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小花之外,周國京城福京的每一個人,幾乎都知道了小花即將在西市被處死的消息。
方苞自然也知道了這個消息,他緊急約見陽公公道:「將我們目前分佈於福京的所有力量集結起來,準備向周洲發出致命一擊!」
陽公公猶豫道:「主公是想劫法場嗎?老奴以為不妥。」
方苞雙目精光閃爍:「為什麼?」
陽公公道:「很顯然,周洲這次大張旗鼓地要處死小花姑娘,不過是以小花姑娘為誘餌,引我們上鉤。周洲一定在法場周圍布下了天羅地網,我們要是去救小花,一定會被包了餃子!」隨即陽公公壓低聲音道:「自古以來,成大事者不為感情所左右。就算您捨不得小花姑娘死,也決不能去救她!」
方苞笑了:「你看得很準。不錯,周洲肯定將最精銳的人馬佈置在了法場周圍。但這樣一來,他皇宮的守衛力量就相對薄弱了。我們就以『百萬軍中取上將首級』的勇氣,對周洲使一招虎口掏心!」
陽公公心頭一震:「主公要偷襲周國皇宮?」
方苞胸有成竹地道:「自古以來,善用兵者無非遵循了八個字:以眾擊寡,避實擊虛。周洲將他的主要力量埋伏在了法場,皇宮就相對空虛了。我們卻偏偏不去劫法場,而是揮師直搗周國皇宮,劫持了周洲的老娘,殺一殺他的囂張氣焰!」
陽公公鼓掌道:「好計!」
方苞道:「那時我們以周洲的老娘做人質,逼迫周洲歸還我們的故國。他要是不答應,我們就宰了他的老娘!哼,周國一向標榜以忠孝治天下,到時看周洲如何應對!」
但陽公公隨即道:「如此一來,就算我們成功了,周洲恐怕會遷怒於公主。畢竟,公主是您的唯一胞妹,更是這世上您的唯一的親人了。」
方苞不語,良久方道:「自從她進入周國皇宮、成為周洲的妃子後,我的心裡就沒有將她當成一個活人。誰叫她出生在帝王之家呢?作為方國的公主,她的前半生已享受到了常人所沒有的榮華富貴,現在理應付出常人不能經受的屈辱和犧牲!」
陽公公點頭道:「主公說的很有道理。敵對的雙方,不僅相互比拚實力、智慧和勇氣,還要比拚哪一方更心狠手辣,更殘忍無情。」
方苞道:「小花姑娘被處斬的那一刻,就是我們攻打周國皇宮的那一刻!我們一定要計劃周詳,從何處佯攻,從何處主攻,一定要萬無一失,一擊必中!」
那外號「人妖」的瘦猴太監也害怕小花因忍受不了自己的騷擾而自殺。因為太監總管汲公公曾交待過:在小花被處決以前,一定要看管好她,不能讓她自盡了,更不能讓她逃了。
對於經常調戲宮女一事,汲公公是很清楚的,但一直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從來沒有處罰過瘦猴太監。
在發現小花的性情頗為剛烈後,瘦猴太監再也不敢對小花動手動腳了,免得小花真的自尋死路。但瘦猴太監口頭上卻對小花惡語相向:「你以為你是誰?是神仙下凡?還是哪國的公主?要不就是咱們周國的娘娘?」
小花心中暗道:「臭流氓!瞎了你的狗眼,姑奶奶的前生是狐仙!」
瘦猴太監罵得性起,將一口臭哄哄的唾沫吐在了小花的身上:「你狗屁不是!不過是一個囚犯!你家公公摸摸你是看得起你,你以為你是什麼人?不要以為褲襠下生個洞就顯得嬌貴了!」(這是雲台書屋作家子夜月隱書中的一句話,頗為經典,罵女人不帶髒字呢。)
小花氣得目瞪口呆,不知應以什麼話反擊,只是大哭。
旁邊一些宮女和太監不耐煩地道:「你娘死了還是你爹亡了?乾嚎什麼?讓大伙清靜一下好不好?」
小花不禁困惑了:這些人不久前還一口一個「娘娘」,對自己恭敬異常,現在對自己卻是這樣一副嘴臉,反差何其大也!
在周洲的寢宮內,只有三個人:坐在上首的周洲和坐在下首的錢超然,還有侍立在旁的太監總管汲公公。
錢超然試探著道:「皇上,小花姑娘國色天香,姿色不在方貴妃之下。小花姑娘即將被押往法場受刑。皇上能否在最後關頭收回處斬她的旨意?須知宮中真正有姿色者,寥寥無幾……」
「朕知道你的意思了,你是讓朕將小花收在宮中為妃?」周洲道:「就算小花姑娘比方貴妃生得美,朕也不會動心!今生今世,朕就只愛方貴妃一人!任憑弱水三千,朕只取一瓢飲。」
錢超然深刻感受到了周洲對方芳的一片真情,不禁心中湧上無限愧疚之情和恐懼之意。要是周洲知道了他最忠心的臣子、最可靠的朋友,竟然佔有了他最心愛的女人,他會爆發怎樣的雷霆之怒?
對於那一種結果,錢超然不敢去想。他只能暗暗在心裡禱告,但願周洲永遠不要發現自己與方芳之間的秘密。
明天就是處決小花的日子了。
夜色已深,錢超然進了皇宮,在宮門外遇到了汲公公。錢超然大喜道:「在下有要事求見皇上,還望公公引見。」汲公公笑瞇瞇地道:「皇上還沒睡,他早就知道你會來的,要某家在此等候。請跟某家來吧!」
錢超然不禁心中駭然:「皇上早就預料到我會來找他?莫非我與方貴妃之間的事他也知道了?」一時疑神疑鬼。
與周洲相見後,錢超然道:「啟稟皇上:處決小花的法場已佈置好了,微臣挑選的人也選好了。這些人中,幾乎囊括了我周國全部的高手。而且這些人悍不畏死,將榮譽看得比生命都重要。微臣的意思是:應該趁著夜色,讓這些人進入預定地點,在法場設下天羅地網,讓方苞插翅難逃!」
「在法場設下埋伏?」周洲笑道:「你以為方苞真的會去劫法場嗎?」
錢超然一愣,陷入了沉思,他很快就知道了答案。但他一定要裝作不知道的樣子。否則,豈不是與皇上一樣聰明了?
因此,錢超然一臉茫然之色:「微臣魯鈍,還望皇上指點迷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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