著鳳天羽。「你怎麼會來?」
「本王一直在這兒!」
蘇晴猛地站起身,用袖子擦乾臉上的淚痕,憤怒地瞪著鳳天御,「你監視我?」
鳳天御不屑地冷哼一聲,「哼,本王只是以防萬一,避免自己的弟弟與王妃搞出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見不得人的勾當?哼,你以為我們做什麼?你自己齷齪就罷了,不要拉我們下水!」
聞聲,鳳天御的臉瞬間黑了下去,眼中冒火,忿忿地沉聲說道,「蘇晴,本王給你臉面,你不要不識抬舉!剛才若不是本王攔著,一群宮女、太監都將看見,你們『郎情妾意』的一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