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道札幌不僅僅是薰衣草爛漫的地方,同樣是溫泉之鄉,乃是東瀛最大的自然溫泉基地。入寶山,自然是不能空手而回,這是陳煜陽的基準。薰衣草看完了,自然要去札幌著名的溫泉看一看,這才算是不枉此行。
熱氣騰騰,腳下一片青石,溫熱的泉水不是很燙,沁入其中卻有一種沁人心脾的爽快感覺。清澄的泉水,一滴滴的從地底下湧動上來,山溪間,一泓小小的泉水淅淅瀝瀝的從山上落下,滴落於溫泉之中。
札幌的溫泉,自然不能是大會堂的浴室一般,所有的人都聚集在裡面。而是一間一間的,形成了好像包間一樣的存在,這種引動自然牟利的功夫,確實有些深厚。據老闆介紹,這邊的包間幾乎是男女通用,而且景致,泉眼也都是一模一樣的。
確實,這裡的溫泉很清澈,清澈到讓人有一絲不願意去糟踐它的感覺。一泓一泓的泉水,好像的晶瑩的淚珠一樣,被陳煜陽挑起,然後滴滴落下,陳煜陽的身邊,安倍晴天臉色有些不舒服,雖然身體陶醉其中,但是心靈卻十分不舒服。
這一泓清泉上漂浮著兩隻小小的盤子,盤子上面擺放著酒杯,還有東瀛特殊的小酒壺,瑩玉的白色,光潔無瑕。自娛自樂的斟上一杯酒,小酌一番,泡著溫泉,欣賞著對面龍九嬌媚的臉龐,曼妙的身姿,真是悠哉美哉,夫復何求啊!
似乎注意到了陳煜陽不懷好意的打量,龍九嘟囔著嘴巴,身上粉色的浴巾包裹的更加緊了起來,然後皺著瓊鼻,透著白茫茫的霧氣,發出了一聲可愛的哼聲,似乎在警告某些人,要注意,收起自己色狼的目光。
不過對於這聲警告,陳煜陽並不以為然,只是在笑。笑得無比暢快。
但是一旁的安倍晴天卻沒有這份心情了,他心中不斷的琢磨著,琢磨著這個待在自己身邊高深莫測的少年人到底要做些什麼?不過他卻百思不得其解。只要苦悶的搖著頭,飲著杯中的清酒,說不出的鬱悶。
安倍晴天之所以如此快的就早到了陳煜陽,而且還一步不離的緊跟著他,自然是有一種倚老賣老的精神,總希望能夠讓這個恐怖的男人不要在東瀛做些什麼事情出來,至少當著自己的面子,不要做得太過於出格。
可惜,安倍晴天的算盤大錯了,他想用自己來拖延或者限制陳煜陽,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別說到時候陳煜陽想要出手,他能否攔住,就算陳煜陽自己不出手,也有下屬為他服務,為他效勞,所以此刻,就在陳煜陽在這裡享受溫泉的洗禮的時候,整個北海道也在享受著殺戮的洗禮。
「想什麼呢?」陳煜陽默默的笑了一聲,看著安倍晴天,道。
安倍晴天重重的歎息了一聲,咚的一聲放下酒杯有些沮喪道:「我在想你到底在想些什麼?」疑惑的眼神望著陳煜陽,盯得死死的,好像會說話一樣,等候著陳煜陽來揭開他心中的疑惑,搖頭苦笑道:「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陳煜陽一揮手,光滑的手臂露出水面,泛起點點漣漪,笑道:「你們的天皇陛下想要做什麼?我就想要做什麼?」手指在一泓清泉上慢慢浮動,指尖輕點,然後幾道浪花很自然的飄到了龍九小丫頭的面前,讓可愛的正在不知疲倦的玩弄著身下清泉的龍九小丫頭嚇了一跳,臉上頓時被水花給沾滿了。
龍九怒了,雙手叉腰,嬌嗔道:「討厭啦!」說著也不客氣,露出小女孩子的頑皮於淘氣,居然和陳煜陽隔著老遠大水仗。兩人一邊玩著,嬉笑著,聲音傳得老遠,老遠,尤其是龍九那可愛的嗓音,甜而不膩,魅而不嗲,真是可愛到了極點。
和小女生打鬧,尤其是在清泉之中打鬧,自然能夠佔到一些便宜。陳煜陽瞇起眼睛,有些好笑的盯著龍九小丫頭身上的粉色浴袍,似乎一些地方已經鬆散開始,露出粉嫩的肌膚,看著真是讓人垂涎欲滴。
安倍晴天越發的不明白這位華夏軍方的第一人,世界超自然者中的強大人物,為什麼開始逃避和自己的談話,而且調戲一個小女孩子,雖然那個小女孩子十分美麗!也十分可愛,但是,這終歸是不符合常理的。
按照道理,陳煜陽不可能會害怕和自己交談這些事情,不論從實力,還是計謀,陳煜陽都不可能害怕自己,那他的逃避到底是為什麼呢?
