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月笑了笑,說,「沒胃口,就少吃一點,不吃東西,可不行。」
下一秒,公孫月拿起湯匙,舀了一勺飯,便遞向風輕羅的嘴邊。
風輕羅看著眼前的飯,又抬眸看看公孫月,見他一臉堅定,風輕羅無奈,只好張開嘴,將那勺飯,吃了進去。
見狀,公孫月微微勾勾唇角。繼續餵飯。
一碗飯,吃了大半,風輕羅就飽了。
「我吃飽了。」
聞聲,公孫月放下手中的碗,溫柔地說,「吃飽了,那上床休息吧。」
下一秒,公孫月便抱起風輕羅,走到床邊,將她放倒在床。
「你再睡一下吧。」公孫月邊給輕羅蓋被子,邊輕聲說道。
風輕羅垮下小臉,無奈地說道,「我都睡了好久了,現在毫無睡意。」
公孫月笑了笑,說,「太醫說了,你現在身子太弱,要好生休養,不宜亂走動。」
「唉,可我睡不著,好無聊。」
見風輕羅蹙著眉,公孫月想了想,隨即說道,「輕羅,本宮要去書房處理政事,你如果實在無聊,不如去書房看看書!」
聞聲,風輕羅的眼神不禁一亮,笑著說,「好啊,我還沒去過浩月國太子的書房呢!」
下一秒,風輕羅便起身,準備下床,卻被公孫月制止了。
「還是本宮抱你去吧!」
隨即,公孫月蹲下身,親自給小輕羅穿上鞋子,然後便抱起了小輕羅,走出房間,前往書房。
路上,風輕羅趴在公孫月的肩膀上,輕歎了一聲,「唉,公孫月,其實,你對我也蠻好的!」
額,公孫月有些詫異,但沒有頓住腳步。
書房。
走進書房,公孫月將小輕羅放到一把椅子上,並從書架上抽出一本《女訓》遞給小輕羅。
「你好好看書,本宮處理政事。」
下一秒,公孫月就走到桌邊,坐下,開始寫著什麼。
小輕羅坐在椅子上,開始上下打量著這間書房。本以為當朝太子的書房,應該金碧輝煌的,房中肯定擺放著各種奇珍異寶之類的。可沒想到,完全出乎風輕羅的預料。房中,除了書架、書桌,幾副壁畫,再沒有其他。可以說,簡樸地很!
小輕羅不禁有些訝異地看向桌邊,認真工作的公孫月。
這個十歲的小孩兒,卻給人二十歲,三十歲,甚至是四十歲的感覺。
看到公孫星,風輕羅感到舒服、開心;看到赤銘,風輕羅感到陰森、可怕;可看到這個公孫月,風輕羅感到複雜,高深莫測。
也許是感受到小輕羅灼熱的目光,公孫月不禁頓下手中的動作,抬頭望向小輕羅。
見小輕羅正用審視的目光看著自己,公孫月不禁好奇地問,「輕羅,你為何如此看著本宮?」
「額,沒什麼。公孫月,我怎麼覺得,我看不懂你呢!」
公孫月微怔了一下,隨即淡淡一笑,說道,「是嘛,以後,本宮會讓你看懂的!來日方長。」
說道『來日方長』四個字,公孫月突然加重了語氣。
風輕羅微微蹙著秀眉,隨即低頭,翻看著手中的《女訓》。
心猶首面也,是以甚致飾焉。面一旦不修飾,則塵垢穢之;心一朝不思善,則邪惡入之。咸知飾其面,不修其心,惑矣。夫面之不飾,愚者謂之丑;心之不修,賢者謂之惡。愚者謂之丑猶可,賢者謂之惡,將何容焉?故覽照拭面,則思其心之潔也;傅脂則思其心之和也;加粉則思其心之鮮也;澤發則思其心之順也;用櫛則思其心之理也;立髻則思其心之正也;攝鬢則思其心之整也。
風輕羅心中默念著《女訓》的字句,不住地點點頭。
坐在桌邊的公孫月,發覺小輕羅很安靜,不禁轉頭看去,見她讀《女訓》讀的很認真,不禁勾勾唇角,問道,「輕羅,你很喜歡看這本書?」
風輕羅沒有抬頭,而是淡淡地說,「早就聽過《女訓》的大名,今天還是第一次看,寫的不錯,也蠻有道理的。」
「哦?什麼道理,不如說來聽聽。」公孫月暗自一挑眉,好奇地問。
風輕羅抬起頭,緩緩說道,「這裡說,女人的頭髮要端正,潤澤,女人的面容也要時常裝扮,而女人的心,也要像頭髮和面容一樣,時常修飾。告訴女人,不但要注重儀表,更要注重修身養性。嗯,我覺得很有道理。」
聞聲,公孫月滿意地笑了笑,說道,「本宮沒想到,輕羅,你會喜歡這本書!」
風輕羅不禁微微蹙著眉,望向公孫月,問道,「你的話似乎暗藏玄機嘛!」
公孫月搖頭失笑,下一秒,便重新低頭開始認真地工作。
時至傍晚,風輕羅放下手中的書,有些累了,擺擺自己的小腦袋,無意中就望到公孫月仍在桌邊,奮筆疾書。
看到如此努力工作的公孫月,風輕羅不禁想起 現代時聽到的一句話:男人在認真工作的時候,是最帥的!
