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礙事。」女帝把藥碗遞給女官,然後揮手命她們退下。女帝抬起眼看葉未央,那雙無神的眼不是是因為咳嗽後激起了元氣還是喝了藥的作用,竟帶著異樣的光芒。
「未央,你知道朕為何會如此嗎?」
「兒臣不知。」
女帝笑了,帶著一種得意和暗暗壓抑的興奮。她靠近葉未央輕聲說:「長生藥!」
葉未央驀地瞪大雙眼,不可置信地看著女帝。
女帝似乎很滿意葉未央這種反應,她慵懶地靠回軟榻上,一隻手支著頭,一隻手放在腿上有節奏地敲打著腿。
「聖上服了長生藥?」
女帝悠然自得地閉眼點頭。
「從端木公主處得來的?」
女帝微笑不語。
「她怎麼……」葉未央剛要說,忽然住了嘴,心中已有了答案。她連忙跪下道,「恭喜聖上,賀喜聖上。」
「哈哈哈,未央,起來。」女帝甚是開心,「只是這藥性太過猛烈,朕要好好消化才行啊。我聽黃太醫說,藥效太強的藥若要好好被吸收,最快的方法便是用內力化開,再運行到週身。未央啊,朕從未習武,這內力是沒有的,母皇可是靠你囉!」
葉未央眉頭快速皺了一下,但很快便說:「是,兒臣定全力為母皇調理。」
「嗯,這就好!」
「你說,母皇已經服用了長生藥?」律袖聽到這消息,也是眉頭緊皺。他對端木樂的長生藥一直抱懷疑態度,這世間怎麼可能有什麼長生不老!
「是的,她還要我幫她運功調理。唉,都不知她真正吃的是什麼藥,那端木樂真有長生藥也未必會帶著身上,我就怕你母皇吃的是假藥。你是不知道啊,我今天見她的時候,她臉色是很紅潤很好看,可兩眼呆滯無神,呼吸渾濁還有些雜音,就跟感冒一樣,她的手一碰我,又濕又熱,就像體虛出汗的人一樣。唉,我要叫太醫來,她還不肯。」葉未央把女帝的情況大致跟律袖說了一下。果然律袖聽了很是焦急,立刻就要進宮去見女帝。
葉未央見狀立刻拖住律袖不讓他去。
「哎呀,你現在去有什麼用,她藥都吃了,而且還固執地說這只是藥效太強,她有些壓不過才會這樣。硬是說只要我幫她運功調理了就不會有事。你現在去見她,豈不是明擺著我不相信她嗎?你放心吧,我會天天進宮幫她運功調理,看能不能把她吃進肚子裡的毒素用功逼出來。」
律袖雖然擔心母皇的身體,但他也知道葉未央說的沒錯,只好任葉未央拉著進屋。
「我去看看配些什麼解毒的藥,你明天進宮的時候帶去給母皇,就說……就說是配合調理用的。」說罷,匆匆出門往藥室放向走。
「喂……我肚子餓了。」葉未央一個喂自還沒說完,律袖已經一陣風般走掉了,留下葉未央悻悻地撇嘴。
此後幾天,葉未央每天進宮為女帝運功調理,但律袖讓她帶的藥女帝一粒都不肯吃,除了止咳的藥女帝什麼藥都不吃了,律袖急得整夜整夜不肯睡覺。葉未央看著他那張如玉的臉漸漸消瘦了下去,原本圓潤的下巴現在尖得都快趕上寧月了,心疼地不得了,狠了狠心點他的睡穴,好歹讓他補充一下睡眠。
也不知是不是葉未央的運功調理真的有效,女帝的身體漸漸好起來了,咳嗽越來越少,人也越發精神,據說又開始好男色起來,每天晚上把龍陽尚父折騰地夠嗆,其他的雅父那裡也去了,甚至還想闖落月閣的五行八卦陣,不過每次都被陣前的怪異現象給嚇了回來。
葉未央聽到這些事的時候笑得直不起腰來,她側躺在床上,一手支著頭看律袖,笑道:「我聽瑞慈嬤嬤說啊,你母皇還打算立幾個行人賢夫。照這樣看來,她不是吃了長生藥,倒像是吃了壯陽藥啊!」不過也不對,壯陽藥是給男人吃的,那女人的話,是什麼藥呢?
「你呀,就是這麼愛胡說,這些話也就在家裡說說就好了,要是被外人聽去了,可如何是好。」律袖在看書,女帝身體好轉,讓他放心不少,但又怕這只是暫時的,所以近些日子來他都是在翻看醫書,以防不時只需。
「不過話又說回來,那藥她是怎麼拿到手的。你……不會幫了什麼忙吧?」
律袖身體輕微一震,眼中慌亂一閃而過,很快鎮定下來,淡淡地說:「我能幫什麼忙。」
葉未央瞧他頭都不抬起來看她,就知道他心虛,不過這跟她沒多大關係,反正吃壞身子的又不是她。她聳聳肩沒再問,見他又捧著醫書看個沒完,完全不理自己,心裡有些不高興:「哎呀又看什麼天書啊,我冷!快過來!」
律袖橫了她一樣,不理她,翻過一頁書:「冷就別只穿著一件中衣啊。」
葉未央撒潑打滾,兩條腿劃拉來劃拉去,見律袖還不過來,撒潑地更使勁,兩隻腳光著拍打著地面。律袖瞄一眼就立刻皺起了眉頭,放下書走過去,蹲下來一把捉住兩隻腳,牢牢抱在懷裡捂著,仰頭望上皺著眉對葉未央說:「寒從腳底起,你怎麼不聽話呢。」
葉未央愣了,兩隻腳被律袖緊緊捂在懷裡也不敢抽回來,他板起臉來教訓人的樣子很威嚴,讓她不敢造次。只能乖乖地隨著他的動作把自己的腳縮回被窩裡捂著。
律袖幫她把被子蓋好,便打算起身更衣睡覺。可葉未央卻撲過去抱住他:「真要看書就把燈挪過來在床上看,讓我抱著你就好了。」
律袖啞然失笑,回頭點了點她的額頭:「睡覺了,誰還看書啊。」
葉未央大喜,轉身抱著被子在床上滾來滾去:「快點快點!脫衣服脫衣服!」
不知是哪個角落忽然想起很短促的聲音,像笑聲被活生生抑制住。律袖微惱,將脫下的外袍甩在葉未央臉上:「閉嘴!」
以後這房裡,不許有暗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