艷陽高照。
楚墨寒靜靜坐在御花園的大理石桌子前,微微瞇著眼睛小憩。
昨夜溫飭殿大火,被處理成了一場意外,而「雪貴妃」,則是這場意外的唯一的「受害者」。
他很巧妙地把這件事情從表面上蓋得一點波瀾都沒有。
可心中,也能夠一點波瀾都沒有嗎?
倏然之間太監的聲音從不遠處響了起來:「太后駕到——」
楚墨寒緩緩睜開眼,眼中迷茫,一副朦朧之態,看上去好像完全沒有睡醒似的,呆呆地看著朝自己走來的母后。
太后急急地走到楚墨寒身邊,道:「寒兒,昨夜溫飭殿大火,找出來的那具屍體,真的是小依兒的嗎?你可以確定的嗎?」
「母后,朕不知道啊……」楚墨寒迷茫地看著太后,「太醫說,應該是雪依的屍體了。」
太后睜圓了眼睛,「寒兒,小依兒生死未卜你就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生死未卜?」楚墨寒看起來更迷茫了,「太醫都說了,那個屍體是雪依的,為何還會有生死未卜這一說呢?定是死了吧。」
太后一個踉蹌往後退了一步,深吸一口氣,手扶著額頭,似乎要暈倒過去,「寒兒,你怎麼變成這樣?你父皇那麼溫柔,哀家自認也不算凶,為何生出一個你這樣無情的人?」
父皇……溫柔?
楚墨寒迷茫的偽裝幾乎崩潰。他的父皇有多凶殘無情,他是從小就知道的,也只有他的母后才會傻傻地認為父皇很溫柔了。
「母后,朕……哪裡說錯了嗎?」楚墨寒走上前去扶住太后。
太后卻一把將楚墨寒推開,「就算你不記得雪依,哀家不怪你,就算你真的納了後宮三千,只要你心屬一人,哀家也不怪你。可是,對於一個你的妃子的死,你怎麼能這麼無動於衷呢?就算是一個普通的人,聽說她被活活燒死,你也該難受一陣子吧?」
「母后,這天下每天死去的人如此之多,朕怎麼理得過來?」楚墨寒一副不明白的樣子。
太后抬手就想扇他,手在空中顫抖了半天也沒有揮得下去。她歎了口氣,轉過身道:「算了,我不想說什麼了,我已經無話可說了。」
楚墨寒覺得有人甩了他好幾巴掌。
他記得自己的母后有個怪癖,總是喜歡自稱「我」而不是「哀家」什麼的,後來這個毛病改了一點,就是在激動高興,已經徹底失望的時候,才會這樣。
她對他已經徹底失望了。
楚墨寒頂著一副茫然的表情搖了搖頭,轉身走向自己的寢宮。關上門倒在床上,他茫然的表情倏然變得陰沉,一拳砸在床上,整個身子微微顫抖起來。
很好!所有人都對他失望至極!每一個人都是這樣!
很好,真的很好!
這就是他一開始想要的結果,現在一切都如他預料的那樣進行了!
楚墨寒黑著臉,面若寒霜。
其實楚墨寒和木默宇長相都算是那種溫潤的,溫文爾雅的,但是木默宇的面部線條更是柔和,楚墨寒的溫潤多數是裝出來的,他的面部線條其實很剛毅,露出現在這種冷酷到冷漠的表情時,看上去非常的猙獰可怖。
楚墨寒咬著牙,咬到牙齦流出了血,才緩緩鬆開。
他驟然笑了起來。
是的,很好,一切都如預訂那樣進行著……
他也要趕緊行動起來,沒有時間再在這裡浪費了。
這麼想著,楚墨寒翻身下床,打開窗戶敲了敲窗沿,君軒雨的身影從窗口翻越進來。
「墨寒,隊伍都已經準備好了,隨時可以出動。」
楚墨寒一點頭,微笑著走出了寢宮。
有些人,抓住了就是抓住了,錯過了就是錯過了,只能說情深緣淺。
人生,沒有永遠的愛情,沒有結局的愛情,總要結束;不能擁有的人,總會忘記。
人生,沒有永遠的傷痛,再深的痛,傷口總會痊癒。
人生,沒有過不去的坎,你不可坐在坎邊等它消失,你只能想辦法穿過它。
人生,沒有輕易的放棄,只要堅持,就可以完成優雅的轉身,創造永遠的輝煌!
是的,他不要放棄,他要優雅地轉身,創造永遠的輝煌!等到那個時候,愛情,傷痛,曾經的一切,都將不復存在。
他不悔!——
我是永不後悔的分割線——
雪依跟著堯嬈和夭冶分析了一個下午的各國軍隊以及打起來的各種情況。
她覺得,堯嬈這麼幫著她,她再不努力,好像挺對不起堯嬈的,她要想辦法阻止楚墨寒,阻止戰爭,然後想辦法讓楚墨寒真的愛上自己。
好像也不是很麻煩……
倏然間,雪依想到一個辦法,「堯嬈,你說我去給他唱歌好不好啊?」
她唱歌在木氏孤兒院的「未來歌星」小組裡可是副組長的級別呢,至於組長……那是一個不可超越的神話……
「唱歌?木雪依,你腦殘,唱歌有什麼用?」堯嬈問她,夭冶也用目光詢問著她——你傻嗎?
雪依露出不屑置辯的神氣,自豪地說:「堯嬈,夭冶哥,這就是你們的目光短淺了,看來你們在21世紀生活的還不算透徹,想當年,姐可是歌壇的一神話啊~歌聲有著不可思議的力量,簡直就是語言與文字的完美融合。我想起一首很適合這個時候唱的歌,哪天潛進皇宮,在楚墨寒耳邊『不經意』地那麼一唱,一定能夠打動他!」
「你真自信。」夭冶面無表情丟出四個字。頓了頓,又丟出四個字,「唱來聽聽。」
雪依自信地笑著,眼中閃閃發光,好像在說,能聽到是你們一生中最大的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