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年九月庚申,孝武帝崩。辛酉,太子即皇帝位,大赦。癸亥,以司徒、會稽王道子為太傅,攝政。冬十月甲申。葬孝武皇帝於隆平陵。大雪。——《晉書·安帝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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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元二十一年九月庚申,孝武司馬曜薨,享年三十五歲。太子司馬德宗即位,立後王氏,大赦天下,由褚太后聽政,並以司徒、會稽王司馬道子為太傅,攝政。
司馬德宗繼位後,朝廷政策由會稽王司馬道子主持,司馬德宗已癡,於是大權完全落在司馬道子手裡,朝外將軍更是不受君命,自立一方。
如此內憂外患,晉室皇朝危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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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寧山莊
看著一臉悠哉,舒舒服服躺在椅子上打盹兒的某人,月夜心裡不平衡了。
你說,憑什麼他忙裡忙外的,那個人卻可以這麼悠閒?
好似感覺到了他不滿的怨念之氣,青嵐慢慢睜開了眼皮,輕輕瞥他一眼:「人找到了?」
「要是找到了我還能這副表情麼?」月夜洩氣的坐下,抓起桌上的杯子猛灌了一口茶。
說到這個他就鬱悶,好端端的一個人怎麼就找不著呢?而且還是莫名其妙的消失,然後一點音訊也沒有?
青嵐眉一緊,面色微微異樣,心頭暗暗歎起氣來。
從將軍府那日的分別,到天下大勢已定,他們已經有好幾個月沒見著了。珊兒,你到底去了哪裡?只怕再找不著你的人,此生,恐怕連最後一面都不一定見著了……
或許我不該去找你,見不著,反而更好吧?
司馬德宗繼位,他當即遣散了青府所有的人,只帶了周伯,墨非住進泰寧山莊,自此遠離一切紅塵世囂,再也不管外面的事。
因為珊兒說過,這是她最嚮往的生活。
可是正當他準備去將軍府接回珊兒的時候,一個驚天消息震的他不知所措,珊兒無故消失了……
這種說法很詭異,無故的消失,那是一種什麼概念?
他向來是無神論者,可自從曉羽重現,珊兒又說她不是這個時代的人,他開始慢慢有了些動搖。
所以他時常在想,珊兒會不會是回到她那個時代去了?
雖有這種念頭,但也依然沒有放棄尋找她,如果珊兒還在,他相信一定能找到的。
只是……
抬手看了看自己掌心,他突然騰升起一種無力感。
眼前的這雙手依然修長白皙,可卻突兀見骨,青青的脈絡貼在皮膚表層觸目驚心,好似只要不小心的碰那麼一下,就能輕易碰破,劃拉出一道淙淙淌血的口子。
日漸消瘦的身量,讓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已然時日不多。
都說醫者不能自醫,呵,枉他空有一身精湛醫術,卻治不了自己這副殘破的身軀。
月夜突然停住了大口灌茶的動作,凝著青嵐的側臉久久不能說話。
幾個月來,青嵐的情況一日比一日要糟糕,單薄的身子已經不能撐起身上那件雪衫,鬆垮的衣襟微敞,鎖骨便清晰可見。那面色更是蒼白的毫無血氣,本來略尖的下巴越發顯得尖瘦,如果不是那雙眼睛依然還明亮有神,只怕他都以為他跟死已經沒什麼區別了。
光影靜靜的投射在他身上,給他整個人都鍍上了一圈柔和的金邊,卻也讓他的輪廓越發模糊,幻滅的好似隨時都可能消失一般。
心口,驀地就疼了起來。
這樣一個人,只怕是讓任何人見了,都會的心疼的吧?
況且他們並非無親無故,多年的好友在自己面前一天一天走向消亡,而自己卻無能為力,那種感覺……
狠狠的握緊了拳頭,月夜在心中暗暗發誓,他就算是拼盡了所有的力氣也要把梁珊箔給找回來,他不能讓青嵐遺憾而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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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世紀,Y市,某醫院婦產科門口,一對中年夫妻坐立難安的在走廊裡走來走去,雖然旁邊有等候椅,可是他們根本無心坐下休息。
也不知過了多久,產房的門終於打開,一個護士笑著走了出來,對中年夫妻道喜:「恭喜二位了,令千金生了一對龍鳳胎,母子平安,現在人已經送回了病房,你們做外公外婆啦。」
「啊,是麼?哎呀,謝謝醫生,謝謝醫生!」女人激動的快要哭了出來,拉著護士的手不停道謝,轉而對向丈夫:「你聽到了嗎?珊兒生了,生了啊……」
男人相對來說要冷靜許多:「聽到了,聽到了,瞧你緊張的。走吧,看看去!」
「哎!」女人胡亂的抹了一把眼睛,拉著丈夫往病房跑去。
「你慢一點,別摔著了!」男人無奈的搖搖頭,任由妻子拖著自己跑。
到了獨立的病房,女兒正躺在床上休息,剛生完還是滿頭大汗的,只是目光溫柔的看著躺在臂彎中的那一雙小娃娃。
見到中年夫妻進來,梁珊箔微微笑了笑,輕喊了一聲:「爸,媽……」
梁媽媽早就急不可待的湊到了床邊,笑瞇瞇的打量著那一雙小娃娃,越看越是歡喜。
梁爸爸找了張凳子坐下,邊笑邊道:「你媽可是比你這個生的人還緊張呢!」
「我閨女,我當然緊張啊!」梁媽媽嗔著瞪了梁爸爸一眼,那神態間有種說不出的撒嬌意味。
看的梁爸爸心頭一陣歡喜,不覺臉上笑意也濃了幾分:「是是是,你說的總有道理!」
「本來就是嘛!」梁媽媽也不再搭理他,轉頭對向梁珊箔:「誒,給孩子想好名字了麼?」
梁珊箔看著懷裡的一雙小娃娃,眼色突然黯了黯,她惆悵的搖了搖頭:「還沒呢!」
看著女兒的臉色,梁媽媽自覺說錯了話,女兒對於孩子的父親可謂一字未提,一般這情況定是孩子的父親傷了自家閨女的心。
如今她是越發肯定自己的想法,一邊暗暗後悔不該提孩子名字的事,一邊笑嘻嘻的盡可能做挽回:「那個……名字的事,不急不急,滿月……」
「媽,你說,這兩個孩子怎麼長的這麼醜呢?他們的老爸可是長的跟神仙一樣的啊!」正緊張著,女兒突然的一句話讓她傻了眼。
額……自家女兒的表情,怎麼看怎麼不像是被人拋棄的樣子啊!
默!梁媽媽,你家女兒根本就沒有說過她是被人拋棄了好不好?乃想像力真的不要太豐富了鳥……
尷尬的輕咳了兩聲,梁媽媽這才道:「小孩子剛生出來都是這樣的,養個幾天就好看了。」
「是嗎?」梁珊箔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梁媽媽還想打聽點什麼,卻被梁爸爸拉住:「女兒剛生完也累了,我們先讓她休息吧!」
「啊,對,瞧我,珊兒你好好休息,我們回家給你煮雞湯,月子裡要吃些好的,才養人。」梁媽媽一拍腦門,暗歎自己忘性,囑咐了梁珊箔幾句後就隨著丈夫離開了病房。
等到父母離去,梁珊箔看著懷中安然而睡的一雙兒女終於長長的歎起氣來。
青,你還好嘛?
我,很想你!
多可惜啊,我們的孩子出世你沒能看到。
突然梁珊箔自嘲的笑了起來,先別說孩子了,今生今生,她又如何才能再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