正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一聲轟隆隆的聲音從四周散開,好像巨大的雷鳴一樣,下一刻,整個天空變得艷紅起來,沖天的火光伴隨著燦爛的禮花在天空中爆開,各種各樣鮮艷的顏色不住的開始在黑暗的天空中炸開,似乎一股子淡淡的血腥氣息和交互的味道開始四處蔓延。
龍九柳眉皺了一下,雖然感覺到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依舊詢問的眼光望向對面隔著霧氣濛濛的陳煜陽,陳煜陽此刻只是略帶著欣賞的眼神看著天空中的火焰,瑰麗無比,好像是觀賞一件藝術品一樣。
「好漂亮!」龍九拍著手,呼了一聲,可愛的小身軀在清泉中不斷跳動著。露出一絲春光,不過現在誰都沒有心情去注意這絲淡淡的春色了,因為龍九面前這兩個男人,都在考慮同一個問題。
陳煜陽想的是,血色地獄,成功了。而安倍晴天則是想,完蛋了,北海道完蛋了。
兩人同時凝眸了好長時間,安倍晴天臉色才開始凝重起來,身子好像要盤旋在空中,赤·裸的上半身,顯示出一種強大莫名的力量,俊逸的臉龐開始陰冷起來,巴掌輕動,一聲呵斥道:「兵,水龍轉,起!」
整個清泉的水流,或者說整個附近能夠被利用的水流全部在這一泓溫泉附近匯聚起來,形成了巨大的水龍,龍頭,龍鬚,龍爪,都是清晰可見,浩浩湯湯,水龍撇著眼睛,惟妙惟肖的張開嘴角,似乎準備行雲布雨。
身長足足有百米,好像是水中的精靈一般,巨大的龍吟聲,呼嘯而來。傳承出水中的柔美,水的靈動,還有水的無情。這條巨大的水龍自然不是朝著陳煜陽而來的,而是準備去救火,不過金烏太陽真火,那裡是這條水龍能夠逆轉的。
更何況,他根本就出不去。龍九小丫頭哪裡見識過這種場面,已經驚呆了不知道如何是好了,臉上恐懼的模樣,呆呆的凝望著天空中的水龍,都不曾感覺自己的腳下,溫泉池中已經是一片空空蕩蕩了。
「原來這才是真正的陰陽術?」龍九張著嘴巴,壓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恐懼,喃喃自語了起來。她的眼眸再次落在陳煜陽的身上,此刻的陳煜陽似乎並不是太過於驚訝,淡淡的微笑,依舊掛在臉上。
到是安倍晴天臉上開始流露出吃力的神色,要控制如此一條巨大的水龍,上萬噸的重量,這已經超越了人力的極限。就算是當年的安倍晴明,估摸著也不能輕鬆的完成這樣一件巨大的工程,更何況現在的安倍晴天呢?
