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嵐搖了搖頭,心下湧起一片無奈。
有哪個姑娘家會知道媚藥什麼的?而且還這麼口無遮攔的說出來,一口一個掛在嘴邊?
想了想,既然都已經被她猜出是什麼藥,覺得還是有必要給她說說藥理:「不盡然!綺夢妖嬈讓人意亂情迷,可瞬間將人心底最深處的渴望擴充到極致。服下綺夢妖嬈的人,在藥物的刺激下做出自己意想不到的舉動……咳咳,效果等同媚藥。只是它同時還是一種劇毒,服下此藥的人,需陰陽合體方能解此毒。若不然,便只能毒發身亡。」
「那,幫忙解了綺夢妖嬈的毒性之後,另外那個人會不會死?」梁珊箔繼續問著。知道部分毒藥會反噬,就不知這綺夢妖嬈是否也是如此了?
「不會!」青嵐篤定的搖搖頭:「只是服下此藥的人,解毒之後這段記憶會遺忘。」
「遺忘?」
「對,遺忘,如同飲下忘川之水,不僅此段記憶遺忘,更再不會記得替他解毒的那個人,徹底……遺忘!」青嵐緩緩說到,盯了藥瓶許久,最後輕輕的搖起了頭。
這麼神奇?梁珊箔愕然的瞪大了眼,內心情緒翻湧,半是驚奇,半是哀惜。
「天下人只知道這綺夢妖嬈是劇毒的媚藥,又有幾人知曉,它實在是一味忘卻情傷的最好良藥?」青嵐的嗓音帶著飄渺的迷離:「多情苦,癡情苦,不若一宵綺夢盡妖嬈,天明破曉俱忘掉……」
輕如羽毛的口吻,那話卻有如萬金之重般壓占霸踞在梁珊箔心頭,她忍不住的擰起眉,身子輕輕一顫。
無情之人忘卻自是好的,但若是情深之人,忘卻,對自己或是對另一個存有記憶之人來說,豈不痛苦?
對面相逢不相識,相同陌路,何其殘忍?
忘?呵,多輕巧的一個詞啊!
只是,若她受了情傷,那即便是痛苦一輩子也絕不願忘掉,做一個沒有記憶之人!
慢慢收斂起臉上的哀容戚色,她擺出輕鬆口吻繞開這個話題,誇張且埋怨的表情:「誒,我在考慮一個問題,為什麼你這裡翻來翻去都是些毒啊毒的?你還真是怪胎,就不怕哪天誰誤闖了你的藥廬,然後一個不小心被毒死了?」
青嵐眼皮也沒動一下:「若真有這樣的人,那麼他定是未經過青某允許,擅自進這藥廬的,否則青某定會在他進藥廬之前告知他莫要隨意碰這藥廬中東西!」
忍不住搖了搖,梁珊箔摸摸鼻子歎息一聲:「你這人,當真無趣的很……」
「事實便是如此。」青嵐只聲到,濃密的睫毛輕顫著在如玉面龐上投下一片暗色光影。
「不過——那個裝藥的瓶子可好看的緊,碧綠碧綠的就像翡翠一般!」梁珊箔由衷讚歎著。
這麼個精緻的瓶子,卻拿來裝了媚藥,倒可惜的很。
「那本就是翡翠。」青嵐淡然道:「綺夢妖嬈遇光即化,遇風而散,遇水則溶,無色無味,無跡可尋,只有翡玉瓶方可封存。至於你覺得好看的這只瓶子,它是由冰種翡翠製成,所以表面瑩潤光潔。」(註解:冰種翡翠的特徵是外層表面上光澤很好,半透明至透明,清亮似冰,給人以冰清玉瑩的感覺,常用來製作手鐲或掛件、裝飾品等。檔次為中上層,僅次於極品玻璃種和偶上檔的水種。)
梁珊箔不由瞪大了眼睛,艱難的吞了吞口水。
天,天……!這也太奢侈了吧?
瞇起眼盯著那個瓶子,心裡開始打起小九九,唔,她要不要考慮什麼時候把那瓶子偷來賣了? 說不定可以換蠻多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