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顆白色的象牙棋子落在棋盤的正中央,響起一聲清脆的聲音,饒有興趣的望著白景琦那張淡雅的面龐,陳煜陽笑了,而白景琦則是不斷的張著嘴角,喘息著,額上一顆顆的汗珠留了下來,驚呼道:「煜陽小子,你怎麼不按照套路走,天目這一步棋正常棋手都不會走的!」
這是陳煜陽和白景琦的第二次對弈,但是白景琦卻越發感覺陳煜陽這棋佈局精妙,步步相扣,簡直就是算無遺策,這讓他心裡防線不斷後推,但是直到他退無可退的時候,才發現,原來整盤棋局已經不再自己掌控之中了。
就這這種情況下,陳煜陽居然在棋盤正中落子,天目一般人都不會去碰,因為這一步下去相當於十目棋,白白丟了十目棋,那棋局就會發生驚天逆轉,高手過招,半目棋都會爭奪,一下子丟了十目棋,確實足以扭轉整個局勢。
這讓白景琦越發的想不明白,到底是為什麼,想必之下陳煜陽要坦然很多。
白皙的手指不斷的有節奏的在棋盤邊上敲擊著,讓白景琦的心緒永遠寧靜不下來,額頭的汗珠越發的多了起來,其實他不知道,陳煜陽每每在棋盤邊上敲擊一下,在他的腦海之中棋局就會變化一分,他似乎已經能夠看到一百步之內的棋局走向了,這才停止了下來。
白景琦粘著黑色的棋子,但是卻始終不能放下來。
陳煜陽默默的站起來,來到巨大的落地窗邊上,拉開窗簾,此刻的尚海正是陰鬱連綿,一種給人灰濛濛的感覺,窗外的行人不斷的流轉,好像水流一樣,湍急密佈,忙碌異常,讓人心中看了,無限傷感。
在尚海這座國際化的大都市生存,要不就是站在金字塔的頂端,要不然就是蟻族,生活在最底下的行當之中,更別談在尚海這裡購置房子,重重的歎息一聲,陳煜陽的眉宇緊緊的擰了起來,喃喃道:「齊陽房地產,是不是要在這裡落子呢?」
凝望著窗外良久,他始終沒有聽見棋盤上落子的聲音,十分失望的回轉過來,來到白景琦辦公室的酒櫃邊上,順手掏出兩個精緻的小酒杯和一瓶白蘭地,然後倒上,三分酒,捧著兩個杯子來到白景琦和棋盤的邊上。
白景琦看著他笑了,道:「從來沒有人下棋的時候喝酒的,最多只是品茶而已,你真是一個怪人!」
陳煜陽也笑了,指尖滑過酒杯,發出一陣刺耳的聲音,輕珉一口杯中的白蘭地,道:「從來沒有哪一個市委書記會在市委大樓的辦公室裡面放酒櫃,你也是一個奇怪的人!」說著他遞給白景琦杯子,道:「為了咱們兩個奇怪的人,乾一杯吧!」
白景琦也不做作,拿起杯子,喝了一口,但是他的眼睛始終沒有離開棋盤,凝望了良久,依舊不解道:「我還是好奇,你為什麼會走出這樣一步棋,到底是為什麼?這不像是你的作風!」
陳煜陽的臉色沉靜下來,不斷轉動自己手中的尾戒,意味深長道:「老白,勝負本就是棋局之外,功夫也不在詩詞之中。不過我到想聽聽我陳煜陽在你白景琦的眼中到底是如何作風的一個人!」
好奇的眸子不斷閃動,盯著白景琦,白景琦笑了一聲放下手中黑色棋子,不過依舊不捨的摸了兩下,道:「陳煜陽,鐵血軍人,在我眼中,你的作風彪悍,算計精準,從未出現過如此大的漏洞!」
陳煜陽笑了一聲,手指再次在棋盤的邊緣敲打了起來,只是這一下不要緊,卻將白景琦嚇的半死,一顆黑色的棋子隨著陳煜陽的敲擊一下子出現在了棋盤中,很是突兀,但是劍鋒所指之處,正在天心。
白景琦站了起來,驚呼道:「這,這是什麼功夫?」
陳煜陽搖了搖頭,解釋道:「這不是功夫,這是法術!」
「法術?」白景琦驚呆了,但是不得不承認,陳煜陽為自己下了一步好棋,這顆黑子的加入,讓整個棋局開始有扭轉的趨勢,但是陳煜陽的指尖並沒有停頓下來,依舊在棋盤的邊緣敲擊著。
白子,黑子,白子,黑子,這就樣一步一步,每一步都讓白景琦驚心動魄,每一步都是那樣的完美,直到棋盤之上再次走出一百步棋子的時候,白景琦愣住了,他想要驚呼,卻發現喉嚨哽咽了,說不出半點話來。
陳煜陽笑了,道:「現在明白為什麼我要天心落子了!」
白景琦猛的點頭,太精妙了,簡直太精妙了,這樣的算計功力,可謂是走一步看三步,天心這顆棋子原本就是棄子,棄子雖然是棄子,但是並不代表不要他,而是捨棄他,讓別的地方發揮出更加大的威力。
「中原之地,就好像棋局中的天心一樣,自古一來都是兵家必爭,但是得中原者,很少能夠逐鹿天下,因為他們是所有人的把子。還是那句話,勝負本在棋局之外,白磊的事情也是如此!」
「你有解決的辦法了?」白景琦焦急的神色中帶著一些期望。
「有,自然有,辦法很多。你和我合作,張叔自然不會袖手,有眼通天下的六處,就好辦得多。黃家不僅僅是黃偉明而已,他們家人多的是,各級官員都有,想要動一下,也不是很難!」
「可是!」白景琦疑惑了一下,道:「瀚海說一號……」
陳煜陽搖了搖手道:「你沒有理解到張叔的意思,一號的話自然要聽,但是我有說過要調閱六處的卷宗嗎?不用這麼麻煩,為官著,十有九貪,想要動一動不難,我能夠一夜之間讓眾多警察消失,那一夜之間也能夠讓黃家無聲無息的滅門!」
「你,你,這……」白景琦呆住了,他不想陳煜陽居然要動殺念,如果真是一夜之間將黃家滅門,那事情就大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