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槿瑜心疼的看著芳菲,重重的點著頭「他是我言槿瑜的孩子,他怎麼可能有事呢,朕是天子,朕說他沒事,他便沒事」
「嗯,夫君……芳菲好痛,好累,芳菲想睡了……睡著便不會再痛了」
言槿瑜腥紅著眼幾近哭腔「不,你不能睡,你最貪睡了,你若睡了就不願醒了,再等等,好嗎,求求你,御醫會醫好你還有孩子的」
芳菲咬著已經血肉模糊的唇,有些說不出話來,言槿瑜見此抖得挑高眉執起芳菲的手腕,果不其然,浮生醉夢又化作了,這到底怎麼回事,鬼泣說過,只要服下那半顆解藥,三年內都不會再發做,可這脈搏怎麼看都是毒發的跡象,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看著一臉事不關己的太皇太后,在看向渾身濕漉漉的芳菲,言槿瑜忽然間明白了什麼,他緩緩站起身走近太皇太后,漠視的說道「皇奶奶是否該對朕解釋些什麼?」
「你這是什麼意思,是在質問哀家?哀家可是你的祖母,你這不孝孫,竟然為了那個狐媚子質問皇奶奶」
「正因為您是皇奶奶,孫兒才處處對您禮讓三分,孫兒知道,您喜歡後宮的權利,之前因著父皇寵愛劉貴妃,您插不得手,如今,佟皇后本性純善不願予以爭端,我母后又不理世事一心向佛,所以您終於又有了重掌後宮權責的機會,這一切孫兒並不想去加以理會,可是,皇奶奶管的範圍著實讓孫兒為難了,芳菲是孫兒的愛妃,您怎麼能傷害她至深」
「哼,什麼愛妃,一個反賊之女,若不是仗著你的仁慈,她早該被仗斃了,哪裡還有今日的榮華富貴」
「皇奶奶,孫兒再說最後一次,她只有一個身份,那就是我的妃,無論您對她又何等偏見,都不該這麼對她」
「哼,哀家若再不管,她就要無法無天了,靜兒也是你的妃,可你竟為了這反賊之女傷害靜兒,皇奶奶知道,那不是你本意,定是這個女人狐媚了你,你是皇上,朝中諸事已經讓你無暇分身了,所以皇奶奶才幫你治理這已經快反了天的後宮的」
言槿瑜冷笑「哦?那皇奶奶的意思是要孫兒感謝皇奶奶傷我妻兒了?」
「你……你這是什麼態度」
「孫兒沒有什麼態度,只是希望皇奶奶能就此收手,不要再干涉朕的後宮,朕的妃子如何獎懲朕自有分寸,就不勞皇奶奶費心了,皇奶奶年事已高不宜再多做操勞,今日起,皇奶奶就去宮外的避暑山莊休養吧,那裡山清水秀,對皇奶奶的身體是極好的,擇日不如撞日,皇奶奶就此啟程吧」
「什……什麼?你這是要趕哀家走?你……你這不孝皇孫,真是要氣死哀家了,當日真不該保舉你做皇帝,若是宸兒做了皇帝,定不會像你這般待哀家,哀家活的這般憋屈,還不如死了算了」太皇太后越說越氣,捂著胸口開始邊哭邊痛訴。
言槿瑜雖然很生氣太皇太后的做法,但他畢竟是太皇太后一手帶大,因自己的母后不得寵,父皇又不待見他,所以,他自小受盡白眼,欺辱,若不是皇奶奶給他撐腰,太子之位恐怕也並不是那麼容易保的。
言槿瑜深深歎口氣對著身後的柏爾道「太皇太后鳳體欠佳,用朕的鑾轎送太皇太后回鸞鳳殿」
太皇太后抹著眼淚說道「你不送我去避暑山莊了?」
言槿瑜冷著臉無奈道「若孫兒不是您一手帶大,想必此時您早已不可能呆在此處了,孫兒奉勸皇奶奶一句,人自各安天命,您是太皇太后,有些事,已經超出了您該管轄的範圍,孫兒希望您可以福壽安康,頤養天年,而不是絞進這無邊的權力爭鬥,孫兒言盡於此,若皇奶奶仍不自知,那就休怪孫兒不孝了」
聽著言槿瑜冷冰冰的話,太皇太后有些驚呆,這還是那個溫潤謙和有禮的孫兒嗎,她怎麼覺得自己竟一夕間不認得他了,看來,是自己根本就沒瞭解過這個孫兒,即便他的母親,也許都不夠瞭解他,罷了,該罰的罰了該出的氣出了,為了那個反賊的女兒跟孫兒起衝突得不償失,太皇太后抿了抿唇道「哀家就暫且饒了她,不過,若是她再欺負靜兒,哀家還是不會放過她的」
就在太皇太后將要走出門時,只聽床上的人忽然驚叫一聲,言槿瑜顧不得其他,緊忙跑了過去。
芳菲不斷抽搐著身體難過的咬著唇「夫君……芳菲這是要死了嗎」
「不會的,有朕在,你會平安無事」
「可是芳菲好痛」
「御醫呢,怎麼還沒到,再不來就別來了,直接去午門把自己腦袋砍下來掛城牆上吧」
言槿瑜剛剛吼完,只見一個年老的御醫氣喘吁吁的跑了進來,一屁股跪坐在地上「請皇上恕罪,臣來遲了」
「廢話少說,趕緊給娘娘看看」
御醫不顧仍舊急喘的身子,緊忙為芳菲診斷起來,過了小半晌,忽然糾結起了眉心。
言槿瑜不悅的喝到「怎麼樣?」
「這……娘娘這是小產的徵兆,這孩子怕是……怕是很難保住了」
「什麼?」聞此,芳菲一下子昏了過去。
言槿瑜嚇得魂都快飛了,一把抓起御醫的衣領子「快看看娘娘」
「是」御醫戰戰兢兢的掐著人中又施了兩針為芳菲做著急救。
過了片刻,芳菲逐漸悠悠睜開眼睛,雙目無神的說道「如果注定不能留住這個孩子,那就讓我去陪他吧,反正我也是個命不久矣的人,我去了,你便不會再與太皇太后生嫌隙了,一切都是我的錯,夫君,讓芳菲去了吧,但是,請夫君務必不要遷怒他人,尤其是太皇太后,她是夫君的祖母,芳菲不想見到你們祖孫因為芳菲再生嫌隙」
看著哭成個淚人的芳菲,言槿瑜急聲安慰道「說什麼胡話呢,朕不許你死,你給朕好好的活著」
太皇太后怒氣衝天的走近芳菲的床榻「你這賤蹄子,說的是什麼意思,竟然想離間我和皇上,哀家非要教訓教訓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