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媚兒這話的後半句,是發自肺腑。她真是羨慕葉未央啊。不但正夫郎家中有錢又溫順長得又好看,連帶兩個寵侍都美貌過人。日前也只看她帶出來一個,那另一個也不知是從哪裡冒出來的,怎麼個個都比她家中的好看呢?
「柳莊主過獎了。」葉未央心裡臭屁地撩撩頭髮,心道:廢話,也不想想奶奶是什麼樣的人物,好馬當然得配好鞍啦!
各自安坐後,宴會終於開始了。
下午葉未央得到律袖的批准,帶著寧月和如意在君子莊裡溜躂,可惜竟沒看到一個她眼中的武林高手,非常失望。
如今坐在這宴會中,一眼就望見對面一溜煙坐著的十大高手,還有他們身後的門徒子弟,感覺……沒多了不起啊。
忽然,她把視線定格在最末端的位置。
慕容姍姍!
梅寒蘭臻竹雅!
那個長相普通低調的男人……
葉未央霍然起身,不可置信地緊緊盯著那個長相普通的男人,全身不可抑制地抖了起來。
鳳羽!一定是鳳羽!
一定是他偽裝成平凡人,這是他的慣用伎倆!
「娘子,坐下吧,你怎麼了?」律袖平靜而賢惠地微笑,語氣卻是不容置喙,拉著葉未央的衣袖要她坐下。
「可是……」葉未央正要說什麼,可她一低頭,就看見律袖警告的眼神。律袖輕輕搖頭,示意她坐下。
她也知道,此刻不適合與鳳羽相認。因此她做了下來,忍耐著,目光炯炯有神地盯著鳳羽。
席上,觥籌交錯,虛情假意,葉未央一邊微笑著和左右兩邊不認識的贊助商推杯換盞,一邊把目光緊緊膠著在對面最末端的那個普通男人身上。
鳳羽啊鳳羽,為何你看到我卻目無表情,難道你一點也不想見我嗎?難道是因為我已經娶了王爺所以讓你怨恨?難道你也誤以為我背叛了你嗎?
酒過三巡,眾人紛紛離席,各自攀談。這情景,類似於現代社會的交際晚會。對面四大世家之一朱家的那位長小姐將目光緊緊鎖在寧月身上,她沒想到這個人竟真的能來到君子莊,雖然是作為贊助商的身份。
想起那天在布莊被奚落,心中一陣怨恨。還以為是什麼貨色,原來不過是人家的寵侍,低賤的東西也敢對我無禮!
她站起來,自認風度翩翩地走了過去,原本想跟葉未央虛情假意幾句,卻不料葉未央竟也站了起來,連看都不看她一眼便從她身側走過去,氣得她差點破口大罵。
律袖雖不知這人是怎麼了,但寧月倒是認出了這人,鼻子裡哼出一道氣,站起來從她身側走過,冷不防說一句:「怎麼連豬都進的來!」
朱小姐一口氣頂上胸口,正欲動手,卻不料斜刺裡走過一個人,輕柔而不容忽視地說:「這位小姐,可以借過嗎?」
她一回頭,卻是一個俊美如仙童一般的少年,正輕柔地笑著對她說。她被仙童的美貌吸走了大半的魂兒,傻愣愣地點頭。只見仙童道謝般朝她點頭,然後讓開道來給身後的一位端莊貴氣的男人先行。這個男人貴氣逼人,帶著無可比擬的高雅和尊貴,淡漠的容顏猶如皇室裡的牡丹,傾國傾城,端莊尊貴。
朱家是武林四大世家之一,常年受人敬仰,而她是朱家長女,武功在年輕一輩裡也是出類拔萃的,深受長輩們的喜愛,從小到大集萬千寵愛於一身,不免眼高於頂,盛氣凌人。然而在這尊貴無比的男人面前,她卻感到自卑,好似自己太拙劣,出現在他面前都污了他的眼一樣。
看著那兩個世間少有的美貌男子一前一後朝先前那個女人走去,她心中的妒火一陣高過一陣。那樣醜陋平凡的女人,如何配得上他們!
葉未央走到鳳羽面前,默然無語地看著他,目光柔情似水。
剛要開口,坐在旁邊的慕容姍姍霍然起身,語氣生硬地說:「你想幹什麼?」這個女人竟然沒有死,反而活生生地出現在這裡!然而看看身後跟過來的幾個男人,其中一個貴氣逼人,想也知道便是當今世上女帝最為寵愛的第四子律袖,想比是這個王爺手段過人救了這個可惡的女人。原以為上蒼有眼,終於將這可惡的女人收拾掉了,卻不料事情會出現這樣一個轉折!
「在下久聞慕容軍的風采,今日特來拜見,希望能結交諸位英雄好漢。」說這話時,葉未央的目光一刻不離那端坐著,連頭都沒抬起來的鳳羽。
「哼,慕容軍做的是叛國的事,只怕會連累了閣下。」慕容姍姍諷刺道。
葉未央不以為意地笑了起來,但是眼中冰涼寒峭:「慕容小姐真是俠義仁心,真為人著想。那不知你們來爭什麼武林盟主,難道就不怕連累全武林的人嗎?」
「你……」慕容姍姍勃然變色,雙眼一瞪。她歹毒地想:只要在這裡將她的身份揭穿,那麼就算那個王爺勢力再大,也難逃悠悠之口,到時朝廷必定還要再一次處決她,只怕就連那個手段過人的王爺也難逃一死!
她猙獰一笑,正要開口說話,律袖那雙銳利的目光已然看穿她的心思,他漫不經心地說:「聽說前些日子慕容軍元氣大傷,正是該修生養息的時候,又何以出現在這舞林大會上。儘管這裡離京城有千里之遠,但畢竟是天子皇土,還是收斂些好。」
話音剛落,鳳羽起身,目無表情地對上律袖,淡漠道:「前些日子承蒙照顧,慕容氏銘記於心,改日定當雙倍奉還!姍姍,我們走。」
說罷轉身要走,葉未央疾步上前,擋住鳳羽,急切地拉住他的手:「別走!」
寧月和如意暗地吃驚,難道未央又看上了這個男人?不會吧,長得很普通啊,連懷恩都不如!
「不會吧,這人是誰啊?她不會是看上他了吧?」寧月嘟嘟噥噥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