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養傷期間,他雖是奉了我的命令去照顧你的,但看你能好的這麼快,與他的悉心照料也是分不開的吧。」
葉未央微微抬起頭看女帝,見她咪咪笑,一臉和藹,不知心裡打著什麼主意。她復又低下頭恭敬地說:「承蒙王爺照料,小道感激不盡,沒齒難忘。」
「哈哈哈,何不以身相許呢?」
「聖上……這……」
「聖姑啊,昨日我與皇兒閒聊,提起了你,聽他言語中對你頗為讚賞。我便說要將他許配給你,他竟未有反對。哈哈哈,聖姑啊,你究竟是用了什麼方法,竟將我那眼高於頂的皇兒的心都擄去了。」女帝坐在高位,甚是開懷。
「小道惶恐,小道……」
「聖姑,我這便做主,將我最珍愛的兒子許配給你,你可願意?」女帝停下笑聲,笑意留在嘴邊,目光灼灼地看著葉未央。
葉未央沒想到女帝竟這麼快就賜婚了,她略一猶豫,女帝眼中立刻浮現不悅。葉未央想起自己答應過律袖要娶他的事,便不再掙扎,順水推舟地對著女帝跪下道:「謝主隆恩。」
「哈哈哈,好!等新年過後,年初十就是好日子,朕便給你們完婚!」
重華王爺要成婚了!
王妃是出世高人白衣聖姑葉未央!
消息傳遍整片大陸,各國紛紛派出來使獻上賀禮,邊關過往人客增多,全都朝著同一個方向——上京前進。
四方來朝,忙壞了一干人等,而身為喜事的兩個主人公,葉未央和律袖卻閒得沒事做。自聖上賜婚以後,兩人就再沒有見面了,據說這是習俗。律袖倒是能忍耐,因為他也沒多少時間去想念葉未央,府裡來了很多先生教導他婚禮禮儀,教導他婚後如何侍奉公婆,如何侍奉妻主。但由於葉未央上無高堂,侍奉公婆的禮儀就免了。
饒是如此,他也沒半刻清閒,忙碌著,卻充滿了歡喜。
可葉未央,卻是閒得發毛了——
從女帝賜婚,再到大婚當日,足足有四個多月的時間,用得著這麼快就隔離他們倆嗎?她也不需要學什麼禮儀。雖然她娶的是身份高貴的重華王爺,但因為聖上寵愛的關係,也就沒有像上一代的王妃那樣諸般禮儀。據說反倒是身為王爺的律袖忙著學各種禮儀忙得沒空見她,不然的話——她夜探王府也不是那麼難的一件事。
唉……
她要成親了,娶的還是顯赫尊貴的重華王爺,心情好複雜啊!娶了律袖以後,她還能娶別人嗎?如果不能,那她那些鶯鶯燕燕們怎麼辦啊?個個都是她的心頭肉啊!她捨不得啊!如果律袖點頭允許的話……那他們肯不肯嫁給她啊?!!!
小冉要是成了日向的皇帝,她怎麼娶他啊?要他嫁過來會不會被他一耳刮子打飛到西國雪山去啊?
鳳羽又肯不肯放棄兩朝觀念,安心嫁給她呢?
寧月現在是雅父啊,她又該怎麼把他藏回家?她現在得注意些不能常過去找他了,不然被抓住了,一個**後宮,女帝再對她好,也嚥不下這口氣吧?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人挖牆腳,恩恩……換了她非捏死這個人不可!
哎呀,好煩啊!
歎著氣,眼光落在桌上的藥盒上。葉未央拿起鑲金嵌銀的烏木盒子,在手中把玩。雖然她和律袖很久沒見,但這藥依舊日日派暗衛送來給女帝服用。不過近來,女帝不常服用這些藥了,給她,她都笑瞇瞇地擺手不用。這種反常的舉動令葉未央懷疑,她是不是已經服用了長生藥?
按理說,女帝對長生藥志在必得,甚至不惜用律袖去交換,又怎麼可能突然舐犢情深起來。莫不是……她拿到了長生藥,所以在律袖的婚事上,又反悔了?
如果是這樣,那這藥,得來就不光明了!不是偷,便是搶!
她聽說這端木樂原本對女帝突然改變態度很是不滿,只是在臨走之前,六皇女律櫻送了一個男寵給她,好像十分滿意,所以才罷了休,高興地走了。
這個六皇女,還真有些手段啊!
上次太女府裡的扶桑,這麼快她就查的一清二楚,想來也是因為太女府裡安插有內應,不然的話,上次她怎能那麼及時地救出梅寒和竹雅。
這樣的人,不得不防啊!
嗯,還有那個被捉的慕容頭目,或許,她可以趁此機會,試一試這個扶桑,是忠是奸!
葉未央用手指有節奏地敲打著桌面,心裡思索著一些事情,想著想著,嘴角就揚了起來,她也很忙的嘛!
初十,本日四綠,喜在正南,宜嫁娶。
泰華上下一片喜慶,傾城絕世的重華王爺成婚,下嫁白衣聖姑葉未央,天下大赦,普天同慶。
經過繁複的禮儀,兩個新人已經開始暈頭轉向了,律袖還好一些,送回了王府後就進了新房,可以好好休息一下。葉未央就不行了,她還得跟滿堂賓客喝酒應酬。
重華王爺大婚,女帝賜良田千畝,黃金萬兩,宅邸無數,單單這王府,就擴建了一倍有餘。從正門走到大堂,即便騎馬,也需一刻鐘,著實讓葉未央瞠目結舌。
她今日一襲紅衣,坐在高頭大馬上,由一個喜娘牽著馬往裡走,雖然經過一個上午的跪拜,人都有些麻木了,但想著總算到家了,總算可以海吃海喝了,人迴光返照般的神采奕奕。
可她的神采奕奕很快就跟漏氣的氣球一樣慢慢癟了下去,走了一會兒她都忍不住了,悄聲問喜娘:「還沒到嗎?」
喜娘回頭報以一笑:「王妃,再等一等,就到了。」
就這樣,她被騙了兩三次後,終於真的到了。可她的苦難卻沒有結束,相反來說,其實,剛剛開始。
律袖回房了,她被丟給了一群好似一輩子沒喝過酒的女人們,往死了跟她拼酒。娘啊!這一屋子的人,除了六皇女之外,她一個都不認得,怎麼個個熱情地跟拜了把子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