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芳忽然覺得眼前一花,眼前已多了一個人影,正是周洲。
方芳不禁目瞪口呆,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心裡湧上一種玄之又玄的感覺。
周洲面帶微笑,向方芳道:「朕已見過錢超然了,他會按照咱們的計策行事的。估計用不了一個月,他的奏章就要到達了。朕因為心中有底了,因此今天就會在朝堂上向天下宣佈削去你的貴妃封號,並將你打入冷宮。在錢超然的奏章抵達之前的這些日子裡,你就暫且受些委屈吧!」
方芳對周洲報以微笑,柔聲道:「臣妾知道皇上全心全意將臣妾放在心上。皇上為了救臣妾,不惜捨棄萬里江山,不惜縮短五年的壽命。臣妾對皇上萬分感激,怎會感到委屈呢?何況只是暫時打入冷宮。」心裡卻道:「不管你對姑奶奶多麼好,姑奶奶都不會領你的情!因為你是將我當成了袁圓那個賤人!」
但周洲聽了方芳的話,卻為方芳的善解人意而欣慰。
正在這裡,外面一個尖銳的太監聲音道:「皇上,該上朝了!」
周洲升朝,面南背北而坐,殿下的周國群臣向周洲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禮,一齊高呼:「吾皇萬歲萬萬歲!」
周洲道:「眾卿平身!」
群臣一齊高呼:「謝萬歲!」從地上爬起身來。
周洲不動聲色地道:「眾位愛卿,有本早奏,無本退朝!」
話音剛落,皇后的舅舅、吏部尚書譚沖就高呼道:「皇上,臣有本奏!」
周洲心中暗罵:「果然不出朕之所料,這個老東西急不可待地跳出來了!」但在表面上,周洲卻和顏悅色地道:「譚愛卿,你所奏何事?」
譚沖道:「老臣舊事重提:皇上將如何處置方貴妃?老臣還是斗膽請求皇上:自古以來,人無信不立,天子更無戲言!請皇上以江山社稷為重,賜死方貴妃,取信於天下臣民!」
一時譚沖一派的人隨聲附和:「請皇上以江山社稷為重,賜死方貴妃,取信於天下臣民!」
周洲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道:「若不是眾位卿家提醒,朕幾乎要忘記了!」他轉頭向侍立在旁的汲公公道:「立即擬旨,削掉方氏的皇貴妃封號,打入冷宮!」
汲公公躬身施禮道:「老奴遵旨!」
譚沖卻還是不依不饒:「皇上,將方貴妃打入冷宮還不夠啊!您當初的承諾是賜死方貴妃啊!」
聽了譚沖的話後,周洲暗道:「這老東西得理不饒人,一直對朕咬著不放,咄咄逼人,欺人太甚!只是因為方芳威脅到了他外甥女的後位,他就必欲置方芳於死地而後快!」
正在這時,新上任的戶部尚書馬僻經出班啟奏道:「皇上,臣有本奏!」
周洲心中暗喜:「這馬屁精出來,一定是幫著朕的。且看他說些什麼!」他將讚賞的目光投向馬僻經,微笑道:「馬愛卿乃國之棟樑,必有高見!」
馬僻經感覺到了周洲的鼓勵之意,不禁精神一振,道:「啟稟皇上:方貴妃朝夕侍奉皇上,又為我周國生下太子,有大功於國,即使有罪,也能將功折罪。微臣懇請皇上饒方貴妃一命!」
馬僻經話音剛落,譚沖就破口大罵道:「馬僻經,你這個無恥的小人!你要陷皇上於不義不信的境地嗎?」
「不要吵了!」周洲暴喝一聲,冷冷地盯著譚沖道:「譚愛卿,你怎麼就肯定朕不會賜死方貴妃呢?朕的第二道旨意尚未發出,你不免太心急了!」他轉頭向汲公公道:「速擬第二道旨意:朕念及方氏生太子之功,在將她打入冷宮後,衣食用度依舊仿照皇貴妃體例,直到她秋後處斬為止!」
汲公公躬身道:「老奴遵旨!」
譚沖一派的人聽到周洲決定秋後處決方芳,一齊高呼「萬歲」,連呼:「皇上聖明!」
但譚沖卻道:「皇上為何不立即處死方貴妃?俗話說得好:『長痛不如短痛』!還望皇上早下決斷,以給天下臣民一個交待!」
周洲聽了譚沖的話後,不禁怒氣勃發:「這老東西得寸進尺,應該給他一點顏色看看了!」
當下周洲拍案而起,聲色俱厲地道:「譚沖,你太放肆了!朕決定處死方氏,已算是兌現了當初的承諾。至於何時處死她,自然是由朕說了算,而不是由你譚沖說了算!朕問你:到底你是皇上,還是朕是皇上?」
譚沖並不慌亂,道:「請皇上不要怪老臣的失禮!老臣敢於直言,是因為皇上是曠古未有的明君!正因為皇上是明君,必會做出立即處決方貴妃的英明決斷!」
周洲暗道:「這個老狐狸老奸巨滑!他表面上是拍我的馬屁,實際上卻還是在逼我啊!」
周洲不再理會譚沖,只向汲公公道:「在方氏被打入冷宮期間,由你全權負責她的一切!不准她出冷宮半步,也不准任何人踏進冷宮半步!要嚴防刺客,還要嚴防有人在她的飲食中下毒!一句話:要是在秋後處斬她之前,她有了任何意外,朕拿你是問!你就直接去地下陪伴先帝吧!」
汲公公躬身道:「老奴遵旨!」
周洲冷冷地道:「退朝!」
當汲公公趕到方芳的貞靜宮,向方芳宣讀了撤銷她的皇貴妃封號、打入冷宮待秋後處決的聖旨後,方芳因為早有思想準備,絲毫不以為驚異。當汲公公宣讀完聖旨,拖著長腔要方芳「領旨謝恩」時,方芳竟然畢恭畢敬地磕了頭,雙手接過聖旨,畢恭畢敬地道:「臣妾謝主隆恩!皇上萬歲萬萬歲!」
汲公公面無表情地道:「收拾一下你的東西,隨本公公到冷宮涼快涼快!」
方芳因為心裡早就知道不久後自己還要回來,這些日子還要保持容顏的,因此要帶一些衣服和梳妝用品。
皇后得到了方芳被打入冷宮及秋後處決的消息後,不禁心花怒放:「這賤人真是死到臨頭了!不過,在她踏上黃泉路之前,應讓她再嘗一下瘦猴太監的滋味!」
計議已定,皇后帶領瘦猴太監等人突然來到了關押方芳的冷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