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趙胡德再如何的不得人心,可他終究還是夫子。
梁珊箔雖是根據問題去據理力爭,卻依然是算頂撞了夫子。這個罪名,無論如何,她也要擔下了。
此刻,梁珊箔正跪在學堂大門口那青石板鋪接而成的院子裡,雙手捧著厚厚的一摞書,高高舉過頭頂。
院長罰她頂書跪上一整天,不許吃飯!其罪狀是,出言頂撞師長,惘讀聖賢書!
這個懲罰並不算重,而且罰她的人是院長。所以梁珊箔對此也無言辯駁。
但跪在那裡許久後,梁珊箔還是有後悔的。
現在,她是寧願被趕出書院也不願意受這個罪來著!
雖說春天的陽光不是那麼毒,但這正是轉暖的時候,讓你在日頭下跪一天試試?這一般是無幾人能面不改色的做到的吧?
特別是到了中午,又餓又困的,梁珊箔簡直是在那裡咬著牙撐下去了。
看到梁珊箔跪在那裡,祝英台輕咬著下唇,心中免不了泛起一絲疼痛。梁兄跪在那裡好一陣子,不知道,他受不受的了?
院長怎麼能罰的這麼重呢?這跪上一整天,還不能吃飯?
不行!她一定要去院長那裡替梁兄求求情!
心念一動,便有了行動。祝英台反身往院長的理事廳跑去!
才跑出幾步便被人擋住了去路,她凝眉一看,馬文才正立在自己面前,冷峻的面孔上看不清表情。
心急的出聲:「馬文才,你擋我道了!」
馬文才輕哼一聲,嘴角勾勒出一個弧度,竟是森冷、森冷的:「我有擋你道?」
祝英台一愣,半秒之後身子微微往一邊側開:「哦,那你先請吧!」
只是這麼一句話,馬文才卻像聽到什麼好笑的東西似的,笑的很是莫名,掀掀嘴皮:「祝英台,你可真天真!」
「……」
「我知道你要做什麼去,你是想去院長那裡替梁山伯求情對麼?」馬文才突然斂住了笑意:「我勸你最好死心吧!你去求情什麼用都不會有。而且搞不好還會連累你自己!」
「你怎麼知道?」祝英台一臉驚色。
「不要問我怎麼知道!」琥珀色的眸子閃了閃,裡面流轉著深不可測的漩渦:「祝英台,我挺喜歡你的。所以,我們可以做個朋友!」
「神經病!」祝英台莫名其妙的白了他一眼,不屑道:「梁兄是我的結義大哥,就算是真的會被夫子一起罰,那我也認了,這情,我定是要去求的!你讓開!」說著便要奪路而過,卻再次被馬文才攔了下來。
「祝英台,你真要這麼固執麼?」馬文才的臉色突然有點難看。
「馬文才,你一再攔我是何意思?」祝英台也開始惱了。
「不許去!」馬文才突然厲聲到。
「你憑什麼不讓我去?」不知不覺,祝英台也提高了音量。
冷峻的臉上罩起一層寒冰:「他不會有事的!」頓了頓,像是解釋般:「安夜已經去了……」
無力的握緊拳頭,他實在想不明白祝英台為何會這般掏心掏肺的對梁山伯?
從小,對他好的只有兩種人,一種是為了從父親那裡分到一些利益,另一種便是因為他的身份而敬畏懼怕!
他只知道,人接近人,都是存在某種目的的!
可是祝英台這般,哪怕知道會一同受罰,卻也在所不惜的堅決態度,以及他和梁山伯之間那清晰可見的無雜質友情……
那些,都讓他嫉妒的發狂,直覺就想去毀掉!
為什麼自己不能像梁山伯那樣得到別人如此的對待?
於是,他的目標鎖定了單純的祝英台,如果和這樣的人做朋友,那麼,自己一定會得到一份真摯的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