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正廳,便見幾個女人坐在廳內正聊天,一人瞧見律櫻和葉未央進來了,便招呼其他人起身相迎。
廳內所有女人都拱著手齊聲道:「六公主萬安,聖姑萬安。」
「各位請坐,今日聖姑賞臉,到我府上與眾友人一同歡聚,實乃我律櫻之幸,各位友人之幸啊!」
「正是!正是!」
葉未央雖知這些人都是在說恭維的話,但所謂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她自然也聽著很受用。臉上笑容愈深,也拱手道:「鄙人來遲,讓各位久等,實在對不住啊!」
「哪裡哪裡!聖姑得聖上恩寵,為聖上排憂解難,身負重任,便要我們等多久也是心甘情願的啊!」一個身材高挑,面容清麗的女人笑道。
律櫻呵呵一笑,指著高挑女人為葉未央介紹:「這一位是鄭潔鄭小姐,她的母親便是京兆尹鄭大人。」
鄭潔拱手行禮,律櫻手指左移,指著一個嬌小的女人說:「這位是黃慕蓮黃小姐,她是蜀中府總督黃大人的外甥女,這兩位如今都在翰林院參與修編史書。」
葉未央一聽,連忙敬佩地讚道:「哎呀,原來是狀元小姐和榜眼小姐啊,失敬失敬!」
她聽律袖提過,新科狀元和榜眼都進了翰林院參與修編史書,她不知這兩人是不是狀元和榜眼,但好的東西說錯了也沒人會生氣。
不料兩人正是狀元和榜眼,都拱手說著謙遜的話。
其他都是京中才女,一一見過後,律櫻便引領眾人入席。席間吟詩作曲行酒令,更找來幾個相貌出眾的小男孩作陪,極盡風月之能事。葉未央也不拘禮,坐在她身側的小男孩眉眼如畫,頻頻向她敬酒,葉未央淡笑地一一喝下,還幫著為他擋酒,喜得他俊臉羞紅,靠在葉未央的懷裡嬌媚入骨。
凝霜在葉未央身後冷眉冷眼地看,但心中怒火越來越盛,卻發作不得。
酒過三巡,各人均顯醉意。律櫻拉起葉未央悄悄往內屋走去。葉未央不知她要幹什麼,只裝瘋賣傻假裝醉酒。
「公主……公主,你這是要帶我……去哪裡啊?」
律櫻笑著拍拍葉未央的手,說:「帶聖姑去個好地方,見幾個絕色美人!」
葉未央暗暗好笑,這京城中最美的兩個人都歸她了,胃口養得那麼刁,你還能給出怎樣的美人?再說,想用美人計拉攏我,太小看人了吧!
律櫻帶著葉未央左拐右拐,來到一個僻靜的別院,她推門進去,屋內站著兩個侍女,見律櫻來了,沒說什麼,只行了禮便雙雙退下。
「美人?美人呢?」葉未央踉蹌著腳步在屋內四處尋找所謂的美人。
律櫻呵呵一笑,拉著葉未央的手進了內屋,指著放下了碧紗的大床說:「美人就在裡面!」
葉未央眉毛一挑,斜斜看向律櫻,但見律櫻笑容滿面地把手一比:「請!」
葉未央一步步走向大床,心中暗生警惕,怕裡面有詐。她的手狀似自然垂在兩側,其實暗暗運氣內力,準備倘若裡面暗藏兇手便將之一掌拍死!
她一把撩起碧紗,床內五花大綁著兩個男人,對她怒目相向!
「梅寒!竹雅!」葉未央大吃一驚,床內之人竟然是他們兩個?!
律櫻在身後呵呵一笑:「聖姑,此二人是否絕色?可令你滿意?」
葉未央冷下臉轉身道:「六公主這是何意?」
律櫻溫吞地走過來,笑道:「我知道聖姑從前在朝暮樓待過,這兩個是朝暮樓裡的四大美倌之二,前些日子不知為何被人追殺,正好被我撞到,便命左右侍童救下,以便未來告知聖姑。」
葉未央此刻心中雖有千般疑問,但她面無表情,波瀾不驚地哼笑一聲:「雖是舊識,但已與我無關,公主救下了,放走便是,告訴我幹什麼?」
「哦?」律櫻彷彿很意外,她很困惑地說,「我以為聖姑會很高興我救了他們,既然聖姑說與你無關,那這兩人對我也沒什麼意義,據說這兩人與反賊有關聯,還是交由刑部處理吧!」
「慢!」葉未央抬眼,直視律櫻,「公主何必多生事端!那林雅琴可是個活生生的例子!」
律櫻溫和一笑:「本宮也只是懷疑,我相信刑部會公正調查,不會冤枉好人的。」說完,她淡笑著看著葉未央,神情溫和親切,真誠無害。
葉未央低頭一笑,搖頭似無奈:「公主你真厲害,抓准了我不忍美人受苦的軟肋!好吧,這兩人我收下,公主需要我做什麼呢?」
律櫻道:「我沒什麼希望聖姑做的,只是我這人向來不討母皇喜歡,希望聖姑能在母皇面前多替我美言幾句,能讓我常伴母皇左右,律櫻感激不盡。」
葉未央負手於背,冷眼看著律櫻那溫吞的笑臉:「這個公主放心,聖上與公主母女情深,不必小道多說,聖上對公主的喜愛只會與日俱增,不會有絲毫的減少。」
律櫻道:「那就多謝聖姑了。」
葉未央道:「不必,但我有一事不明。我這兩位舊友平日待人極好,怎麼會遭人追殺,公主可知內情?」
律櫻朝床內看了兩眼,又瞧著葉未央的臉色,似乎在斟酌什麼,片刻後才走過去,輕聲說:「我猜,也許是和以前的好友翻臉了。」
「哦?比如說?」
律櫻遲疑了一下,最後才慢吞吞地說:「比如說太女府上的扶桑官郎。」
床內兩人渾身一震,忽然猛烈掙扎起來,無奈卻無法掙脫繩索,只把大床弄得咯吱咯吱響。
律櫻掩嘴笑道:「聖姑,這兩位美人怕是等不及了,我就不打擾三位了,好好歇息吧。」說完,款款走出去了。
葉未央站在原地皺眉想:太女府上的扶桑官郎?是誰?她想不明白,便暫時不去多想,轉身替兩人解開繩索,剛一解開梅寒,他便破口大罵:「葉未央,把我的穴道解開,我要找那賤人算賬!」