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涎香乃帝王專用,可是言槿瑜卻極討厭這味道,整個盛京都,除了龍臨皇帝外,就只有你東武皇帝還留在這裡,除了你,還能有誰」
蘇譽笑道「果然是個心思剔透的妙人」
「說吧,為什麼要救我」
蘇譽挑了挑眉,玩味的湊到芳菲身旁,語氣極度曖昧的說道「我以為你會懂的」
芳菲蹙眉躲避「請東武皇上自重」
蘇譽聞言大笑「好一個恪守本分的皇貴妃,可是,娘娘您這般淒苦,言槿瑜他可又來關切過你一句,你的丫鬟若不死,今日死的可就是你了,言槿瑜自從回宮,便一直躲在鳳棲宮,連問都沒有問你一句,很顯然,言槿瑜已經將你和那宗毒害太后的命案關聯到了一起,既然他都不信任你,你又何須去維護他,愛他,值得嗎?」
被蘇譽問的心煩意亂的芳菲,大喝道「夠了,不要再說了,你走,你走」
芳菲蹲在地上,雙手插到髮髻中,神色驚慌焦慮的哭起來,他不信她,他想要她死,淑妃也要害死她,他們都要她死,都要她死「噗」一口鮮血瞬間噴出,芳菲蒼白著一張幾乎快無色的臉龐,一邊笑一邊哭的倒在地上。
蘇譽看著芳菲不禁搖搖頭「你這又是何苦,何苦這麼折磨自己,跟我走吧,我會好好待你的」
「我倦了,我哪都不去,即便死,我也不想離開這園子,我捨不得那滿園的梅花,和曾經那美好的過往,他曾跟我說過,以後每年的冬季,都會陪我在這裡賞梅,等梅子熟了,就陪我釀梅子酒……」
看著一臉痛苦不堪的芳菲,蘇譽苦澀的搖搖頭,他有些後悔了,後悔去教唆淑妃毒殺太后,又假造言槿瑜的手諭,原以為,這樣就會讓芳菲死心,從而跟她回東武,可是目前看來,是他太天真了,這個女人,對言槿瑜用情太深,即便這樣,她還是無法放下,好吧,既然如此,那他就再等等,等到她真正對言槿瑜失望的那一天,他會將她帶回東武,好好的疼愛。
「罷了,既然這是你的決定,那我便不強求你了,不過,你若是不想再留下,我一定會帶你離開」
看著蘇譽即將踏出房門,芳菲虛弱的對著他說了聲「麻煩你去看看我那丫頭死了沒,若是沒死,煩請你救救她,雖然她出賣了我,但是畢竟在最後時刻她還是悔悟了」
蘇譽沒有拒絕,因為這是她第一次有求於他,這樣簡單的要求卻讓他覺得內心很充實,很滿足,他尊為東武皇上,集智慧與英俊的外貌於一身,可是,他卻偏偏獨愛了這個龍臨的皇貴妃,蘇譽無奈的歎息,將一粒止血藥塞到了岸芷嘴裡「挺不挺的過去,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當擎蒼不顧禮制強行衝進鳳棲宮時,言槿瑜不悅的對著擎蒼皺眉喝到「朕說過,任何人不都不可打擾太后,你也不例外」
擎蒼面目悲憤的怒視言槿瑜,這是第一次,這麼赤 裸裸的毫不示弱的怒視著言槿瑜,不是因為他是滄瀾的王,只因他是汀蘭的夫。
「你竟然賜了毒酒給汀蘭,你竟然賜了毒酒給……」擎蒼幾乎說不出話,眼含晶光,悲憤的質問道。
言槿瑜微微蹙眉「你在胡說些什麼」
擎蒼大吼道「言槿瑜,你還我汀蘭」
言槿瑜看了眼太后的遺體,深歎了一口氣,這些天,因為太后的離世,他實在太過痛苦,於是他將自己關了起來,現在看到擎蒼這淒楚的眼神,言槿瑜似乎察覺了什麼,心下決定,看來,是時候去追查事情的起因了,言槿瑜對著太后的遺骸拜了三拜「母后,您安心的去吧,兒臣這就去幫您老追查真兇,絕不讓您枉死」
出了鳳棲宮,言槿瑜重新梳洗一番,威嚴的端坐在御書房,喚了柏爾來,將前情後事統統細說了一遍,當聽到有人拿著他的手諭賜毒酒給芳菲時,言槿瑜的魂都差點被嚇飛了去,好在得知汀蘭那丫頭忠心護主,所以……芳菲才逃過一劫,言槿瑜氣的將手中茶杯「卡嚓」一聲捏碎,憤怒到幾乎要殺人的吼道「可惡,是誰假傳聖意,讓朕知道定將他千刀萬剮」
擎蒼一臉滄桑的質問道「真的不是皇上下的旨意?」
言槿瑜重重歎息道「朕還沒糊塗到是非不分,況且,朕與菲兒夫妻這麼多年,她的品性我怎會不知,就算太后反對立她為後,她斷也不會做出此等泯滅良知的事情,太后的死,疑點頗多,朕需要好好查一下」
擎蒼滿眼苦澀的說道「擎蒼希望皇上可以給汀蘭洗清冤屈,然後風光的賜她尊號,下嫁與擎蒼……為妻」
聽著擎蒼堅決的語氣,言槿瑜的心裡很不是滋味,本來一對好好的璧人,如今卻是要……以冥婚來完成彼此的婚禮「擎蒼,對不起」
擎蒼難掩悲痛之情,冷淡的說道「這怎能怪皇上,要怪只能怪她命苦,竟連這幾天的光景都等不到,擎蒼決定,現在就去汀蘭的家鄉,將她接回我滄瀾王城,做我擎蒼唯一的王妃」
言槿瑜重重的歎氣,面對自己曾經的好下屬,現在的好兄弟,言槿瑜實在不知該說些什麼。
待擎蒼離去,又從柏爾口中得知芳菲已經連續三日未進米水了,整個人就那樣頹然的等死,這讓言槿瑜心頭猛地一疼,若不是今日擎蒼將他拉出鳳棲宮,他還不知道芳菲竟受了這麼大的委屈,甚至,還一直絕食等死,他真是恨極了自己,怎麼就沒花些心思在芳菲身上,不知現在補救,是否還來得及。
當言槿瑜來到香梅園,看到院內一片殘破的樣子,頓時惱羞成怒,芳菲房間的死人刺客已經被蘇譽處理不見,只留下一灘已經氧化的黑血,還有那些因打鬥而陳亂的擺設,傻子都看得出,這裡曾發生過什麼。
言槿瑜心疼的將已經氣若游絲的芳菲抱起,對著一竿子的奴才奴婢吼道「你們全部統統的該死,皇貴妃已經三日未進米水,你們竟無一人察覺,難道都不想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