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叔?」陳煜陽對這個七老八十卻稱呼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為小師叔的無量子大感興趣,撲哧一口笑了出來,前仰後合道:「老頭子,你才多大呀,頂多四十多吧,居然有人叫你師叔?」
陳洛河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到是一邊的無量子打著稽首道:「無量天尊,尊師重道乃是武林中人的本分,我師祖長春道人乃是逍遙老祖坐下第七弟子,所以叫一聲小師叔並不為過,無量天尊!」
對於小師叔這個名號,陳洛河似乎並不怎麼感冒,冷聲道:「無量子,師叔就師叔,為什麼你老喜歡加個小字呢?」
「是,小師叔,無量子謹遵小師叔教誨!」
這個無量子直把陳洛河氣的滿嘴冒火,額頭上黑線直冒,陳洛河擺了擺手,怒沖沖道:「好了,好了,我不管你叫我什麼了。那個逍遙天機那老傢伙在不在,趕快帶我去見他,聽到沒?」
陳煜陽強忍著笑意,他從來沒有見到自己儒雅非凡的父親如此失態過,這恐怕也是人生的一大享受啊!
無量子支支吾吾道:「這個,那個,老祖閉關了!」
「什麼?」陳洛河不信道:「難道這老傢伙知道我要回來了?」細細一想,陳洛河又道:「那老傢伙沒有學過占卜之術啊,怎麼會知道我回來了呢?」
一把抓起無量子,陳洛河呵斥道:「無量子,你居然敢騙我,說那老傢伙到底在哪兒,快帶我去!」
無量子哪裡敢和陳洛河對視,立馬低下頭,趕緊道:「是是是!小師叔切莫動怒,我這就帶你們去!」
沒走多遠,陳煜陽就感覺哪裡不對,這逍遙門號稱武林中最為神秘的門派,連無量子都是S級別的強者,怎麼這逍遙門內紀律如此渙散。既沒有人練武,也沒有人做早課,一路上到是有三三兩兩的人湊在一起打牌。
更有甚者有人還高呼道:「天目,你小子已經欠了不少債了,什麼時候還啊!」
陳煜陽無奈的搖了搖頭,看著眼前這個仙風道骨的無量子,再看看那些人,心道:這是逍遙門嗎?這簡直就是賭窩啊!
不過還沒等陳煜陽緩過神來,讓他哭笑不得的事情接踵而至。一群道人,迎著陳煜陽三人走了過來,一下在圍住了無量子,領頭的人道:「無量子,你這個潑皮,欠債不還,你今天要是再不還債我就拆了你的房子!」
無量子拂塵一橫,無賴道:「要錢沒有,要命一條,你們來吧!」
說話拉開架勢,那幾人一看,道:「好,來就來,今天非把你打得連你老媽都不認識你!」
陳洛河與陳煜陽連忙讓開,陳煜陽此刻有種說不出的胃疼,道:「老頭子,這就是逍遙門?」
陳洛河苦笑了一聲道:「這就是逍遙門!」
「那我怎麼感覺像賊窩呀!」陳煜陽沒好氣道。
輕輕的拍了拍陳煜陽的肩膀,陳洛河笑道:「兒子,這麼快你就能有這種感覺,前途不可限量啊!」
隨手指了指前面這群打架鬥毆的,陳洛河道:「看出什麼來沒有?」
陳煜陽定睛一看,眼眸稍稍動了動,就見這些人根本就不是真打,都是點到為止,而且還不傷及花草,這分寸拿捏的恰到好處,少一分則無力,多一份則勁道過猛,傷及無辜,陳煜陽疑惑道:「難道他們是在切磋?」
陳洛河道:「不錯,這種規矩是逍遙天機那個老鬼定下來的。優勝劣汰啊!逍遙天機自己就是老賭鬼,他酷愛下棋,總是和自己的七個弟子下棋,後來下著下著感覺沒意思了,就想出了這麼一招。逍遙門與世隔絕,根本就沒有什麼金錢財帛,但是卻有很多不世功法,所以那老傢伙就以功法為賭注,和他的七個弟子下棋,只要能贏他,就會傳授一套功法!」
歎息了一聲陳洛河接著道:「所以啊,這風氣就被延續了下來,弟子要想從師父手中得到功法那就得在一個方面能夠贏過自己的師父,贏一次教一套。後來漸漸的發展成了,師兄弟之間也開始進行這種賭博!」
「好蠻有創意的!」陳煜陽笑道。
「創意?的確是有些創意,不過這種風氣並不好。他們互相之間贏取對方功法,其實是為了準備逍遙門三年一度的比武大會。所謂技多不壓身,所以多做準備總是好的!」
「那比武大會有什麼名堂嘛?」陳煜陽問道。
「自然是有的,逍遙七脈比武,勝者可以進入逍遙門的禁地,學習逍遙門無上心法傲天寶典。」
「那不是所有人都有機會看到傲天寶典了?」陳煜陽問道。
「哪裡有這麼容易,比武只不過是給他們一個進入禁地的機會,其實真正能夠在禁地看到傲天寶典的百年間只有兩人。一個就是逍遙天機,還有一個是他師兄,不過他師兄已經在逍遙門銷聲匿跡了,沒有人知道那個神秘人到底是誰。又為什麼被開出了逍遙門。」
「那禁地之內有古怪?」
「是的,我雖然進過禁地,卻也不曾看過傲天寶典,禁地之中的力量太強大了。我的逍遙劍法還是從逍遙天機手中贏過來的!」陳洛河說著得意的笑了聲,道:「小子,我這就帶你去見那老鬼,那老傢伙估計又在下棋呢?」
陳洛河的言語中到底包含了那些意思,陳煜陽並不清楚,不過,那種迫切,卻是陳煜陽能夠感覺到的,看來老頭子和自己這個太爺爺的感情是非常好。
不理會無量子他們的械鬥,這對父子肩並肩的閒庭信步於逍遙門內,這其間還有不少認識陳洛河的人上前打招呼,不過他們的輩分都要比陳洛河小太多,最讓人鬱悶的是,一個七老八十的道士居然叫陳洛河為祖師。
真是有些哭笑不得的意思。
兩人走了沒多久,來到了一間棋室之內,這間屋子不大,但是卻充滿了裊裊檀香之氣,一位鶴髮童顏的老人正專心的研究著桌上的棋局,神情很是專注,看不出一絲一毫的分神,只有那縷縷銀絲在風中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