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從尚海回來之後,陳煜陽和蕭肖兩人應該立刻去中南海回報結果。畢竟這兩人,一個是正的,一個是副的談判使者。不過這兩人的身份卻不一般,而且屆時天色已經晚了,所以也並沒有去中南海。而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去了。
不過陳煜陽今天晚上這如同仙人降臨一般的震撼回歸,還有那厲害霸道的手段,言語,無一不昭示這陳家對於京都軍區的掌控,這是說給這些京都軍區的老人聽的,更加是說給上面那些老傢伙們聽的。
帝王心術,什麼叫做帝王心術。那就是平衡之道,因為陳煜陽本來已經打破了平衡,如今再次立下功勳,已經到了功高震主的存在了。賞無可賞,那就必須要削一下他的肩膀,讓他識趣一些,別太放肆。
這是均衡之術,也是帝王心術。但是陳煜陽確實是一個異類,削權這種事情根本就輪不到上面發話,上面現在也苦於到底是削掉他哪裡的權柄,不過事情還沒有商量透徹,他今天又來了這樣一手。
這是威脅看,是震懾,是一種示威。不僅僅是給京都軍區大院的老人看的,也不僅僅是給顏若海家的那個丫頭看的,更重要的是給那些人看的,給那些高高在上的人看的。雖然他自己現在也已經是高高在上了。
蕭肖苦了一趟,回來之後,各種封賞自然都落不下。帶著疲倦的身體還有興奮的心情,回到了家中。此時此刻,蕭家,蕭玄禮一臉沉默的坐在沙發上,神色凝重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這位做了三十年軍區政委的老人,自然不會腦袋裡面都是草。
看著一臉得意洋洋的蕭肖,蕭玄禮故意咳嗽了兩聲,讓他別太放肆了,蕭肖連忙轉變臉色,很恭敬的站在一邊,道:「老爺子有什麼指示嗎?」
蕭玄禮瞇起眼睛,良久才道:「指示到是沒有,不過是想讓你明白一些事情。」說著他慢慢的站起來,對著蕭肖,雖然說已經是年逾古稀,但是腰板依舊筆直,身上的軍裝已經被洗的發白了,但是那肩頭的將星依舊閃閃光輝。
沉靜了一下聲音,老人道:「陳家那小子不簡單,很不簡單,我們這些老傢伙很久很久以前就看出來了。但是卻似乎沒有想到他居然崛起的這樣快,快的有點晃眼了,就好像是太陽一樣。他本來是日出的太陽,此刻卻已經成為了中午的艷陽!」
蕭肖不明白道:「老爺子到底想要說些什麼?」
蕭玄禮示意了一下蕭肖,一招手道:「你過來,過來!」蕭肖連忙恭敬的站在老爺子身邊,仰望他的肩膀上的將星,愣愣的出神。蕭玄禮似乎注意到了自己孫子的目光,笑呵呵道:「小子,看著這幾顆將星心中有什麼想法?」
蕭肖笑道:「一種神聖感油然而生!」
蕭玄禮卻不似打趣,很認真道:「小子,木秀於林風必吹之的道理你難道不懂嗎?陳家小子已經站得太高了,他是超自然者,是一手能夠滅掉教廷的超自然者,絕對實力證明他確實能夠站得高。」
蕭肖不知道自己家的老爺子到底要和自己說什麼,有些疑惑。對於陳煜陽那些事情,已經成為了京都軍區大院之中公開的秘密了。蕭肖自己也知道,所以老爺子說這話,他並沒有太多的詫異。
蕭玄禮知道,蕭肖此刻還不明白自己要說些什麼,所以呵呵一笑,拍著他的肩膀,接著道:「陳家小子能夠站這麼高,但是並不表示你也能夠站這麼高。你要明白你今天的處境,你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所以你看的很遠,但是還不夠遠!」
「老爺子,您到底想要說些什麼?」蕭肖再也忍不住了,問道。
