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德宗望著梁珊箔,黑亮的眼睛眨了眨,突然定定的點下了頭:「很重要……」
怎會不重要?看著眼前的女子,他無奈的輕歎了一聲。
真是滑稽,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自己竟然喜歡上了這個女子。或許,燈火節的那次初見,他就已經注意到了她的獨特。
她是那麼的與眾不同,破壞婚禮,還敢在大庭廣眾之下親吻先生,更是不懼自己身份對著自己大呼小叫冷嘲熱諷。
之前對她的反感,或許只是自己的一種嫉妒表現吧?
他是真的嫉妒先生了……
沒有想到司馬德宗會這樣回答,梁珊箔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一般,好半晌才緩過來,抬手撫上他的額頭:「小P孩,你沒發燒吧?」
不悅的揮開她的手,司馬德宗盯著她的眼睛,倔強的道:「不要叫我小P孩,我不是小孩子!你別把我當小孩子……」
梁珊箔卻是笑了,面色轉柔:「好好好,你不是小孩子了!呵呵,小P孩……」
見梁珊箔這般敷衍,司馬德宗急了,突然抱住了她的腰死命搖頭:「我不是小孩,我真的不是小孩!」
被他抱個滿懷,梁珊箔不由愣了一下,看著才到自己鼻尖的那顆烏溜溜的腦袋,她無措的動了動胳膊。
就想不明白了,為什麼他一再強調自己不是小孩?
看著他那張粉嫩嫩小臉上不符年齡的老成,她更多的是心疼!
這個時候的少年,不應該是開心快樂成長的麼?
然而她忘記了,身在皇家,他怎還會有天真的童年?
所以一直喊他小P孩,是因為她真的希望他還是個孩子,只有孩子,才是最幸福快樂的,也是最無憂無慮的!
她無聲的歎惋,司馬德宗卻在這個時候突然抬起臉,接著毫無預警的吻上了她的唇。
很青澀的一個吻,因為不知輕重,他的牙還磕痛了她的唇,沒有過多的技巧,有的只是少年那一瞬迸發的衝動和熱情!
梁珊箔僵住了身子,這一舉動根本是她不曾預料的!
當然,不曾預料的還有一個人……
看著這一幕,矗在門邊的青嵐不自覺的握緊了拳,心更是猛烈的一跳,胸口似乎有股鬱結之氣盤踞在那裡揮之不去,強烈的不適感壓抑到他的呼吸都抽痛起來。
梁珊箔是被吻傻了,她愣愣的盯著眼前的人,居然半天不知道動作。
不過司馬德宗也只是這麼碰了一下,之後他放開了她,面上浮起淡淡的紅暈,眼睛卻是一眨不眨的瞅著她,眸中閃著堅定,接著毫不猶豫的開了口:「女人,本太子看上你了!」
靠!靠!靠!
緩過來的梁珊箔鬱悶到了極點,這是神馬情況?她居然被一個小P孩輕薄了啊啊~~~
輕薄啊輕薄啊!那不是她才做的事麼?怎麼別人取代了?(瀾珊:默……難道你覺得這事很光榮?)
門外的青嵐終於忍不住的輕咳了一聲,打斷了兩人之間那微妙的氣氛。
二人回頭看到青嵐,梁珊箔免不了的一陣尷尬,司馬德宗竟是漠然的撇開了目光,以平淡到極點的口吻道:「先生什麼時候來的?」
青嵐沒有說話,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而後目光落在梁珊箔身上,他舉起了手中的一個食盒:「我來送藥……」
「送藥?送什麼藥?」司馬德宗看著兩人,疑惑不解。
青嵐揚了揚唇角,緩緩的道:「安胎藥。」
「安胎藥?」司馬德宗好似突然被嚇到一般,雖說是對著青嵐,但他的目光卻落在梁珊箔身上。頓了頓,不確定的開口:「誰的?」
梁珊箔輕蹙眉,深吸一口氣緩緩道:「我的……」
司馬德宗怔住了,望著梁珊箔是一臉的不敢置信,安胎藥,安胎藥?她懷孕了?誰的小孩?