豆大的汗珠一滴一滴的從安倍晴天的臉上,額頭上,鬢角上流露出來。本來還是一頭青絲飄逸的髮梢已經開始漸漸的枯萎,變黃,變白,冷峻的臉上,也開始出現一道道深深印刻的紋理,連眼角都不例外。
英俊結實的身體慢慢的,慢慢的苦味,萎縮,似乎已經有辦成了人干子一樣的恐怖。雙眼慢慢凹陷進去,雙手無力,但是依舊在苦苦的做著幾個古老的法決,陳煜陽知道那是陰陽師的六星芒印法。
暗淡的天空中,皓月一下子闇弱了下來,只有紅色的火焰依舊在燃燒,四處都開始聽到了一些嘶喊,嚎叫,以及歇斯底里的求助聲。六星芒好像是一道奇異的藍色,劃過天空,直接印記在不斷扭轉身軀的水龍身上。
呼啦一聲,緊接著一聲巨大的龍吟傳開,傳遍整個北海道。驚奇的事情再次發生了,水龍居然活了過來,嘴角不斷的噴張開來,噴出淅瀝瀝的水花,水柱很大,也很有力道,看上去似乎能夠拯救整個北海道。
龍九深呼吸了一聲,美麗的眼眸已經展示出了恐懼,驚悚,她此時此刻就想要躲在陳煜陽的背後,也不希望去面對這條巨大的藍色巨龍猙獰的眼神。只是她雙腿,好像是被灌了鉛水一樣,一步都不能動,只能呆呆的看著。
整個法術運行的時間並不長,只是短短五六秒的時間,但是安倍晴天整個人的生命氣息卻一下子弱了下去,身體乾癟的好像是小老頭一樣,黑色的髮絲開始慢慢的,慢慢的轉變成了白色,臉上也露出了不健康的蒼白。
陳煜陽無奈的搖頭道:「何苦呢?你這又是何苦呢?會死的!」
安倍晴天勉強的一聲苦笑,嘴唇蒼白開裂,用一種無奈的語調,慢慢的說道:「我,我不能阻止你,你也不能阻止我!」
陳煜陽輕笑了一聲諷刺道:「想要以身殉國嗎?你似乎還做不到!」
一揮手,手掌中一股子強大的氣流搭界在安倍晴天的乾癟的身體上,超自然的力量那是讓人恐怖的。細細的金色光芒開始顫動起來,安倍晴天的身體開始舒服的呻吟起來,雖然聲音很小,卻依舊聽得清楚。
這一刻,安倍晴天感覺到自己剛剛流失的生命氣息開始默默的流回來了,乾癟的身體開始慢慢的鼓動,臉上的皺紋開始消失,一切的一切好像的時光倒流的感覺,這種年輕再次回來的感覺真好,安倍晴天嘴角劃過了一絲不為人見的笑意。
陳煜陽卻也是笑了一聲道:「安倍,別做美夢了,你以為你那條破龍能出去嗎?」收回手掌,陳煜陽再次淡淡的招手,似乎並沒有感覺出一點一滴的能量波動,但是結果卻讓人詫異,強悍到了極點。
那條被安倍晴天召喚出來的藍色巨龍回來了,又回來了,不自覺的飛了回來。救火的任務是沒做成,而且原本猙獰殺氣的巨大龍頭開始垂落下來,陳煜陽再次招手,藍色巨龍點了點頭,然後直接解體。
嘩啦啦啦,一陣陣水流聲,再次落在池子裡面。整個池子再次變成了溫潤和飽和的狀態,霧濛濛的感覺再次出現。碧青的泉水一點一點回落,依舊溫暖,依舊有一種神奇的魔力。不知道什麼時候,池子中飄蕩的白色酒盅和酒杯再一次出現,好像孩子一般乖巧的飄到了陳煜陽的面前。
端起酒杯,陳煜陽嘖嘖了兩聲,一臉笑意的看著身邊的安倍晴天,道:「還是喝酒吧!」
安倍晴天此刻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只是瞪著眼睛看著陳煜陽,最後好像一隻鬥敗的公雞一樣耷拉著腦袋,無奈和遺憾道:「看來,看來我真的是鬥不過你啊!我一直都不是你的對手!」
陳煜陽笑聲道:「要是你的哥哥,那是安倍家的天才還在,加上他的十二式神,加上天照,再加上須佐男,或許能夠接住我一招。至於你……」陳煜陽帶著嘲弄,又似乎安慰的模樣拍著安倍晴天的肩膀道:「那不是一個等級的!還是算了吧!」
安倍晴天用一種不可置信的目光看著陳煜陽道:「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陳煜陽默默的閉上眼睛,伸出手,指著天空,嘴角翹起一絲微笑道:「聽!」
安倍晴天不明白要聽些什麼,龍九也默默的閉起眼睛,傾聽著。看到了剛剛那一幕神奇的景象,小丫頭對於陳哥哥的崇拜到了一種無以復加的程度,剛剛那條水龍,如果出擊,那自己肯定是必死無疑,但是陳哥哥卻只是招手,那條水龍就自動消失了。
這種力量已經超出了小丫頭的認知範圍,所以對於陳煜陽的話,她現在是深信不疑。
但是他們什麼都沒有聽見,只有外面不斷的嘶吼聲,和咆哮聲,以及恐懼和求助的聲音。陳煜陽的笑臉一直在繼續著:「七十年前,金陵也發生過這一幕,三十萬人,三十萬華夏人喪命於東瀛人的鐵蹄之下,你們聽見了嗎?三十萬的冤魂在嘶吼,在咆哮,在震動,你們聽到了嗎?」
(今天的更新有點晚了,大家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