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超然恍若不見,繼續道:「昨夜微臣一夜未眠,打點了一下微臣的家底,決定留下一千兩銀子的積蓄,以支付日常開支,將其餘的銀兩,共計兩萬三千二百五十三兩六錢,全部捐獻出來,作為前線將士的軍餉!」
殿下群臣盡皆失色,周洲則再次擊節讚歎道:「愛卿真是高風亮節啊!」隨即充滿疑惑地問道:「錢超然,令尊素以廉潔奉公著稱,你也向來是廉潔自律,朕問你:你哪來的這麼多的錢財?」
錢超然道:「微臣回稟皇上:微臣雖然姓錢,卻向來不愛錢。」他這一句頗為幽默的話將周洲逗樂了,周洲笑道:「那麼你又是如何有兩萬多的銀子?難道是天降橫財?」
錢超然道:「微臣不敢犯欺君之罪。這些錢財,是近日微臣剛收的禮金——皇上不是為微臣賜婚了嗎?微臣心想:『大伙來給我送禮金,其實是看在皇上的面上。沒有皇恩浩蕩,微臣也收不到這麼多的禮金啊!』因此,微臣決定將收到的禮金全部捐獻出來,充當軍餉!至於微臣與譚小姐的婚禮,微臣想盡量節儉。」
周洲再次擊節讚歎:「錢愛卿真是一個誠實人啊!忠心為國,實為臣子之楷模!」當即表示:「當你和譚小姐大喜之日,朕一定去討杯喜酒喝!哈哈!」
那些給錢超然送喜資的大臣們心中暗道:「這個錢超然太不仗義了!收了我們的禮金,向皇上賣乖討好!如此一來,整個周國就他一個忠臣了!」
周洲退朝之後,心裡很是煩惱,因為國庫太空虛了!他悶悶不樂地來到了方芳的貞靜宮。
方芳看周洲臉色不好,便小心地問道:「陛下有什麼煩心事?說出來,臣妾替您分憂。」
周洲長歎一聲,將前因後果說了,道:「國庫空虛,入不敷出,難道要加賦不成?朕曾經下旨,免除了原方國的百姓三年的錢糧,現在三年之期未滿,朕豈能食言而肥?自古君無戲言,朕豈能失信於天下?至於原周國的百姓,雖可加賦,但就怕他們承受不起啊!」
方芳顯出一副非常憂心的樣子,道:「這可如何是好?」心裡卻道:「狗東西,你為籌款而焦頭爛額,我則稱心如意!你的痛苦就是我的快樂!」
周洲想了一會,道:「實在不行的話,朕就厚著臉皮懇求皇太后,請她老人家將自己的私房錢拿出來,以作前線將士的軍餉。」
方芳皺眉道:「皇上多次說過,本朝以孝治天下。皇上要是向皇太后要錢,皇太后一定會生氣的!而且,皇太后身邊的宮女、太監、侍衛們會如何看皇上?這個消息傳出去後,天下臣民會如何看皇上?他們不僅會認為皇上不孝,還為認為皇上是一個口是心非的皇上!」
周洲歎道:「是啊!而且,皇太后也會傷心的。」
方芳暗道:「在前生的時候,我對歷史也很熟,官逼民反是一個鐵定的規律。我不如慫恿你向原周國的百姓加賦。百姓們生活困難了,民不聊生,就會造你的反!你的江山就會風雨飄搖了!」
正想到這裡,忽然,有一個太監來報:「皇上,太后有請!」
周洲吃了一驚:「難道母后有什麼急事?」他向方芳道:「朕要過去了!」
方芳躬身道:「臣妾恭送皇上!」
方芳拿來繪畫用的各種材料,開始揮毫作畫。
在穿越前,方芳的美術就很好。考大學填志願時,要不是母親和高中班主任都反對,方芳差點上了美術系。進了清華園後,她的美術特長也沒有擱下,曾給一位美術系教授的孫子做家教,順便跟著那位美術系教授學了一些繪畫技巧。沒想到穿越之後,將這項特長也帶過來了!
前些日子,在皇太后的壽誕之日,方芳給皇太后的禮物是她親手繪的一幅畫,是皇太后的一幅肖像,那幅肖像生動逼真,栩栩如生,惟妙惟肖。更難得地是:畫像上的皇太后,滿面笑容,一副慈眉善目的樣子。當時皇太后和周洲都稱讚道:「方貴妃真是妙手丹青,連宮廷中的畫師也頗為不如!」方芳更是得意地想:「要是穿越前我學了核技術,現在這裡又有核原料的話,我說不定會造出一顆原子彈來呢!」(各位親愛的讀者,這些內容前文中已提過,可說是現在的伏筆。)
但方芳做夢也沒有想到,此時此刻,周洲正在賈皇后的寢宮裡,與賈皇后在親熱呢!
原來,周洲離開了方芳的貞靜宮後,逕直來到了皇太后的慈安宮,向皇太后施禮道:「兒臣給母后請安!不知母后召兒臣前來,所為何事?」
皇太后滿含慈愛地道:「皇帝,快過來,坐在母后的身邊!」
周洲就在皇太后的身邊坐了。
皇太后看著周洲道:「皇帝啊,我聽說,現在國庫空虛,連軍餉也發不出來了?因此,你只好發動大臣和富戶們捐助?」
周洲吃了一驚!他沒有料到皇太后對國事如此關心!當下他如實答道:「正如母后所言。因為天降暴雨,河水氾濫成災,眾多百姓流離失所,淪為災民。兒臣無奈之下,只好將軍餉挪用了。」
皇太后道:「老百姓中流傳著一句話道:『當家方知柴米貴』。你作為一國之君,應為國家儲備一些錢糧,以備不測。」
周洲道:「母后教訓得是。兒臣一直整軍備戰,本來國庫充足,但因為前幾個月對水國的大規模作戰,才掏空了國庫。」
皇太后道:「你寵愛的那位方貴妃曾對我說過:在遙遠的異界大陸有一位叫顧炎武的仁人志士說過一句很有哲理的話:『國家興亡,匹夫有責』。我身為皇太后,對國家安危更是責無旁貸!」
說到這裡,皇太后看著周洲道:「二十多年前,先帝還是太子,我成為太子妃。後來我成為皇后、皇太后。這些年來,我積蓄了一點錢財,有些是晚輩孝敬的,有些是太皇太后賞賜的。我剛剛讓人將這些錢財整理過了。」說完向身邊侍立的一個老太監道:「你將整理過的清單報告皇上!」
那個老太監向周洲跪倒道:「老奴稟報皇上:皇太后手頭上的金銀珠寶,老奴與人估算了一下,折合成白銀,大致是二十七萬三千二百兩。」
皇太后目視周洲道:「母后將這些家底全部捐獻出來充當軍餉,可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