如今的公孫月,雖然還不能稱為男人,只是個男孩兒,但他認真工作的神情,確實很迷人。
也許是看書有些累了,風輕羅將書放到自己的腿上,左胳膊肘抵住椅子的扶手上,左手支著小腦袋,緩緩閉上了眼睛,不一會兒,均勻的呼吸聲便響了起來。
深夜,公孫月仍在寫著什麼,忘記了書房了還有一個小輕羅,這時,就聽到「啪」地一聲,什麼東西掉到了地上。
公孫月隨即抬頭,便看到小輕羅坐在椅子上睡著了,椅子下放著一本書。
怎麼把輕羅給忘了!下一秒,公孫月便放下手中的筆,起身,來到風輕羅身旁,將地上的書撿起,放到書架上,隨後,便輕輕地抱起風輕羅,走出了書房。
公孫月將風輕羅抱回了房間,放在床上,給她蓋上被子。隨即,公孫月走出房間,吩咐一個太監。
「你去詠春宮傳話,就說郡主要在東宮住上幾日。」
「是,奴才遵命。」
下一秒,公孫月便抬腳再次前往書房,還有政事沒處理完。
等公孫月處理完政務,走出書房時,已經是拂曉了,整整工作了一夜。公孫月頓感疲憊不堪,本想回到自己的房間睡一覺,可又想到了風輕羅,於是,便走向輕羅的房間。
剛踏進輕羅的房間,就聽到床上的小輕羅又開始說夢話,「別殺我,別殺我!」
公孫月趕忙快步走到床邊,顧不上脫下外衣,公孫月直接脫下鞋子,躺在了風輕羅的身邊,溫柔地將她摟入懷中,輕拍著她的背,小聲說,「輕羅不怕,本宮在這裡,本宮保護你。」
也許是感受到自己被溫暖的氣息包圍著,又或者是公孫月的安慰起了作用,不一會兒,風輕羅就變得安穩了許多。
見狀,公孫月微微鬆了口氣。他真的太累了,很快便睡著了。
過了一個時辰,風輕羅便醒了過來。睜開眼,就看到近在咫尺的公孫月,他看起來似乎很疲憊,重重地喘著氣。
風輕羅有些疑惑,他什麼時候來的?昨晚,自己又夢到 赤銘要殺自己,後來突然感到自己被一團暖流包圍著,難道這團暖流就是公孫月?
想到這兒,風輕羅微微笑了笑,隨即便將頭貼在公孫月的懷中,閉上眼睛,再次睡去。
等到公孫月醒來時,已經是晌午了,他見懷中的小人兒仍未醒,便笑了笑,親吻了一下輕羅的額頭,隨後輕輕地離開床鋪,走出了房間。
接下來的三四天,風輕羅都是在東宮度過的。白天去書房看書,公孫月偶爾會在,晚上,風輕羅總會無一例外地夢見那個可怕的場景,然後便感受到祥和的暖流,早上起來,身旁空空如也。
第五天早上,風輕羅的身體完全恢復了。此時,她走出房間,盡情地做了個深呼吸。她想念小星了,她要去天瑤宮上課。
下一秒,風輕羅便走向東宮的宮門。
路上,一個太監看到小郡主,便走了過來,恭敬地問道,「郡主,您這是去哪兒?」
「我要去天瑤宮。」小郡主沒有頓下腳步,繼續大步向前,邊走邊說。
「郡主,太子殿下知道嗎?」小太監也趕忙跟上腳步。
「他不知道,你回頭告訴他吧。」
聞聲,小太監當下攔住了風輕羅,為難地說道,「小郡主,太子殿下不知道,奴才,也不敢放您出去啊!」
見狀,風輕羅頓下腳步,無奈地歎了口氣,說道,「我的病已經好了,想去學堂上課,太子殿下會理解的。他不會怪罪於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