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寧靜的徹骨,陳煜陽在幫那個女孩子收拾完攤子之後,在女孩子一臉崇敬的臉色下,轉身離開。漫步在黑暗之中,陳煜陽知道,自己的路還有很長很長,而今天只是一個開始,一個簡單的開始。
他是開始了,而京都那邊則是沸騰了,尚海的事情,穆國興很不平靜的傳信給了京都,在傳信中他能夠怎麼樣醜化陳煜陽就怎麼樣醜化,什麼二世祖,什麼公器私用,什麼毆打執法人員,這樣的詞彙都用上了。
他希望上面能夠給他一個公正的處決,而直接管理這件事情的二號,則是淡淡的一聲知道了,然後就再無音信,這讓穆國興感覺到無比的沮喪,他不甘心,於是不斷的向上面傳信,希望能夠得到盡快的解決。
不過他所有的傳訊都好像石沉大海一樣,說不出的變扭。
陰暗的小路上面,絲絲幽風帶著風鈴草的清香和一陣攝人心魄的清脆鈴音。
林蔭小道陰暗的角落裡面漸漸出現一個身影,朝著陳煜陽走了過來,纖腰漫肢,一身素衣,古典的裝束,芊芊玉足赤·裸著,這樣的女人可以用風華絕代來形容,不過卻又讓人起不了任何的褻瀆之意,陳煜陽忽然有種錯覺,這樣的女人應該被供奉在神殿之上讓萬人敬仰的。
「仙入紅塵,本不是人間該有之物!」陳煜陽瞇起眼睛喃喃自語道。
來人清冷的女子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淡淡道:「想不到傳聞中的軍中神話,妖中皇者,竟然是如此文質彬彬,不知道是你欺騙了世人,還是世人根本就看不清你!可歎,可憐!」
和諸葛青青、東方冰不同,來人帶著那份不食人間煙火的氣質和高高在上的傲氣。看見這樣漂亮的女人有時候並不是一件好事情。
陳煜陽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然後道:「真是想不到今天還能夠看到傳說中的人物,冰雪曼陀羅。你不是應該在大雪山上面接受世人的朝拜,然後賜給那些無知的人們一些小小的悲憫嗎?」
曼陀羅世間最毒,不過冰雪曼陀羅卻放棄了曼陀羅的本性,以拯救世人為志。大雪山,世間少有的神秘所在,沒有人知道大雪山的傳人有多少,也沒有人知道大雪山的勢力有多龐大,大雪山每一代在世間行走的人都是清麗絕艷,迷倒眾生的人物。同樣也被人灌之冰雪曼陀羅的稱號。
面對陳煜陽話語中的不屑和諷刺,女人臉上沒有半點慍怒之色。依然是那種不喜不悲,風輕雲淡:「拯救蒼生是大雪山賜給我們的神聖使命,沒有人能夠阻擋,悲憫也好,仁慈也罷不過是一種說法而已。」
陳煜陽眼中的笑容凝滯了,不過臉上卻多出一份玩味。他不懂到底大雪山有著怎麼樣的力量,居然能夠將傳人都訓練的如此超然物外,簡直和機器一般,絲毫沒有任何的情感波動。
「你有感情嗎?」陳煜陽突然發問。
女人搖了搖頭道:「大雪山的人都不需要感情!」
「七情·六欲是人之所以為人的根本,連這都沒有那活著還有意義嗎?」
「有,這些罪惡的東西是世人痛苦的根源,唯有斬斷情·欲才能夠讓這個世界水朗天青。世人皆苦,我來渡,眾生不悟,我來悟!你同樣也是眾生之一,可惜你已經成魔了,你心中的恨使你魔根深種!妖皇陛下,跟我會大雪山吧!」
陳煜陽下意識的又摸了摸自己鼻尖,然後笑道:「滅絕人道對於我這種凡人來說實在是有些困難。所以大雪山這種地方我想我還是不用去了,只有傻子才會去那種地方!除了傻子也只有你們這群被洗腦的傢伙會相信能夠滅絕世人的情感嗎?」
「叮叮」冰雪曼陀羅搖晃了一下手腕上面的鈴鐺,然後臉上露出了一絲意想不到的笑容。美,這個是陳煜陽唯一的感覺,那種出塵的美麗可能是世間男子都逃不過的。
忽然陳煜陽精神一怔,冷冷道:「難道這就是你大雪山的手段嗎?」冰雪曼陀羅冷冷道:「你真是不和我回去?」
「我為什麼要和你回去呢?難道你看上我了?」陳煜陽帶著些無賴的笑意反問道。
「想不到妖皇也會說笑,你身上殺伐之氣太重,只有用大雪山上的神聖氣息才能夠洗淨你身上的殺伐。要不然你的一生都要沉靜在殺戮之中,無法自拔。後果只能夠是害人害己,大雪山不殺人,但是也不容許你這樣的人存在於這個世界上!」
陳煜陽神色一凌道:「本座就是如此,乃是天道所為,大雪山想逆天而為,我到想看看你大雪山有沒有逆天的本事!」
