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郊區的一間四合院落裡面,一老一少兩人對面坐在青石板凳上,石桌之上默默的傳來一股子梅花酒香,院落中,緩緩飄來了一陣若有若無的丹桂香氣,讓人流連忘放,陶醉其中。
「按理說,早就過了八月丹桂飄香的季節了,為什麼京都的郊外還有丹桂樹呢?」年輕人笑了一聲,道。面容看似和二十年前沒有什麼兩樣,但是他的年紀已經四十出頭,不過儒雅的氣息依舊在。臉上乾淨的笑容,好像冬天裡面的白雪一樣,不留一絲痕跡。
老人輕笑了一聲,道:「洛河,什麼時候來的,為什麼不直接回家呢?」
「回家?」陳洛河笑了一聲道:「我陳洛河雖然放浪形骸,但是卻重承諾,二十年前我答應過那些老東西,此生只要他們還活著,永遠不踏足京都半步!」
「呵呵,真是可愛啊!」陳凌峰端著酒杯,珉了一口道:「如今這天下五大神級高手,諸葛明是你親家,教廷那個老傢伙已經死了,龍白和莫扎特都和煜陽有過命的交情,而印度婆羅門的傢伙也恐懼你兒子的手段,不敢踏足華夏一步,你還要遵循那個約定嗎?」
「自然要遵循,除非他們死絕了,要不然,此生我陳洛河永不踏足京都!」
陳凌峰指著他笑道:「你呀,你呀,依舊是那樣倔強!」
這對祖孫,奇怪的祖孫,不斷的喝著酒,沉默了好久,陳凌峰才開口道:「尚海的事情你怎麼看?」
「沒什麼看法?只能說,端木秋白那個老東西太小心了,小心的讓人有些不適應。事情都過去這些年了,他依舊記著,當年的事情何止端木秋白,就連白家,宋家都有些不光彩,這是何必呢?」陳洛河舉起酒杯,痛飲了一口道。
陳凌峰依舊笑意道:「政壇上走多了,自然會小心一些,我老頭子也不能站出來說什麼。我最擔心,煜陽那孩子會順著這條線查到什麼,或許他知道自己還有一個哥哥,會有些忍不住的歡喜吧!」
「那孩子??」陳洛河狂笑了一聲,道:「或許會吧!」
「這些年你沒少去百花樓吧!」陳凌峰壞壞的笑道。
陳洛河重重點頭,不過也笑了起來,臉上的笑容依舊乾淨,似乎並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就好像當年和諸葛日照兩個人明目張膽的去天上人間一樣,風流逍遙之韻味,油然而生。
「我就知道,要不然漫天雨那個小丫頭怎麼可能這麼多年了都沒有動靜,安然的在百花樓中不出來!」陳凌峰壞壞的笑容更甚了起來,道:「這一點,你比煜陽那小傢伙要好多了,至少,能夠將她管制好也是一件難能可貴的事情!」
陳洛河笑了一聲道:「煜陽那孩子什麼都好,但就是這點隨我,我不喜!」
「隨你?」陳凌峰哈哈笑了起來,道:「人不可以這樣無恥的,你小子當年可是青樓中的著名公子,如今那些已經退下來的老媽子們似乎還有些在懷戀你呢?你和煜陽差遠了,至少這點你不如他!」
「所以他能站著今天的高度,我卻不能,性格使然啊!」陳洛河歎息了一聲,說道。
「那孩子還好吧!」陳凌峰冷不丁的問道。
陳洛河支吾了一聲,道:「還好,還好!漫天雨收了他當徒弟,準備將百花樓傳給他,只是這百花樓中只有他一個男子,有些彆扭!」
「這還不是你造孽。不過煜陽那孩子很好,我不希望他出現任何問題。至於百花樓上那位,就讓他在百花樓上吧!千萬不要讓他出來,要不然讓我看到他有任何的不軌,我會親自動手,清理門戶!」陳凌峰冷然道。
陳洛河自嘲的笑了一聲道:「您老怎麼還這樣憤青呢?他難道不是您的重孫子嘛?」
「我說過,這一點你不如煜陽。我陳家血脈,只有煜陽一根苗苗,這點你要清楚,明白。我不希望他出來攪局。再說了,血脈之親,畢竟抵不過習慣,我已經習慣了煜陽的存在,我不想看到一個陌生的重孫兒!」
陳凌峰這話,畢竟是實話,從陳煜陽小時候開始,陳凌峰就派人保護他,一切關於陳煜陽的消息他都能夠得知,陳煜陽考第一,陳煜陽學會抽煙,陳煜陽學會打架,他都知道。習慣就是一種自然。所以他習慣陳煜陽是接班人,至於那個孩子,遠在百花樓,自己一無所知。
包括他的心性,包括他的人品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雖然他是陳家第四代中的第一人。
陳洛河聽見爺爺的話,心中不免有些愧疚,都是自己當年一時糊塗,才造成了今天的結局。不可收拾,他每年都會去百花樓,看一看漫天雨,看一看自己的兒子,但是自己這個兒子似乎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他老子,漫天雨也好像故意隱瞞著一樣。
就算這個孩子如今是百花樓的少樓主,萬千佳麗擁戴一身,但是他依舊只知道自己是一個孤兒,不知道有多少次,陳洛河忍不住之下想要告訴這個孩子一些什麼,但是終歸是壓制住了。只能教會他一些逍遙門的高深武學作為補償。
「我知道了,我會交代給漫天雨的!」陳洛河沉默了良久才說道。
「這樣就好!」陳凌峰放心下來。
「那端木家該如何處理呢?端木秋白似乎依舊不是很安靜!」陳洛河問道。
陳凌峰瞇起眼睛看著他,過了好一會才說道:「隨他們去吧!還是讓煜陽那孩子去處理這件事情,只要端木秋白不和離歌笑聯手,什麼事情都由著他吧!畢竟他也心中緊張了這些年了,發洩一下也是應該的!」
「希望他不要做得太過火!」陳洛河捏著酒杯,卡卡作響道。
「應該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