蕭玄禮笑道:「說什麼,說一些本來應該說出的事實。你聽著,明天之後,你將被升為中將,我蕭家不會同意,你也不能接受!」
「為什麼?」蕭肖看到了好不容易升級的機會,哪裡肯放棄,連忙反駁道。
「為什麼?」蕭玄禮冷冷笑道:「我剛剛和你說了,你已經站的太高了。你不是陳煜陽,我蕭家也不是陳家,站的太高要出事情的。而且你現在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一旦有一天陳家老爺子和陳煜陽小子離開了,你會摔得很慘!」
蕭肖有些兩眼放星星了,不知道老爺子到底在說些什麼。有些無奈,或者想到了一些不能想的事情,驚呼道:「老爺子的意思是……?」很明顯他想歪了,連忙搖頭道:「不可能的,現在還有誰敢捋陳家的虎鬚!」
「呵呵,你自己也是超自然者,你應該明白,超自然者一旦衝破一個等級,就不能再在這個世界停留,要破碎虛空。我的意思是,他們一旦破空而去,你該怎麼辦?你何去何從?」頓了一下聲音,蕭玄禮有些悲哀道:「小子,你現在不要在意腳下的高度,你要想的是前進的方向!」
「這……」蕭肖似乎有些懂了,但是依舊不願意去想。
蕭玄禮呼了一口氣,默默的點上一支煙道:「我知道,現在說這事情還有點早。我也相信陳家小子的能力,他就算要離開,也將所有的事情都佈置妥當了才離開,起碼能夠保護我軍區大院一世太清。但是人總不能依靠別人的!你要明白?」
蕭肖怔怔的皺眉,點了點頭。蕭玄禮接著道:「陳家小子太過強勢了,強勢到已經壓過了白景琦一頭,日後如果他不在了,那你必須要學會地頭,學會軍人不干正,知道嗎?這一點你要銘記!」
似乎想要將所有的事情都交代清楚了,蕭玄禮又道:「還有,陳煜陽那小子一旦離開,在離去之前必須要選擇出一個繼承人來,繼承他是人間的權利和地位,這是一份巨大的權利,也是一份無可口非的地位。」
說著,蕭玄禮聲音一冷道:「但是,我希望你不去接手這個位置。這個位置看似風光,要是沒有陳小子的手段和心智,誰也不能站穩他。對於陳小子來說,那是一條青天大路,但是對於你來說,看似風光站在山巔能夠一覽眾生,但是前進一步就是萬丈懸崖!」
蕭肖開始有些驚訝於自己家老爺子的算計了,但是依舊點頭,不敢有絲毫悖逆的意思。京都的這個夜自然又是一個無眠之夜,因為不僅僅是蕭家,計家,張家,都在教育這自己的孩子,他們說的話,和蕭玄禮如出一轍。
張浩和計無雙的反應,則是各有不同。
同樣,燈火已經接近闌珊的京都軍區大院之中,一個個門衛軍人依舊荷槍實彈的守衛著,好像是如臨大敵一般,誰都不敢有半點大意。身軀筆直,好像是青松一樣,眼睛不斷的注視著來往行人,一有異動,似乎就要出手。
「他們都太緊張了,不過是一點小意思而已。不過他們的反應卻是不錯,但又將我想得太過於直率了。對於以後的事情,我自然有安排。這一份巨大的權利誰都不可能獨自承接下去!」陳煜陽的聲音慢慢的從陳家的小樓上響了起來。
此刻陳凌峰老人的書房之內,陳煜陽和老人正對著,不過陳煜陽畢竟是一個閒不下來的主,默默的踏著步子,走到了書房的一角,撩起窗簾,一道暗淡的黃色光暈慢慢的透露進來,昏暗無比,隨之而來的是一股子清風掃落葉的沙沙聲。
陳凌峰雙手交叉,不斷搬動著自己的大拇指,嘴角一張一合,帶著苦澀的笑意。此刻他已經不復那老頑童的神色了,而是一種穩坐釣魚台的沉穩,但是沉穩之餘卻有些黯然失神,似乎在想些什麼。
良久才道:「那你準備怎麼辦?」
一句話說得很滄桑很無力,因為他已經開始感覺自己已經控制不了這個年輕人了,或者是他就從來沒有能夠控制住這個年輕人。輕輕的放下窗簾,陳煜陽笑道:「好辦,好辦!權利不能獨自承接,自然要分開承接。」
