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到來,上京籠罩在一片炫目燈火之中,五彩繽紛的燈火與漫天的星星交相輝映,流光相皎潔。
在貫通整個城市的運河兩岸擠滿了人,匆匆奔走的是賣燈的小販,休閒來往的是湊熱鬧的人群,河堤邊,有天真的孩童在放河燈祈願,橫跨運河的橋上,俏麗的姑娘們在放孔明燈祝願家人平安,一時間,歡聲笑語響徹了整個上京的夜空!
坐在房中,從窗戶裡遠遠看到外面熱鬧的景象,梁珊箔終於忍不住的出了客棧,在街上閒逛起來。
一個人逛街,確實挺無聊的,周圍的喧囂,更讓她心中感到孤涼。
「姑娘,你要買燈麼?」突然一個小販迎到她面前。
看著小販扛著的架子上各式各樣的燈,梁珊箔一時眼花繚亂:「額,你都有什麼燈啊?」
「嘿,我的燈就多了,普通的照明燈,手上把玩的花燈,放水裡的河燈,祈福的孔明燈……不知道姑娘要那一種?」小販放下肩頭扛著的架子,向梁珊箔一一推銷起自己的貨物來。
「我……」看著架子上某一處掛著的漂亮綵燈,梁珊箔面上浮起一絲笑痕:「那個,是花燈吧?」
小販點點頭,解下了那個樣式別緻的燈遞給梁珊箔:「是的,這個是花燈。姑娘眼光真好,一挑就挑了個最精緻的!」
剛要從小販手中結果那盞花燈,突然面前橫伸出一隻手來把那花燈奪了去,接著,搶花燈的那人又伸出另外一隻手塞給了小販一錠金子:「這個花燈我要了!」
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發生的這一系列,梁珊箔鬱悶了,半晌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喂!那個花燈是我先看中的!」
搶花燈的只不過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他抬起眼,輕蔑的瞥了梁珊箔一眼,精緻的下巴高高昂起,勾劃出一個不屑的弧度,理所當然的道:「你看中了又怎麼樣?小爺我也看中了,所以你必須讓給小爺我!」
如此囂張霸道的態度把梁珊箔氣樂了,她冷笑一聲:「呵!你是哪家的小孩?小小年紀不學好,你這叫什麼你知不知道?你這叫強取豪奪!」
「強取豪奪?」少年似乎還有些不明白這個詞的意思,他只淡淡的看了梁珊箔一眼,晶亮的雙眸之中閃過一絲不耐煩:「我只知道,我想要的東西沒有得不到的!」
「你!」瞪著少年,梁珊箔的一雙眸子快要噴出火來,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淡定,接著二話不說從少年手中搶過花燈:「凡事總有個先來後到,這燈是我的!」
少年懵了,似乎沒有想到梁珊箔還會搶回去,目光中流露著一絲不可置信:「你!你個賤民,居然敢搶小爺我的東西?」
「小P孩,你說誰是賤民?」梁珊箔怒!
你才賤民,你全家都賤民!
少年終於緩了過來:「你個賤民,把燈給我!」少年說著也過來搶燈。
這下梁珊箔是早有防備,一閃身抱著燈轉到了一邊,接著戲謔的對著少年笑道:「你來呀你來呀,你要是搶到了我就給你!」她就不信她還搶不過一個小P孩了?
不曾想到少年居然會一點功夫,見此梁珊箔也不敢再大意,警惕著少年的一舉一動,以備見招拆招。
好在梁珊箔在二十一世紀的時候練過跆拳道,這應對起來總算不太吃力,她甚至還有力氣捉弄少年:「我看你也搶不到了,不如你叫我一聲好姐姐,說不定我可以考慮把燈讓給你哦?」
追逐了一會兒,少年顯然也急了,他抿緊了粉嫩的唇瓣,突然放棄花燈,用力朝梁珊箔身上撞來。
經受不住這一下突然的撞擊,梁珊箔的身子一歪,手中花燈「啪」的掉下地,「噗」的一聲竄起火苗,火苗燃的很快,一會兒就將花燈燒了個面目全非!
「都是你!」兩人相互對視一眼,憤恨的朝著對方到。
「這句話該我說才是!」大眼瞪小眼,又是異口同聲。
「哼!」再次有默契的冷哼。
梁珊箔看著臭著一張臉的少年突然就笑了起來,好笑的搖搖頭,她是怎麼了?怎麼會去跟一個小P孩較勁?
算了算了,花燈也燒了,還是回去吧!
轉身剛要走,少年卻突然拉住了她的手:「你,你不許走!都是因為你這燈才燒掉的,你賠我燈!」
「喂,你有沒有搞錯啊?叫我賠你燈?我還沒叫你賠呢!神經病!」一甩手,梁珊箔瀟灑的轉身。
哪知少年竟撲到了她身上,胡攪蠻纏的扒拉著不放開:「你不能走!」
「放開!」掰著少年的手,梁珊箔的心中蹭的冒出一股無名火來。
「就不放!總之,你不能走!」少年倔強的就是不肯鬆手。
這一來二去,兩人竟在街上扭打了起來,這打的是毫無技術可言,完全撒潑的打法。
打著打著,兩人皆累的氣喘吁吁,正感到體力透支的時候,突然有人把他們兩分開,然後一個清泠的聲音傳進她的耳中:「姑娘你沒事吧?我替宗兒向你道歉!」
心尖猛的一顫,這個聲音?
像是要認證般的抬起頭,只一眼,她就定住了眼球再也挪不開目光!
有多久沒見到眼前的人了?她只覺恍若隔世。
驀地眼中就落下淚來,她嚅動著嘴唇,卻只無聲的吐出一個字:「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