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洲暗想:「這止老東西,一定要置錢超然於死地!朕豈能讓你如願?」
當下周洲微微一笑,向譚沖道:「譚愛卿,朕的臉面事小,但國家的安危事大!目前看來,留著錢超然的性命,對穩定前線軍心有很大作用!」
譚沖反問道:「錢超然膽大包天,形同謀逆,難道不應受到懲罰嗎?」
周洲道:「錢超然以大元帥之尊,目前被關押於獄中,這本身就是對他的懲罰啊!」
譚沖還要再說什麼,周洲已以手勢阻住道:「今天先不談論錢超然的問題了!在朕看來,目前的當務之急是如何對付水國餘孽!我兩萬精銳全軍覆沒,無一生還。這是我周國史無前例的大敗!難道這還不足引起我們的警戒嗎?我們為何只討論殺不殺錢超然的問題,而不討論如何滅亡水國的問題?」
譚沖立即大聲道:「啟奏皇上:老臣以為,我兩萬精銳的全軍覆沒,錢超然難辭其咎!應追究錢超然的責任!」
看譚沖那情形,大有不將錢超然置於死地而不罷休的架勢。
周洲強忍著心中對譚沖的厭煩,心平氣和地道:「譚愛卿,這可是你的一面之辭啊!朕作為一國之君,決不會感情用事的!朕並非有意包庇錢超然,但朕也不會有意找錢超然的碴!朕已向馬僻經大人調查過了,在錢超然離開之前,我兩萬精銳尚存!這說明與錢超然無關!」
譚沖一時無話可說。
周洲暗道:「等到錢超然的事結束了,看樣子還得我親自上前線。水國皇帝水復既然還活著,就是我周國的心腹大患。而且,還有一個詭計多端的方苞在旁邊居心叵測,虎視眈眈。唉,方苞和方芳是同胞兄妹,為何性情卻是天差地別?方苞是那樣的惡毒,做事不擇手段。方芳則是溫柔、善良,善解人意,通情達理。此生我能遇上如此似水柔情、天仙容貌的女人,真是祖宗有靈,我周家祖墳上燒高香了。」
周洲哪裡知道,方芳正欲處心積慮地算計他!
日子如流水一般地過去了。周洲有意淡化錢超然事件的嚴重性。每當有大臣在朝堂上提及對錢超然的處理,周洲或者轉移話題,或者有意挑那大臣的毛病。
每當散朝之後,周洲都不顧皇后和其嬪妃的感受,前往方芳的貞靜宮就寢。每當此時,方芳都會打起精神,全力討周洲的歡心。她在心裡收起對周洲的滔天恨意,表面上顯得對周洲無限柔情,讓周洲陶醉於溫柔鄉里,樂不思蜀,甚至連上朝都沒有心思了,有好幾次都是朝臣來請周洲上朝。
其他嬪妃雖然痛恨和妒忌方芳獨得周洲的寵愛,但方芳的地位比她們高,她們只能敢怒而不敢言。
但皇后卻嚥不下這口氣!她恨不得毀了方芳那張如花似玉的臉。
女人的心理是很奇怪的,作為皇后,她心裡倒不大怨恨周洲的無情,只是怨恨方芳裝成那個妖媚樣子,迷惑了周洲的心!
皇后恨不得撕碎了方芳那張狐媚的臉!
有一次趁周洲上朝的時候,皇后駕臨貞靜宮,想尋方芳的不是。但她被宮門外的侍衛無情地擋住了!侍衛說:「啟奏皇后娘娘:萬歲下了嚴旨,除了太后,任何人不准進這個宮門!」
皇后大怒,道:「那麼,你進去向方貴妃說一聲,說本宮有要事召見她,命她出來一下!」
那侍衛卻道:「啟奏皇后娘娘:萬歲還下了一道嚴旨:不准方貴妃私自出門,除非有他的旨意!」
皇后無計可施,只好悻悻地打道回府。
但在心裡,皇后對方芳的恨意更盛了!這個妖媚的方芳,簡直就是她的死對頭!想當年,皇上還是太子,自己作為他的太子妃,二人是多麼恩愛啊!
但自從方芳這惡女人出現後,一切就全變了!
皇后發誓:一定要捍衛自己的男人,一定要捍衛自己的地位!
一定要打好這一場婚姻保衛戰!
這天上朝的時候,周洲道:「諸位愛卿,三天之後就是皇太后的壽誕。朕想風風光光地為她老人家辦一個生日。」
周洲話音剛落,立即遭到了一位敢於直言的大臣的反對。這位大臣道:「微臣啟奏陛下:陛下即位以來,窮兵黷武,遠征水國。現在已是民力疲憊,國庫空虛,戶部已是捉襟見肘,拆了東牆補西牆。皇上若不開源節流,這日子還怎麼過?」
周洲雖然厭惡那位大臣的直言,但表面上還得裝出一副大度的樣子,微微一笑,道:「愛卿所慮極是。對於這一點,朕早就計劃好了,對於皇太后壽誕的所有開銷,將從皇宮內庫中支出,決不動用戶部一個銅板!今後朕將壓縮皇宮的日常開支,所有的嬪妃,不准穿綾羅綢緞,以節儉為主。」
然後周洲道:「諸位愛卿,為了給太后祈福,朕決定:在太后的壽誕之日,大赦天下。除了十惡不赦之徒,所有的囚犯都可得到赦免。」
話音剛落,殿下立即有一人道:「微臣啟奏陛下:大赦天下也得因人而異。像錢超然這等目無皇上的人,就萬萬不能赦免!」說話的,正是皇后的舅舅、吏部尚書譚沖。
面對譚沖的挑釁,周洲在心裡對自己說:「一定要強硬!決不能退讓!要是錢超然這個時候不能出獄,以後他就更沒有機會了!」當下周洲微微一笑,道:「譚愛卿的意思,是赫然別人,獨不赦免錢超然?那樣的話,何以服天下?雖然錢超然對朕無禮,但他仗義執言,朕並不怪罪他。」
譚沖還不死心,又道:「皇上,本朝並沒有皇太后壽辰而大赦天下的先例。」
周洲一拍御案,大怒道:「本朝以孝治天下。朕為皇太后祈福而大赦天下,有何不可?譚沖,你是何居心?難道你要詛咒皇太后她老人家嗎?」然後周洲提高聲音,道:「天下臣民,有誰對朕失禮,朕或許不怪罪。但是,誰要是對皇太后不敬,朕一定饒不了他!」隨即吩咐侍立在旁的汲公公道:「立即擬旨,大赦天下,包括錢超然!」
汲公公尖聲道:「老奴遵旨!」
周洲又高聲道:「散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