「既然你執意如此,那麼只有得罪了!」
一聲低吟,雪山破雪劍出鞘。劍尖直指無名咽喉,速度之快猶如夤夜飄雪。陳煜陽正準備出手,一把劍格擋開女子的劍,陳煜陽道:「你們大雪山以拯救天下為志,單單就你一個人可以拯救天下蒼生嗎?別天真了,我問你,四川地震的時候你們在哪裡?海嘯的時候你們又在哪裡?你們認為的神聖難道真的就如你們想的那樣嗎?佛憐世人不過是憐憫而已,佛永遠也不可能和世人平等的!」
「你胡說,地震海嘯是大自然的毀滅誰都沒有辦法阻止。」
「你不是自認為大雪山的神聖的嗎?如此神聖的大雪山同樣也會雪崩,雪崩下來就會死上成千上萬的人,這就是所謂的神聖嗎?」陳煜陽接著問道。
不過這個時候的冰雪曼陀羅已經不想再聽下去了,一旦一個人的信念被摧毀了,那麼這個人的人生就再也沒有任何意義了。破雪近在眼前,但是卻不能夠越雷池半步。
兩個指頭緊緊的夾著破雪,陳煜陽笑道:「你真的以為你們大雪山的人都是神嗎?還是在雪山上待世間長了,腦子都秀逗了。一把破銅爛鐵就想掃平世界嗎?國家面臨為難的時候你在什麼地方,你們所謂的拯救世人,不過是一個天大的玩笑而已。」
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冰雪曼陀羅猛力的抽著手中的破雪,不過卻始終不能夠動搖分毫。有些失去耐心的陳煜陽,眼中出現一絲寒意,指尖用力一震「噹」的一聲,破雪的劍尖直接被蹦短了。
「破雪,也不過如此嗎?」陳煜陽笑道,笑聲中帶著濃濃的不屑。
冰雪曼陀羅此刻臉上羞紅,憤怒之色慢慢浮現。看著眼前這個女人,陳煜陽再次戲謔道:「對嗎?這樣的表情才是應該屬於你這個年紀的女孩子,整天裝作冰雪女神的模樣,一張冷冰冰的臉,真的讓人感覺很臭屁啊!」
聽了陳煜陽這話簡直是佛也發火,再次揮起手中的斷劍向他砍去。不過被無名輕鬆的躲過了,陳煜陽笑瞇瞇道:「原來你生氣的樣子還是蠻好看的嗎?貪嗔癡恨,你以為你真是能夠跑得了!無知的女人!」
看著自己手中的劍怎麼也碰不到陳煜陽,女人索性不動了。恨恨的望了無名一眼道:「你記著,我一定還會回來找你的!」
說著身影飄然的離去了,望著冰雪曼陀羅的遠去的身影,陳煜陽摸了摸下巴喃喃道:「還真是個不可多得的美女,可惜了,這樣的女人心中只有雪山神,沒腦子!」
冰雪曼陀羅,彷彿瘋子一樣的女人,陳煜陽對於這個女人並沒有太多的好感,雖然她很好看,她是陳煜陽見到過最為好看的女人,但是她沒有腦子,根本就沒有腦子,只是那些人的機器而已,一個沒有感情的工具。
望了一眼就要破曉的天空,陳煜陽淡淡道:「你們看了這麼長時間,也應該出來了吧!」
黑暗之中一道身影出現了,又一道身影出現了,這兩個人似乎不是一路的,但是在陳煜陽看來,那就是一起的。他們一個人頭髮散亂,一身青衣,手中一隻巨大的酒葫蘆,手指尖不住的巨大的彩蝶飛轉著。
寧外一個則是一臉的貴族氣息,是一個高大的西方人,金色的頭髮,金色的眼睛,一身華服,看上去很有感覺,比起血族那些傢伙更加紳士許多,西方人看了一眼陳煜陽,用很生硬的話說道:「東方的陳,跟我們回去吧!」
陳煜陽笑了一聲,不屑道:「你是誰?」
西方人帶著一股陽光道:「我是歐洲最為神聖的太陽神殿的兒子,你可以稱呼我為太陽之子,你身上有太陽神的光輝,跟我回去吧!」
陳煜陽不理他,再次望向那個頭髮散亂的青衣人,道:「你又是誰?」
青衣人喝著酒,不斷的把玩著手中的彩蝶道:「呵呵,我是日本國的人,陰陽師。你可以稱呼我為安培,其實我叫做安培晴天!」
陳煜陽忽然饒有興趣的笑道:「安培晴明是你什麼人?」
「那是我死鬼哥哥?」青衣人笑道,依舊在喝酒,不過他的回答讓陳煜陽一怔,安培晴明是日本國不老的傳說,看來是真的,這個自稱他弟弟的人居然還活著,他現在起碼應該有幾百歲了。
「你和他的想法一樣嗎?」陳煜陽問道。
安培晴天搖了搖頭道:「我只是聽說東方出現了一個了不起的人物,所以來看看!」
忽然陳煜陽眉宇一動道:「你們這些錦衣衛的鼻子到是很靈光,居然這個時候還能找到我,簡直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