楞神了一下,從身上掏出一支細長的雪茄,點上,吞了一口,陳煜陽臉色露出笑意,接著道:「其實我的權利並不多,蕭肖不錯,我希望他能夠掌控中央軍事委員會第八處,終生任命,有調動部隊的權利。至於六處,如今已經被我培養成了一支恐怖的間諜機器,逍遙門在六處的所有人,會聽成浩子的安排。」
彈掉煙灰,陳煜陽笑道:「這樣,他才能夠統治六處這個獨立王國。至於天軍和妖族!」其實陳煜陽手頭的力量,天軍和妖族才是最厲害的力量,不過他也有打算了,笑道:「天軍我會帶走一部分,還有一部分我會交給無雙,加入中央警衛之中,守衛中南海,至於妖族,我要全部帶走!」
這樣子的權利承接似乎是最合理的,三分天下,三角形最為穩定,穩固。而計無雙,蕭肖,張浩,是陳煜陽利益集團中最傑出的人物。而且這只不過還是一些明面上的權利瓜分而已,還有黑道,還有商業,不過這些都無足輕重。
所有人都不知道,陳煜陽一席話就定下了今後天下百年乾坤,蕭肖自然接過陳煜陽軍委主席和第八處的位置,而計無雙會得到天軍這樣恐怖利器,而張浩手中會有一個強大比當年克格勃還要恐怖的獨立王國。
陳凌峰瞇起眼睛,成為月牙形笑道:「看來你已經安排妥當了。我也放心了,就算哪一天你離開了政壇,政壇也依舊會在你的牽涉和控制之下。這種控制能力要比我這些老傢伙要厲害多了!」
「呵呵!」陳煜陽微笑了一聲,其實他還有更多的佈置,比如周遠翔,比如莫少華,比如魔門之中的葉思仁,這些都需要慢慢的佈置下去。
習慣性的看著自己手中的瑞士表,陳煜陽笑道:「早呢?早呢,還有大把的時間,還有很多很多的時間,我必須親眼看著我佈置下去的天下,按照我的思路走下去,所以不會這般早的離開的!」
陳凌峰點了點頭,沉默了好久,忽然問道:「日本國的艦隊……」
陳煜陽笑著擺手道:「我已經佈置好了,讓他們消失於日本海之中,日本國不會說些什麼,畢竟是他們的領海。也許明天您老就能夠看到新聞了,日本海海嘯了,吞沒了回國的艦隊。人類永遠不能和自然抗爭不是嗎?」
陳凌峰滿意的點頭,道:「確實,確實啊!人類太渺小了,不能和自然抗爭。更別說和你這個變態的能夠動用自然的人抗爭了!」
頓了頓聲音,陳凌峰接著問道:「那你今天晚上的事情是準備給誰看的?」
陳煜陽知道,老爺子問的自然是自己今天晚上仙人一般的表演,陳煜陽嘿嘿一笑道:「自然是給該看的人看。給軍區的老傢伙們看,給上面的老東西看,也給天上的人看。只不過是震懾一下而已,同時也是給顏家老人看的,估摸著他明天就會登門了!」
撲哧一陣笑聲,陳凌峰想起顏若海那震驚的模樣就好笑,指著陳煜陽道:「你啊你,要不是你從中搗亂,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古人說,寧拆十座廟,不拆一樁婚。難道顏詩詩就這麼不好嗎?」
陳煜陽聳了聳肩,搖了搖手道:「蕭肖不待見她,就是她的罪過!」
老爺子不想陳煜陽也有如此霸道和無聊的時候。無力的揮手道:「好了,這件事情還是讓蕭玄禮去頭疼吧!我不管了,你也不許管。就算是要將諾諾嫁出去,那也要看看諾諾的意思,你知道嗎?」
陳煜陽點了點頭,心道:什麼事情都瞞不住老爺子的眼睛。他一眼就能看出自己的用心。那還說些什麼呢?
陳凌峰笑了一陣,又和陳煜陽聊了一會兒, 然後無力道:「時間晚了,你先回去吧!諸葛家丫頭還在等你,別讓人等久了。」
陳煜陽恭敬道:「那我告退了!」
剛剛走道門口,陳凌峰再次開口道:「你就不要忙著別人的事情了,自己的婚事準備怎麼辦,也要有一個計較。不能讓人家女孩子就這樣等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