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海金碧輝煌的夜色多了幾分肅穆，少了幾分浮誇，雖然依舊是五顏六色，燈紅酒綠，但隱隱之中卻帶著幾分沉重。軍車之中，陳煜陽一手托著下巴，一手握著方向盤，並沒有著急著去金玉滿堂，而是沿途觀光著尚海的風光。
一座海濱城市，一座歷史還不算很悠久的海濱城市，這裡原本只是一片沙灘，是黃海沖刷下游時候留下的一片沙子，如今卻成為的整個華夏內陸最為繁華的都會，成為了國際引來送往的口岸。
這其中到底背負了多少代人的心血，陳煜陽不知道，夜尚海，夜尚海，只有在夜間，這座城市似乎才會出現和白天不一樣的靡靡以及跳脫。不過今天看來這份感覺少了很多，更多出了一絲肅穆。
也許是燈光，又或許是人流，不過總體而言，陳煜陽只給出了這樣一個評價，那就是孫一行干個不錯。陳煜陽從骨子裡面並不喜歡那種奢華和靡靡，似乎他更喜歡現在的尚海，不過這也是他的個人好惡而已，並不能代表全局。
欣賞著夜幕下的城市，此刻要的能夠登高遠眺，俯瞰蒼穹，那感覺一定會更加美妙。一直細長的雪茄不住的在陳煜陽的手中燃燒著，但是並沒有放在嘴角抽上一口，只是燃燒著，看著眼下的點點灰燼，隨風而去，陳煜陽有些沉默了。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他開口道：「衛國，感覺怎麼樣？」
軍車的後面，一個身影似乎很緊張的坐著，有些侷促，甚至有些慌亂。一身黑色的軍裝肩膀上扛著中校的軍銜，不過臉上依舊慌張不已。如今又忽然聽到上司問話，一時間結巴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又生怕說錯了什麼。
陳煜陽笑了，臉上的顏色變得有些詭秘起來，回眸道：「衛國，別緊張，只要不在軍區，我們就當是朋友一樣。你我年紀都差不多，我今天帶你來，一來是震一下威勢，二來是讓你看看場面。不要給我丟人！」
「是，首長，我一定做好！」李衛國很用力的說道，下意識的準備站起來敬禮，不過轟的一下卻撞到了頭上的頂棚。然後滿臉羞紅，尷尬的笑著，還不住的摸著腦袋。但是陳煜陽知道，他在天軍中素來訓練刻苦，現在的修為已經是b級了，怎麼可能被頂棚撞得頭疼呢。
不禁嘴角流露出一絲笑意道：「告訴你別緊張了，還這緊張！」
「是，首長！」
陳煜陽也不再打趣他，一雙眸子依舊沉靜的望著來往行人，望著燈紅酒綠，望著紙醉金迷，望著這夜上海的一切和一切，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出現在這裡，但是卻怎麼也看不夠一樣，比起京都那種政治經濟聚集的地方，尚海有一種別樣的柔美。
他張了張嘴，再次問道：「衛國，感覺怎麼樣？」
李衛國依舊不解，依舊不敢說話，依舊怕說錯了，支支吾吾的，道：「不知道首長指的是什麼？什麼感覺？是對剛剛那個商人，還是？」
陳煜陽搖了搖頭，放在窗戶邊上的手有些不經意的縮了一下，不過很快再次隨意的耷拉在車窗之外，臉上的笑容有些凝滯了，眸子轉動，望向金玉滿堂這四個大字，然後有些小小的惡作劇一樣的笑意道：「後者！」
後者自然是指李衛國沒有說出來的話，李衛國腦袋猛的轉動，想著要如何回答陳煜陽的話，不過那個坐在車前的男人，依舊是無喜無悲，看不出半點神色，只是金玉滿堂的字樣照耀在他的臉上，顯得有些詭異。
陳煜陽下意識的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休閒裝，看著窗外美女白皙抖動的大腿，看著過往行人的不斷噴出的酒精氣味，看著那些華美的燈光，一時間，陷入了沉思當中，眼睛漸漸瞇起，道：「說實話，不要管我在想什麼？」
李衛國怔了一下，道：「是，首長，對於尚海這座城市，屬下沒有來過，不過似乎現在的尚海和以前的尚海有很多不同。雖然目的是好的，但是斧鑿的痕跡太過明顯，說句不好聽的話，如今的尚海，還是尚海嗎？」
陳煜陽笑了，笑得很大聲，十分爽快。暗地裡卻點了點頭，心道，孫一行啊孫一行，你這樣做，有些過了。尚海之所以區別於京都，就是因為他的靡靡，就是因為他的放縱，如今你卻將這片放縱的地方改造的如此肅穆……
尚海畢竟不是京都，也不可能是京都，所以你這中做法，雖然自己明白，但是風格變化了，有些畫虎不成反類犬的感覺。這樣的手段著實不怎麼樣，著實不怎麼樣啊！
尚海本來就是一個高節奏，高效率的地方，如今你將夜尚海改變成這樣，那尚海人的情緒要怎麼樣去發洩，要如何去發洩呢？長期下去，尚海人會不會崩潰呢？陳煜陽的笑容慢慢的變得有些難以捉摸了起來。
就連李衛國都有些害怕道：「首長，我說錯了嗎？」
陳煜陽搖了搖頭道：「沒錯，沒錯！這確實有些不妥，因地制宜才是正道，一味的去模仿別人，就會失去了自己這座城市特殊的文化氣息。尚海是一樣，京都也是一樣，我雖然不是藝術家，但是這種氣息的改變已經失去了尚海文化！」
李衛國不說話，不敢說話，不過心情總歸是放鬆了不少。至少這是首長第一次贊同自己，心中開始有些小小的喜悅產生，不過更多的還是激動。陳煜陽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尚海變成什麼樣子他不關心。
他只關心今天晚上的談判會變成什麼樣子。所以他帶著李衛國，身為軍中第一人，怎麼能夠連個警衛都沒有呢，這是很丟人的事情，而李衛國的表現卻顯得太過於緊張了，所以他還不能發揮出震懾的威力。
張弛有道，才是王道。所以陳煜陽接著這個話題好好的表揚了一下李衛國，讓他整個心輕鬆下來，那今天晚上他才能有不俗的表現，要不然，真就是畫虎不成反類犬了。這種傻事情一旦做出來，自己的名聲就壞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