青嵐慢慢走進屋來,從容的將食盒放在桌上,而後抬起頭對著梁珊箔:「趁熱喝,一會兒該涼了……」
小心的端出藥碗,青嵐面容平淡的送到梁珊箔面前。
彷彿要從他臉上找出什麼端倪似的,梁珊箔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他,半晌終於帶著疑惑問道:「你怎麼會知道的?」
青嵐依舊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輕聲一笑,出口的話是平靜的不能再平靜的口吻:「無意間碰到了你的手腕,脈象是這麼告訴我的,已經三個月了……」
「呵!這一搭一碰間就能把一個人的脈象看的如此通透,果然不愧為琴醫冠絕的琴公子!」大方的接過他遞來的藥碗,她咕咚咕咚的一口喝了乾淨。
強忍住胃中翻湧上來的那一陣噁心感,她只輕輕皺緊了眉頭,任由那苦澀的味道竄起,充溢唇齒之間。
看著她這樣爽快的喝下湯藥,青嵐微怔,腦中突然閃過什麼,接著下意識的脫口道:「你不怕苦了?」
「怕……當然怕……」梁珊箔定定的看著他,眸中閃過一絲不明的光彩:「只是再怕也沒用,長苦不如短苦。而且現在又沒有誰會一大早的起來到山上幫我採什麼藥,也只能這樣湊合了。」
聽到這樣別有深意的話,青嵐不由擰起了眉,他定定的看著梁珊箔,繼而輕聲笑道:「哦?那個誰也算是有心了……」
嘴上是這麼說,可心中泛起的是一絲不快,她口中的那個誰,是誰?
能夠讓她這樣念念不忘?時刻記著的人……不知怎麼的,他的心頭莫名就掀起了幾分嫉妒。
梁珊箔笑得一臉燦爛:「我也這麼覺得!只是可惜,某個人居然一直不肯承認,你說他這是為何呢?」
她在說誰?青嵐眼皮一跳,愣了一會兒才道:「或許那個人是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吧?」
慢慢走近他,梁珊箔幾乎是貼著他才站定了身子,繼而笑瞇瞇的問道:「那到底是什麼苦衷呢?」
梁珊箔的話讓青嵐好生奇怪,為何她要在自己面前反覆提那個誰?她說起來還是一臉甜蜜燦爛。
而他,不知怎的,心頭突然就凝聚起了怒意,退後一步,他面色一凜:「姑娘只怕是問錯了人……」
終於,梁珊箔未再說下去,只定定的瞅著他,接著曖昧不明的笑了起來。
這笑,笑得他莫名發慌,他看著她的笑靨,突然就不願她再這樣笑下去!
這時候梁珊箔卻遂他的意自己止住了笑聲,接著對著他輕聲道:「那個誰,是我梁珊箔這一生……最愛的人……」
一句話出口,屋內兩人皆驚!
司馬德宗抿緊了唇,一張小臉漸漸泛白,這麼說,孩子,是不是就是那個誰的?
青嵐愕然,望著她動了動唇,卻是什麼也沒有說出來,最終無力的垂下手臂,半晌他面上揚起一抹無所謂的淺笑:「呵呵,那是姑娘的私事,不用知會於青某的……」
「可是,和你有關!」梁珊箔揚眉,一副引誘的口吻:「你就不想知道那個誰是誰?」
看她這樣,青嵐彷彿是瞬間明白了什麼,繼而笑著搖搖頭:「不想!」
「額?你真的不想知道?」這回是換梁珊箔愣了,她瞪大眼睛瞅著青嵐,不放過他臉上的任何一絲表情。
青嵐依然的搖頭,精緻的面孔上看不出半點好奇,眸色淡淡,凝著一片深邃的柔光。
梁珊箔頹敗的吐出一口氣,接著抬頭,自鼻尖溢出一聲冷哼:「不想知道就拉倒!」
如果不是讓憶蘇去查了一些舊事還有含曉夏是否仍有守宮砂的事實,他也許就要被她繞過去了。
那個誰,只怕多半是自己無疑,而她腹中的那個孩子,他幾乎敢肯定是自己的骨血。
所以他的現在的心情是相當愉悅的,等就只在等這個彆扭的丫頭重新接受自己,他相信這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目光有意無意的瞟了瞟一邊的司馬德宗,他的眸色暗了暗,這孩子,怎會也喜歡上梁珊箔了呢?
他可是一直記得他們兩是不對盤的啊!改變,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
目光落回梁珊箔的臉上,他頗有無奈的搖起了頭,看來這丫頭惹上的桃花真是朵朵開呢!就連自己這個性格乖張的侄子也……
看的出來,宗兒這會兒是真的動心了,他知道這孩子的脾氣,只要認定了,他便不會輕易的放棄。
不過縱使這樣,他也不會因為對方是自己的侄子而有所退讓!
混沌一世徒負虛名,他從來沒有刻意為自己爭取過什麼,原本以為自己頂著天煞孤星的命數只能平淡一生,孤索一世……
可老天偏偏讓她如同燦爛驕陽一般闖進了他的生命,所以這次,他唯一的想要任性一次……
就算所有人都反對,就算命中注定,就算上天阻擋……他也要去和天抗,與命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